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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顾江年的目光柔落在熟睡中的女生身上,她那微微翘起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的呼吸平稳轻柔,顾江年看着她,心中隐隐有些许熟悉的感觉。

姜也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中映入了顾江年那双深邃的异色眼眸。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姜也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朦胧,她的视线逐渐聚焦,看着顾江年正注视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感到一丝尴尬,她迅速坐直身体,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顾江年的目光在姜也的动作下迅速收回,装作若无其事道:“醒了?”

“啊,嗯,不好意思老板,我睡着了......”姜也低下头,回避着顾江年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虽然她已经和顾江年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她还是总不自觉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嗯,走吧,回家了。”顾江年看着她,没有继续追问,起身准备离开。

姜也乖巧地点点头,跟了上去。

夜幕低垂,姜也躺在床上,眉头紧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的梦境中,一个身披粉色轻纱古装的女子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衣衫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瓣。周围,一群人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他们的目光冷漠,无情地注视着这位粉衣女子。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狠狠地劈在了女子瘦小的身上。粉色的衣衫在瞬间被撕裂,血痕如同盛开的罂粟,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开来。女子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嘴唇颤抖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倾倒......

“呼呼呼……”姜也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她的手颤抖着拂过额头,一抹冷汗让她的指尖感到一阵凉意,她的心跳如擂鼓,胸腔里回荡着不安的余波。

梦境太过真实,那被雷劈中的剧痛仿佛残留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确认那只是梦。

过了许久,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已经十点了。

她缓缓起身,出了房门,轻声走下了楼,房子里一如既往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响。她的目光朝客厅的沙发那边望去,发现顾江年不知道何时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睡着了。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手里还轻轻握着一本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姜也慢慢走近,将书慢慢拿起,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又拿起旁边的毛毯,轻轻地为他盖上,之后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随着姜也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顾江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身上轻柔覆盖的毛毯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酒馆内的灯光依旧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晕,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它如同往昔一般,静静地迎接着每一位推门而入的顾客。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姜也与周洛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熟稔起来,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姜也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问起周洛冥界的事情。

然而,顾江年对姜也的态度似乎依旧不冷不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起初,这让姜也感到些许不适,毕竟两人至少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慢慢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她逐渐意识到,顾江年的冷淡不是针对她,而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一种难以逾越的冷漠。因此,姜也不再刻意去寻求与顾江年的交流。

此外,桑以书偶尔也会来这里,而每当他出现,周洛总是显得异常热情,所以慢慢地桑以书也和周洛熟络起来,不过顾江年对桑以书倒也秉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淡。至于一个月两次的鬼魂引渡,姜也看了几次,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每次都要很久,自己总是忍不住想睡觉。

随着日历一页页翻过,夏天的热烈逐渐被秋天的凉爽所取代。姜也的生活也像这个季节一样,从夏日的喧嚣中慢慢沉淀下来,变得宁静而平和。

这一晚,姜也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玩手机的周洛身上,她慢慢走近,试探性地问道:“周洛,再给我讲讲你们冥界的事情呗,我还蛮好奇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周洛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他似乎正沉浸在与某人的聊天中,连头也没抬,随口回答:“好啊,你想知道什么,问吧。”他的态度轻松,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排斥。

姜也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内心有些挣扎,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三个头的怪物?”话音刚落,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周洛的动作一顿,显然没想到姜也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放下手机,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看着她,问道:“三个头的怪物?你见过?”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似乎这个问题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姜也转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吧,小时候见过,不过不记得是不是梦了,觉得挺特别的,所以想问问。”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期待和不安。

周洛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中有多少真实,片刻后,他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态度,继续拿起手机,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鬼魂逃脱了呢。三个头的怪物?没见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冥界倒是有挺多长得奇怪的怪物,有机会我帮你留意一下吧,也许是哪个领导的小宠物不小心跑来人间玩了。”

姜也听了他的回答,心头一紧,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寻找那个怪物的线索,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也许,她离揭开真相又近了一步......

周洛的目光在手表上稍作停留,夜已深沉,他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随之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是一天疲惫的释放。他向姜也投去一个告别的眼神,挥手示意自己要离开,随后,他走出了酒馆,踏入了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心。

他走进了一家风格现代的酒吧,那里的灯光如梦似幻,音乐震耳欲聋,将夜晚的活力与激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吧台的一角,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桑以书。她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品着酒,她的眼神中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周洛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慢慢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正当周洛准备上前打招呼时,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桑以书身上贪婪地打量,然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开始搭讪。桑以书显然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感到不适,她礼貌地试图摆脱,但那男人似乎并不愿意就此放弃。

周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快步走上前,挡在了桑以书和那个男人之间,用坚定而礼貌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已经有约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同时他笑盈盈地看着桑以书,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在。

