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那天是冬至,也是沈昭玉和温钰禾的忌日。
沈挽莺去了墓园看望他们,带了他们最爱的太阳花。
墓前有人放了两束一样的太阳花,小时候,沈昭玉每回都会买一束太阳花。
他说那是他和妈妈的定情之花。
墓前的花,应该是沈秋程放的。
如今整个沈家,还记得沈昭玉和温钰禾的只有他们兄妹和姑姑了。
关于父母的事,她也不想和叶南星提起。那场车祸,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
也忘不了车祸现场,温钰禾朝她缓缓伸出的手和疑惑又心疼的眼神。
术后吊着一口气的她,在问她的姑姑,“鸢鸢在哪,我看到鸢鸢了。”
医生推着躺在担架车上的沈挽莺,温钰禾看到了,嘱咐温岚照顾好他们。
她的鸢鸢,她看到了。
鸢鸢就在现场,白色的公主裙染上了血,她倒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温钰禾却无能为力,没法抱抱她的宝贝。
所以她一直支撑到了沈挽莺出来,被沈温岚推过来。
温钰禾和沈昭玉最后摸了摸女儿的脸,仍是不放心。
最后他们还是走了,没有等到沈秋程来医院,也没等到沈挽莺清醒过来。
沈挽莺看着父母的墓碑,想到了一些往事。
她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因为她的性格温婉,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经常被同学欺负。
后来还是沈昭玉和温钰禾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学校看她,给她转了学。
他们给她买了很多吃的,玩的,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甚至在她幼儿园毕业回来,温钰禾沈昭玉给她办了晚宴,把盛虞秋他们请到家里玩。
可是他们没有撑到她一年级这年。
沈挽莺从出生开始就很圆满。
爱她的父母和姑姑,以及在沈家直系亲属中唯一真心待她疼爱她的姑姑。
“……”
在沈秋程二十八年的人生中。
有十七年都在沈家内斗,跟沈家人打了个头破血流才保住了父亲给他的股权还有控制权。
保住了位置,也保住了妹妹。
沈家,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所以她在哥哥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脱离沈家。
“……”
沈挽莺将太阳花放在他们面前:“这几年哥哥把家里打理的很好,爸妈,我很想问问。”
“你们是不是一直知道爷爷他们想干嘛,所以才提前立了遗嘱?”
“不过你们放心,哥哥做的很好。”
但是。
十八年,沈家人好像已经忘记你们了。
她垂眸看着太阳花。
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沈昭玉,还是温钰禾都独爱太阳花。
离开墓园,沈挽莺往国贸去。
最近临近楚君问生日,她打算送她一件礼物。
但是她又忘了。
这里有沈家的家业,几乎能碰见熟人。
她又遇见那对狗男女了,出门又没看黄历。
沈挽莺挑了一件最新款的红色长裙,楚君问过几天有时装周,在国外举行。
“这个我要了。”
同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沈挽莺挑眉看过去。
沈芷砚看着她:“挽挽,有空回来看看爷爷吧,爷爷有时候有些事做不得主的。”
“不用了,我觉得我跟我哥两个人挺好的。”
虽算不人太好,但是有他们一家就够了。
沈挽莺:“你们的内斗,我就不参与了。”
“……”
沈挽莺思绪收回,盯着他手臂看了一会儿,凉凉道:“我当初就应该再捅你一刀,还是伤的太轻了。”
“早知道当初就把你两个手都捅了。”
沈芷砚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当初手臂的事没少让他在两个哥哥那吃噶。
当初那件事后沈家人全部被连累赶出公司,连沈老爷子也不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现在一部分沈家人还想努力一把,另一部分的人则是安心过日子。
沈老爷子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沈挽莺抗拒,小时候住在沈家,受到很多次家暴。
最后一次,沈秋程紧紧抱着她,离开了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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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沈挽莺换了鞋子,她把包挂在玄关。
坐在客厅的叶南星被这注意吸引,徐徐道:“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叶南星有她给的备用钥匙,所以最近总会来,倒也不是帮她收拾行李,是给她这边添置点东西,没事的时候住这也不是空荡荡的。
叶南星将买回来的小蛋糕往前推了推,外面是白色的奶油,周围有水果布置。
沈挽莺愣了下:“谁过生日?”
“……”
叶南星淡道:“今天冬至,庆祝一下。”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冬至。
沈挽莺没有过节日还买蛋糕庆祝的习惯,她顿了下,“我拍张照等我一下。”
“嗯,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叶南星没打算掩饰,他想起什么说,“年底那天我尽量赶在十二点回来陪你跨年,你那天有值班吗。”
她拍完照,切了一块蛋糕给他:“没有,我元旦有,如果那天没有急诊电话过来的话,应该可以正常跨年。”
想什么,抬头问:“那天在哪?”
叶南星:“婚房还是公寓依你。”
沈挽莺仔细想了想:“婚房那边吧。”
“好。”叶南星看着面前的蛋糕,最后用叉子勺了一口吃,这个蛋糕定的是蓝色系列的,上面被人放了一个几岁小孩喜欢的皇冠,“这个不戴戴看?”
