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我睁开双眼,双手打着点滴。映入眼帘的是父亲。医生说我是过度悲伤引起的暂时性失去知觉。最近让我好好休息,补充糖分,少吸烟。
“阿姨怎么样?”我问父亲。
父亲坐在我的床边,拍拍我的肩膀:“你先管好你自己的身体。”
“小韦。”父亲给我倒了一杯热水:“你终于接受爸爸的这个新家庭了?”
“嗯。”算是,慢慢接受了吧,同时慢慢适应。可是父亲永远不会知道,我爱的人,已经沉睡在雪山之下。
“小韦,你少吸烟。落落走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依靠,我们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不争气的流出泪,拼命点头。
“你阿姨最近真的是精神崩溃了,我还有工作要忙。阿姨天天要吃安眠药入睡,我给她安排了心理医生,平常你工作不忙的时候多陪陪她”。父亲按住我的肩膀:“小韦啊,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母亲。”
我拍拍父亲的肩膀,像是两个男人在兑现承诺:“我知道的,父亲。”
落落离开一年后,父亲在新加坡买了房,把陈姨接去新加坡疗养,我们全家定居在新加坡。落落走后,陈姨经常看着她以前的照片自言自语,她经常把邻居的女儿认成落落,一遍遍喊着落落的名字,在楼下的公园对着陌生人傻笑,经常在我睡前说落落小时候的故事,她说落落跟着她受了太多委屈。
“陈妈妈,如果有一个很厉害很优秀,可以保护你的孩子在你身边,那这个孩子可不可以是我?我可不可以叫你陈妈妈?”待今晚我替陈姨接好热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眼睛问。
陈姨一开始愣住,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大哭。我不知道这样的哭代表着什么,至少,陈姨终于不再呆滞了。
落落走后,我去了札幌。在她取景的地方都打了卡。我开始适应雪季,我也喜欢在雪季的时候去取景。我去了摩尔曼斯克,到过乌斯怀亚,和同事在温哥华滑雪,看遍全世界的雪景。
执行札幌飞往新加坡的飞行任务,一场大雪耽误我们的飞行计划。机组成员在办公室里等着下达飞行任务。我在办公室的窗户看着户外的雪,想起柯日落来札幌,她分享给我的雪景。今天的札幌同样下起了雪,这次,换我来欣赏雪景了。
接到起飞任务,我们机组前往机舱。我在候机大厅看到一个跟落落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用相机拍着雪景。我想,落落在札幌,她也一定是这样,拿着相机捕捉到札幌的每一处雪景。
机舱开始服务,我给小姑娘递了杯橙汁,她拿着相机在欣赏照片。札幌的日落照射的机舱内格外漂亮,她喝了口橙汁,拿着相机拍下札幌的日落。
如果落落还在,她一定也会拍下落日瞬间。
“你叫柯日落?”
她点点头:“听妈妈说,见红的时候正巧是日落时刻,家里人便给我取名叫日落。你呢哥哥?
“我叫韦国翎,名字是爷爷起的。随便你怎么称呼。”
…………
烤面包的时刻,我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我不敢承认,我爱上了她,我很爱她,很爱这个叫柯日落的小女孩。
尾声:
飞机降落在新加坡,外面是倾盆大雨。我在行李转盘上拿好行李准备离开,看到同航班拿着相机的小姑娘走到接机处,一对中年男女迎接她。
“爸爸妈妈!”小姑娘激动地给中年男女一个拥抱。
“宝贝,在札幌玩的开心吗?”中年女人问她。
“开心,我拍了好多照片,回家让你看。”一家三口慢慢从我视线离开。
我听着倾盆大雨声,像是在洗刷过去的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