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低估你的影响力了，”陆戚笑着面对沸腾起来的人群，语气中充满了冷意。
那些女孩有的用充满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陆戚，有的用打量挑剔的目光审视着陆戚，更有甚者，是充满醋意和敌意的表情。
而围观女孩的男朋友，大多用一种羡慕嫉妒的目光看季淮，用垂涎的目光看陆戚。
有不少人认出了斯兰礼，这所全省最著名之一的贵族院校的校服，他们的嫉妒，大约来自于普通阶级对富人阶级的仇恨。
这是人之常情，陆戚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错。
只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陆戚突然感到厌烦。她受够了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日子了。无论是他人的打量，还是重高部学生的窃窃私语，她都对此感到厌烦。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包括车里的窃听器，不是吗，我亲爱的女友。”季淮皮笑肉不笑的说。
陆戚不置可否，面对男友的指控，她只是毫无歉意地笑了笑。
“比我想象中发现的快嘛，不愧是我的男友。还挺有本事的。”
季淮应该知道，他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她的行为。
一个是继承数亿家产的豪门继承人，一个是出身平凡的时尚博主，别说是在季淮车上安装窃听器，就是把他绑过来逼迫他放弃模特事业，也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情。只不过陆戚自认为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她还是很尊重情人选择的好富婆。
好富豪和她的情人进了商场，在私人导购的引领下上了vip电梯。有好事的围观者想要跟过去，却被保镖和商场的安保人员拦住。
一进商场，陆戚就将手中的玫瑰花丢给保镖，看到这一幕，季淮眼睛暗了暗，写着失落和郁闷。“我喜欢的是山茶花。”陆戚开口说，季淮点了点头，眼神又恢复了光彩。
“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是rednote上粉丝百万的博主，家里跟政府有点联系，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将我们的照片放在网上。”季淮附在陆戚耳边，轻声说。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语调优美得犹如在咏叹。季南枝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时她决定发挥一个大电灯泡应该具有的，几乎为零的情商，于是她开口。
“你不是具有千万粉丝的大博主嘛，还会怕她？”陆戚和季淮齐齐回头看季南枝。季南枝被盯的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南枝，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戚率先开口，她没错过一旁季淮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我有个同学是你的迷妹，天天刷你的视频，我就知道啦，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季南枝疑惑地眨眨眼，对小情侣突然的紧张感到莫名其妙。
季淮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陆家没有二女争抢一个男人的习俗，南枝还小…’’陆戚安抚季淮说。
电梯已经到达了美甲店所在楼层，陆戚走了出去，在迎宾小姐的满面笑容中进了一个包间。
“你帮我挑一款美甲。”季淮拿过手绘的指甲展示图，仔细研究，俊美的脸让一旁的美甲师频频转头。
“长得很帅是吧，”陆戚淡淡地开口，美甲师浑身一震，连忙道歉，再没有主动看季淮一眼。
季淮唇边勾起弧度，他知道，陆戚这是对他有占有欲的表现，看起来这份工作，短时间不会被炒了。
陆戚在季淮的建议下选择了一款纯手绘的复杂美甲，季南枝则在手指上贴满了花里胡哨的水钻。
在给指甲做建构的时候，陆戚将话题转回绿发女孩。
“她既然选择拍了照片，必然想要蹭你的热度，顺便拉踩一把。只是，她既然敢发出来，就要做好被我找上门来的准备。”陆戚闭着眼睛，一只空闲的手端了一杯羽衣甘蓝果蔬汁，喝了一口对季淮说。
‘‘陆家的公关不是一个小小的美妆博主能对付得了的，她以为背靠着政府就可以了吗？如果她家里真的有权有势，重视她，就不会允许她拍下照片。’’季南枝一边晃着腿，一边无所谓地笑着说。
“我不是担心这个问题，戚戚，我是在关心你的名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终会嫁人的对吧。”季淮吞吞吐吐地说，似乎是不想打扰到陆戚的好心情。
说的好听点，是嫁人，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被迫联姻。成为一颗棋子，站在棋盘上任人摆弄。
‘‘呵，男人在婚前花天酒地是风流，而女人只是在婚前交个男友，就被称为浪荡。这真是，太公平了啊。’’陆戚冷笑着，眼中锋芒毕露。
这是季淮第一次见陆戚展露出怒意。在此之前陆戚展现的形象一直是完美的，高高在上的，不染一丝尘埃的，可现在，她流露出一丝活人的感觉，就像是不可侵犯的大理石雕像突然在某一天活了起来。
‘‘这是我的错，’’季淮放缓声音，认真的道歉。至于他这是在作秀还是真心实意，只有他本人知道，不过陆戚也不在乎就是了。
‘‘我会联姻，但不是被迫，而是自愿。交男友对我的声誉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这既不会让我的未来的丈夫不满意，也不会使我丧失陆家继承人的身份。’’
陆戚轻轻的，低低地说。就算是做一枚棋子，我也要搅动风云！
“你去旁边做一个头发护理吧，我喜欢男生留长发。还有，不要叫我戚戚。”陆戚对季淮吩咐道。
季淮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顺从地跟随着护理人员来到另一块区域。
‘‘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一直沉默的季南枝突然开口。从迎宾小姐眼中的惊讶，和美甲师娴熟的态度，都彰明了季淮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
陆戚笑着对美甲师说，‘‘你看我的男友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对吧。你看的是，是他熟悉的容貌。’’