“周洛,你怎么来了?”桑以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释然。

那男人显然被周洛的出现打断了兴致,他不满地瞪了周洛一眼,但在周洛坚定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桑以书看着周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声说道:“谢谢你,周洛。”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周洛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顺势坐在了桑以书旁边。他点了一杯酒,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酒,不去我们的酒馆坐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温柔。

桑以书轻轻抿了一口酒,轻描淡写道:“公司在附近,下班了,没事过来想喝一杯而已。”她的声音平静,但周洛却好像能感觉到她话语背后的孤独。

周洛的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桑以书,她说话时,那双眼睛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却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这时,周洛点的酒也被送了过来,他接过,轻轻碰了一下桑以书的酒杯,微笑着说:“那建议我打扰你的独处时光吗?”

桑以书笑了笑,看着周洛,微笑道:“我的荣幸。”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周洛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随着轻松愉快的对话,时间在两人之间悄然流逝,桑以书的笑声在酒吧里回荡,她的声轻柔而富有感染力,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迷人,让周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终于,桑以书看了看时间,意识到夜已深,她站起身,向周洛道别。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渐渐远去,而周洛的目光却久久不能收回。他目送着她离开,就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让他着迷。桑以书走后,周洛静静地坐在酒吧的角落,回味着与桑以书的对话,感受着那份愉悦,直到酒吧的最后一缕灯光熄灭。

这天白天,姜也正在房间看着适合自己的工作,自己在酒馆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等事情有了眉目,自己还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岗位。姜也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突然手机一声震动,来了一条消息。

姜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解锁了屏幕。一条新消息跃入眼帘,发件人的名字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能见一面吗?”

姜也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和何宇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但两个多月前的那次背叛,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尽管这几个月来,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触碰那些回忆,但何宇的短信还是让她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手指在键盘上颤抖着,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下了一个“好”字。

对面似乎也一直在等着她的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回复了:“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姜也看着这条消息,心中隐隐作痛。她索性不去看,把手机一丢,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见面。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知道,这次见面,注定不会让人愉快。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染上秋意的景色。落叶随风飘舞,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故事。她的心情也如同这落叶,飘忽不定,既释然又害怕。

下午三点,她准时来到了那个他们曾经无数次相约的咖啡馆。何宇已经在那里了,他的身影在秋日的暖阳下显得有些担忧。姜也看着这张见了许多次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坚定迈步向他走去,无论会发生什么,她都准备好了面对。

何宇的目光在姜也走近时变得复杂,他的眼神中既有害怕也有不安。当姜也站定在他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

“小也,我……”何宇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是道歉的话,就不用了说了,何宇。”姜也打断他,在她对面坐下,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来不是为了听你的道歉。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

何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预料之中的失望。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制住内心的波动,然后缓缓开口:“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姜也。这些年,你总是这样,一直很独立,遇到再大的事情也只是喜欢一个人默默消化,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的脆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害怕和后悔。”

姜也静静地坐着那里,她的眼神中没有波澜,只是默默地听着何宇的每一句话。

何宇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所以这些年,你也从来不知道依赖我,或者说,也一直没有在意过我。但凡有一些在意,你也会发现我是那么渴望走进你的世界。姜也,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我究竟有过感情吗?你难道不是一直只爱你自己吗?”

姜也听着何宇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她从未想过这些年来,何宇眼中的自己竟然是那么的不堪,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看着对面沉默的姜也,何宇的情绪终于失控:“这些也就算了,现在我们已经不小了,我也想有稳定的生活,稳定的家了。但是这两年,我只要一和你提起结婚,你就总是用工作敷衍我,要么就说自己没有准备好。姜也,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

姜也听完何宇的话,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记忆里,少年总是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也总是说:“小也,不用担心,以后就算你不想结婚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那些曾经的温暖和承诺,如今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讽刺。

姜也艰难地开口,缓缓地说出:“所以,你选择了白依依,是吗?”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平静。

听到白依依的名字,何宇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他的眼神变得黯淡,像是被突然抽走了力量。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依依她并没有错,是我犯错再先,要怪就怪我吧。”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

姜也看着他,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渐渐不认识眼前的何宇了。之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终究是死在了自己的回忆里。她慢慢站起身,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我说了,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们就这样吧,以后我也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也别再见了。”她的声音平静,不透露一丝感情。

不再去看何宇的表情,姜也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咖啡馆,来到外面,姜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秋风微微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紧了紧衣服,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但心中的冷意却无法被驱散。秋天的景色在她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落叶纷飞,像是在为她的心情做注解,每一片落叶都承载着她的伤心和无奈。

“算是彻底结束了吧。”姜也轻声对自己说道,接着踏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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