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栎森送霍妍到家。
明月当空,地上落了一层白霜。
霍妍解开安全带,“我到了,你开车回去路上小心点。”
周栎森拉过她的手,湖泊般的眼睛凝视着她,“这么快就让我回去。”
霍妍轻垂眼睑,“怎么,不行啊。”
周栎森把手放在她腰间,轻轻一拉,把她代入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不请我上去坐坐?”
霍妍嘀咕,“你明天不是还要加班吗。”
周栎森凑近,在她耳边低低道,“我不介意今晚再加会班。”
霍妍白他一眼,“懒得搭理你。”
说完她便拉开车门下车。
周栎森解开安全带,跟在她身后。
霍妍刷开楼栋门禁,开门进去时,她转身,微仰着头瞧着面前颀长的人影,“你打算坐多久?”
周栎森缓缓道,“当然是越久越好。”
霍妍轻哼一声,拉开门进楼道。
厚重的玻璃门快要合上时,被周栎森按住。
夜深,楼道很安静,也只有他们两人。
霍妍眼角余光处瞥到身旁人影,嘴角上扬。
两人谈恋爱虽有一年,但彼此工作都忙,平均一个月才能见上四五次。
许是见得频率不算高,对霍妍来说,还处于热恋期。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和男友天天腻歪在一起,但理智上告诉她,她不能表现的太黏人。
任何感情,都需要有距离和分寸感。
两人进电梯,虽没有说话,但霍妍心跳极快。
喜欢一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待在一起,浑身上下细胞似都在咆哮。
开门时,霍妍拿钥匙的手因为高兴,前两下都没插进锁孔。
还是周栎森从她手里拿过钥匙,给她开门。
霍妍一个人住,租的房子,一室一厅。
周栎森之前来过两次,不过并没有过夜。
霍妍给他拿拖鞋,换完鞋后,她去冰箱拿了一瓶水递到他面前,“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周栎森拿着水走到沙发边坐下,拧开瓶盖后喝下两口,清晰可见的喉结平添几分性感。
霍妍只看一眼后移开目光,打开电视机,问,“你想看什么。”
周栎森只手搂着她腰肢,“看你。”
他气息近在咫尺,温热,暧昧。
霍妍没有动,就这么静静被他揽着。
空气,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耳鬓厮磨时,周栎森眸底染了一抹异色,“去房间?”
霍妍嗓子干哑,“嗯。”
周栎森拦腰抱起她,往房间走。
霍妍害羞把头埋在他怀里,脸已经红到耳根。
周身温度升高,快要把她给融化。
霍妍脑子晕乎乎的,兴奋和期待占据整个大脑,让她无法思考。
直到耳边传来突兀的手机铃声,才把她重新拉回现实。
是周栎森的电话。
周身热度散开,理智重新回归,同时,她心里生出几分失落。
周栎森去接电话,这个电话,有小半个小时。
霍妍半躺在床边,等他打完电话时身上余温全褪,人也变得十分清醒。
周栎森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衬衣,骨节分明的手一颗颗扣着,如墨的眉眼满是抱歉,“刚是我老板打来的电话,要我临时出一趟差,所以我现在得回去收拾东西。”
霍妍虽早已习惯周栎森高节奏的工作,可浓情蜜意被打断,霍妍心中颇为郁闷。
这次又出差,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霍妍闷声,“怎么感觉你比我们公司老板都忙,一年上头,也没看你有闲下来的时候。”
周栎森在床边坐下,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后,又把她拉入怀里,“等这段时间忙完,我请个小长假,你想去哪玩都行。”
霍妍:“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你请假,不能少于一个星期,不然出去玩也没什么意思。”
周栎森:“好。”
霍妍两句话就被哄好,“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不生你气。你既然还有事那赶紧回去,别耽误时间。”
周栎森抱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我女朋友真好。”
霍妍:“既然知道我好,你可不要辜负我。不然,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周栎森逗她,“怎么个不轻易放过?”
霍妍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当然是把你大卸八块。”
周栎森:“只有八块,好像有点少。”
霍妍恶狠狠,“那就十八块。”
周栎森笑了笑,松开她,“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霍妍舍不得,主动抱着他,“要记得想我。”
周栎森压低声音,“每天都想。”
霍妍:“啧,好假。”
周栎森:“待会送我下楼?”
霍妍赌气,“我才不送。”
周栎森:“真不送?”