美甲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的，陆女士，我曾经见过那位先生。’’美甲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言。
‘‘在大概一年前，他跟着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贵妇人来做美甲和护理。’’
陆戚的笑容变得冷漠，她浑身散发出比刚才很低的低气压。
‘‘原来我找的是个二手男。’’她笑着说，眼中却不含一丝笑意。
季南枝和美甲师齐齐打了个哆嗦。她们纷纷为季淮点蜡。
等到陆戚做好美甲，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季淮也正好结束了发质的护理。
在做美甲期间，陆戚闲着没事也刷了刷社交媒体。不出所料，‘‘千万博主的神秘女友’’，‘‘模特和他的年轻富婆’’，‘‘豪门继承人和她的玩物’’,种种抓马的标题冲上了热搜第一。
陆戚的身份也被广大网友扒出来。从斯兰礼的董事和校园代表人物，学生会会长那一栏中，陆戚的高清照片和高雅婉约的气质令人屏住呼吸。
还有陆戚代表陆家参加慈善活动，拍卖会的照片，画面上身着高定礼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
几个小时间，季淮的账号被大批网友攻占，脱粉几十万。
校园论坛上有关陆会长被不知名小野模追到手的帖子盖起了高层。
身为论坛管理员的陆戚：删掉，全部删掉。
由于季南枝饿了，季淮一行人今天又比较引人注目，所以陆戚选择包下了一个法餐餐厅。
看着季淮一点不惊讶，从容的态度，季南枝更加坚定了这不是个好男人的认知。他一个模特，肯定被富婆包/养过不止一次，他去健身房应聘教练，肯定是为了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下楼前往餐厅的时候，季淮伸出手，陆戚却当做没看见，拒绝与他牵手。
季淮漂亮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失落，他上挑的狐狸眼写满了难过。
用餐时，三个人也极为沉默，完美呈现了食不言的中华传统美德。直到，一通电话的到来。
在听到铃声《city of stars》那一刻，陆戚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她迅速起身，去一个远离几人的角落接通电话。季南枝也紧张起来，她焦躁不安地啃了啃手指，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满钻的美甲时迅速放下手。
季淮不知所以地看了眼陆戚的方向，犹豫了一下，选择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她。
‘‘母亲，日安。’’陆戚接通电话，恭敬的进行问候。
‘‘我在英格兰都听到了你的消息。’’女人的声音沙哑，她缓慢的，傲慢地说。
‘‘我的错，母亲。我不应该让这些小事打扰您。’’
陆染突然感到一丝烦躁，她点起一根女士香烟，日光下，画着烟熏妆，涂着鲜红嘴唇的女人面容依旧美艳冷漠，眼角的皱纹却已经彰显了她不再年轻的事实。
‘‘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陆戚，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骄傲？那是自六岁起就每天学习十个小时以上，不论寒暑假都要早上六点起床，牺牲课余休闲时间进行贵族淑女礼仪培养。十四岁就要穿着厚重的礼服，戴着沉重的珠宝，得体优雅地应对晚宴上的试探，生意场上的唇枪暗箭。
成为母亲最骄傲的孩子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可以，陆戚宁愿像陆灼一样活在好莱坞的闪光灯和名利场中。
‘‘我知道，因为我的影响，你自幼就对男人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与爱。我不管你和谁谈恋爱，我给你恋爱上的充分自由。但你要记住，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陆家的形象和尊严。同时，不要被男人骗感情，也不要，’’像我一样。
陆戚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是她受够了做一个完美无瑕的乖乖女。她对现在的一切，都近乎无法忍受。
在挂完电话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准备回到座位上用晚餐，却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拥入怀中。一股焚香香调的香水铺面而来。陆戚想要推开他，却被季淮抱得更紧。
‘‘抱歉，我只是，想抱一抱你。’’
在看见陆戚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眼中满是绝望和仓皇的时候，季淮几乎心痛的无法呼吸。
‘‘好了，出来太久，会让南枝担心的。’’陆戚推开他，转身欲走。季淮抿了抿唇，问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拒绝和我的亲密接触？’’季淮有些委屈。
陆戚停顿了一下还是，还是选择告诉季淮真相。“你以前是不是也做过别人的情人？我有点，嫌你脏。当然，我们的合约继续，就是希望你能和她们断干净。”
季淮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陆戚冷落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和女性亲密接触过，我还是个处，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那那个和你去美甲店的女人呢，她跟我没有任何利益和感情上的往来，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陆戚感觉面前的男人几乎要碎了。看在季淮长得好看的份上，她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因为几乎没有人敢在陆戚面前骗她，所以她愿意相信季淮，谅他也不敢骗我，陆戚这么想着。
季淮是处男完美符合了陆戚的精神洁癖和身体洁癖，因此陆戚也原谅他先前的冒犯和试探。
用餐完毕后，季南枝还要回去写作业，陆戚拒绝了坐季淮的机车这一打算，坐上迈巴赫离去。
到家后，贺翎之来了电话，“第一次约会的感觉怎么样？”
季淮在好友的起哄中遵从了自己的心意。
‘‘非常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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