沈挽莺顺着方向看过去,最后摇了摇头,无奈笑着:“不戴,二十多岁了还戴什么,又不是纯真的年纪了。”
沈挽莺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眉间温和地看着他。
现在面前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少年判若两人,但他依旧温和,他早就脱胎换骨成了叶总。
下一瞬,便见这位温润如玉,如雪花一样的男人开口说话。
“不会,你与这皇冠顶配。”叶南星把皇冠拿下来擦了擦,“不戴?”
沈挽莺委婉拒绝:“不戴,觉得别扭。”
“那先放着吧,等有机会,我再给你戴上。”他不强求沈挽莺。
“你过生日戴吗?”
叶南星:“不戴。”
“关于江清淮说的电影,你觉得怎么样?”沈挽莺还摸不准呢,她只是个医生,又不是专业演员。
叶南星听了来龙去脉后,意外地沉默了几秒,不疾不徐道:“想去就去,你们医院反正你也不用每天去,你周一到周五有门诊,周末没有,可以跟导演那边说说。”
再不济,他可以入股《淋雨》这部剧,为她撑腰。
沈挽莺:“回头我再说吧,前面回应了,估计没多久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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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以来,第二次回家,家里叶景絮和江篱正在下棋。
门被打开,叶南星拎着蛋糕走进来,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江篱看了一眼儿子,最后别开头:“你还知道回来,来认错的?”
叶南星徐徐道:“没有,冬至了,来送蛋糕给你们。”
蛋糕他们切了一半,另一半他不吃,就带回来给叶景絮江篱吃。
叶景絮随意督了一眼:“不是送蛋糕?还有一半呢?道歉这么没诚意。”
“我不是来道歉的。”
“我跟沈挽莺切分吃了。”叶南星笑了笑,然后把蛋糕盒子打开。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江篱一半因为儿子闪婚,另一半他知道,她挑眉,“挽挽那边怎么样?”
叶南星:“正常。”
叶景絮饮了一口茶:“听说你们分居被沈秋程抓了个现行?”
叶南星:“……”
江篱陪笑,“不知道秋程打的什么主意,他知道婚事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活寡了,反正,你有时间把挽挽带回来看看。”
如果不是闪婚领证,江篱夫妇还被蒙在鼓里呢。
叶南星看了一圈没看到人,抽了下嘴角:“人呢?我还带了蛋糕回来,不满意回头给她补。”
“你妹妹啊。”江篱去厨房拿了杯子,倒了杯水,“她快毕业了,大二的时候又报名了,闯进了娱乐圈,可能有通告,比较忙吧。”
叶南星懒洋洋的拿起杯子,饮了一口,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她能有什么忙吧,江清淮当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着她进了娱乐圈,现在混的老差了,就差被封杀雪藏了。”
“他那是不靠外力,不排除陆泽盛帮忙,那丫头是靠我。”
说到这个,江篱看了两秒:“你有空帮帮他,你舅舅也后悔呢。”
叶南星阴阳怪气一句:“后悔把他逼的形同陌路?”
叶景絮:“行了,你今晚住这?”
叶南星点头默认。
江篱忍不住问:“你们还在分居,久了不是好事,就你这样,这婚结也是结,不结也是结,迟早得离。”
“我们有安排。”叶南星没多说,继续说下去他们又得问。
……
隔天,沈挽莺结束手术的时候还没吃饭,几个护士待在吃饭,前台护士说,“沈医生,外面有人找你。”
沈挽莺吃着面包的手顿了下,心里猜出了十有**,走了出去。
看见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手里拎着打包好的云吞面,手腕上的表价格不菲。
沈挽莺看了两秒打包的云吞面,移开了视线,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这么晚了,你在加班?”
叶南星:“没有加班,过来给你送晚饭。”
他们并肩走到了值班室,值班室不是很大,桌上还有沈挽莺吃了一半的面包,身侧的男人思索了会,指了指她没吃完的面包,“平时都吃面包?”
“嗯,反正也不知道吃什么,就拿面包垫垫肚子了。”
叶南星坐了下来,把袋子拆开,意有所指,“这碗云吞面,在之前学校旁边那家买的,老板认出我了。”
高中晚自习每次结束,他们都会一起去这家面馆吃,次数多了,老板也记住他们了。
面馆本来应该**点就应该关门的,每次都为了他们,开到快十点才关门。
太久没去了,老板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叶南星偏头,把筷子给她,“你知道老板第一句话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沈挽莺缓缓开口:“什么?”
“他说,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还说上次你也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陪着。”
这么说她也记起来了,也没隔多久,就几个月的时间。
沈挽莺吃了一口面,片刻后才道:“上次啊,我刚回国那会。”
因为馋他家这一口,她去绕了远路去面馆吃面,没有太多变化,但是门店换了,老板那会也把她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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