霍妍没作声。
重新穿戴好的周栎森转身离开时,霍妍跟了上去。
周栎森走到门口,再次把她拉入怀中,“嘴硬心软的女人,很容易吃亏。”
宽阔的肩膀结实又温暖,身上带着让人迷恋的清香。
霍妍:“你也知道我心软,那你还欺负我。”
周栎森正色,“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你欺负我比较多一点。”
霍妍推开他,“走吧走吧,不送。”
周栎森离开后,霍妍还真没送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尽管人不在,但空气中似还残留着男友气息。
霍妍轻闭双眼,待睁眼时,她打开门。
门外已经没了周栎森身影,她来到楼道窗户口,往下望。
周栎森的车,就停在楼下。
霍妍看到周栎森从楼道出来,他像是猜到霍妍会在窗边看着他一般,抬头往她所在楼层。
霍妍下意识躲在墙后,避开周栎森目光。
等了几十秒后,她再次站在窗口。
楼道声控灯灭了,四周乌黑麻漆,就算周栎森再看过来,她不躲,也不会被看到。
周栎森没有立即上车,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束和手提袋。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花束颜色,从形态上能看出来是玫瑰。
霍妍手机铃声响,周栎森打来的电话。
霍妍大概猜到他会说什么,心里甜甜的,面上仍装淡然,“什么事。”
周栎森:“现在下楼。”
霍妍:“下楼干什么。”
周栎森:“有东西给你。”
霍妍故意不情不愿的语气,“什么东西非要现在给我,刚才从你车上下来怎么不给。”
周栎森:“本来想明天给你惊喜,既然明天有事,今天提前送你。”
霍妍:“我才不会被你一点东西给收买。”
她挂断电话,心中虽在万马奔腾,但脚却定住。
她再次躲在墙后看着底下。
周栎森左手捧花,右手提着礼物,月光落在身上,温润如玉。
霍妍本想再晾一晾他,但多看几眼后又不忍,按下电梯。
不过等了十几秒,她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终于下楼,隔着玻璃门,她老远就瞧见花坛边的周栎森。
身姿笔挺,英俊非凡。
霍妍嘴角快咧到天上去,那她男友。
她打开楼道门,没忍住,还是小跑到周栎森面前,“送我什么。”
有车灯的照明,细看她才分辨出,他捧的花是蓝色,神秘又华丽。
周栎森:“里面是包,出差的时候给你买的。”
霍妍看到纸袋上的是商标,深知价格不菲。
霍妍高兴归高兴,心中不由暗叹,看来这段时间要节衣缩食,回送礼物。
霍妍接过花和礼物,“你买之前怎么不和我说,要是买的款式我不喜欢怎么办。”
周栎森:“我想给你惊喜。”
霍妍嘴硬,“可别是惊吓。”
周栎森:“早点上去,我走了。”
霍妍心中愈发不舍,但表面上克制着,“路上小心。”
周栎森:“我看着你进去。”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地上两道重叠的影子拉得老长。
周栎森看到霍妍进楼道后才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车。
当车身消失在柏油路时,拐角处的黑色大奔,缓缓下来一个身影。
男人西装笔挺,肩宽腿长,他靠在车边抽了根烟后又上车。
车内,驾驶位上的眼镜男毕恭毕敬汇报,“可以确定,有两拨不同的人在尾随监视霍小姐。”
庄景身上烟味未散,深邃的眉眼冷峻又深沉,让人不敢直视。
“什么来历。”
“目前还不知道,其中一拨在这段时间只跟过霍小姐两次,再没出现。另一拨,则是个男人,这男人尾随霍小姐频率比较高,周末基本都在,平均一个星期能有四五次,感觉像是在踩点,意图不轨。”
庄景:“这个男人照片有吗。”
眼镜男打开手机,翻出两张照片后把手机给庄景。
庄景低头瞧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压迫感十足,“这段时间你多看找两个人保护霍小姐,我不希望看到她出一点事。”
眼镜男:“是。”
他吩咐完,拿过振动的手机,接通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是个略带笑意的中年男声,“想不到百忙之中的庄总,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事情已经办好,庄总口中的人,一个月都不会回东市。”
庄景:“多谢王总帮忙。”
“周栎森是否有什么事得罪过庄总?”
庄景右手松了松领口,“王总多虑,我和他并无恩怨,相反,我还希望王总能多多给这个年轻人机会。”
“是这样?”
庄景:“周末想和王总一起打高尔夫,不知王总有没有雅兴。”
“庄总邀请,我当然雅兴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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