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灿也是悔不当初。
但她后悔的不是和谢寒笙提解除订婚的事,而是她当初就不应该和李楷宣谈恋爱。
她非常火大的骂道:“我为了他,连八厘米的高跟鞋都含泪换成了平底,他居然敢这么对我!”
和方纤出轨不算,现在居然还想让她丢大脸。
要是李楷宣那个贱人站在她面前,她现在就能直接上手揍人。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时间又不能回转。”
作为局外人,阮软比激动的赵予灿分析得清楚多了,“你就算现在把人打一顿,名声就能好听了?没准他还要告你,让你蹲两天看守所。”
“而且啊,说不定他和方纤就是想激怒你,毕竟现在除了乐子党,网上的其他人都在骂他们两个无耻,你是绝对的道德高位。你要是被他刺激得干了点什么事,那就难说了。”
顿了顿,尽管有这么多前提,但阮软还是觉得草率订婚略有些不靠谱:“你也别太在意外头的流言蜚语了,面子虽然重要吧,也没里子重要。”
“还有啊,你不能老是被李楷宣牵着鼻子走,他如果养眼花一百亿举办婚礼,你难道还花两百亿?太傻逼的事情我们就别掺合了,让他自己去丢人现眼!李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就不信他这么瞎折腾下去没人阻止。”
“再然后呢,关于谢寒笙那里,你也要摸清楚他对你到底有没有恶意,如果他一直记仇的话,你就算是刚离了虎穴又进了狼窝,那还不如直接宣布你和谢寒笙什么都没有呢。”
能说这么多的,也只有亲闺蜜了。
赵予灿感动之余又有点无语:“你刚刚不是还劝我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吗?”
“那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子第一位啊,但我现在仔细研究一下,还是觉得不靠谱。”阮软说,“你还记得我那个傻逼前男友……”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赵予灿连忙打断。
她就知道阮软这么说肯定是又想起了她那个倒霉的前男友,直接ptsd了。
“我还是再去探探谢寒笙的口风吧。这件事他肯定也收到消息了。”赵予灿沉重的叹了口气,和闺蜜简单说了一下现在两家股票捆一起的事情,“本来我想慢慢冷处理的。”
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肯定是没办法冷处理了,她就算不订婚,也必须得联系谢寒笙安排一下公关事宜。
幸好她爸妈现在还在国外出差,不然她要面临的,肯定不只是这些压力。
“那你快去吧,赶在那些娱记还没找到你之前,先和他统一一下口径。”阮软连忙说,“态度一定要低一点,别把他当成小时候的那个乖弟弟了,不然谢总生气了,不打算帮你兜底了,你就完蛋了。”
“……我知道,谢谢你提醒。”
赵予灿更丧了,刚刚才喝了一碗苦得要命的茶水,现在去找人,不知道又要喝什么了。
*
离开餐厅的谢寒笙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开车来到了离餐厅不远的五星级酒店里定了一间套房,并吩咐前台:“如果赵予灿小姐上来找我,你就让她直接上来。”
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鸟瞰着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谢寒笙的目光渐渐变沉。
看着李楷宣发的挑衅微博,谢寒笙先是匿名联系了公关公司,让他们给这个话题再加一把火,之后便给自己的秘书王照山打了一通电话:“让你提前准备的摄影团队准备好了吗?”
王秘书是个很靠谱的人:“谢总您放心,摄影团队已经在待命了,厂棚我这边也搭建好了。我也没和他们说具体是什么事,合同上写的是商业活动,每个人也提前签了保密协议。还有赵小姐最喜欢的那家珠宝店以及她常去的礼服店,我也提前联系好了他们,让他们在这几天暂时延迟下班时间。您之前订的钻戒也已经到位。”
“谢谢,你也辛苦了。”谢寒笙的语气稍微放松了些,“等忙完这阵,我给你批个长假。”
挂了电话,又等了十分钟,他等的那通电话才终于进来,虽然比他预计得要晚一点,但到底还是到了。
“谢寒笙,你在哪?”电话那头,赵予灿小心翼翼的问他:“我现在能不能过来小小的叨扰一下。”
“要谈的不是已经谈完了吗?”他竭力保持着冷漠的语气。
“哈哈哈……有新情况要和你汇报一下。”赵予灿干笑着,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找了李楷宣真是瞎了眼了。
要不是这个烂人,她不至于大晚上这么低声下气的给谢寒笙打电话。
担心对方不耐烦挂电话,她火速开麦,把刚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电话那头,谢寒笙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
“我就知道。”他说。
“什么?”赵予灿没懂。
“你看中的男朋友都这样。”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赵予灿从中品出了一丝微妙的讽刺,“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学长,也在脚踏两条船之后倒打一耙。我记得你骂了他一个学期。”
“……”
赵予灿觉得这个人的潜台词可能是: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偏爱这种人渣款。
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里,她只能躺平任嘲。
“那现在怎么办呢?”赵予灿不想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我们一起出个公关稿?”
“慕华酒店顶楼总统套房。”他说。
“你和前台报我名字上来,我们面对面谈。”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赵予灿瞪着眼前的手机,如果目光能隔空杀人,那号码背后的谢寒笙一定已经被她的眼神给扎死了。
十五分钟后,不管怎么犹豫,她还是选择开车来到了酒店楼下,硬着头皮和前台说要找谢寒笙。
前台小姐无视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态度,笑着说:“谢先生已经嘱咐过了,赵小姐您可以直接上去。”
“多谢。”赵予灿把临时买来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又戴上了日常防晒才会用的面罩,迎着其他人诡异的目光,飞快地拿着前台给的卡钻进了电梯里。
谢寒笙定的总统套房独占酒店的整个顶楼,赵予灿在门口略纠结了一会,才按下门铃。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打开。
谢寒笙站在门内,他大概才洗完澡,赵予灿闻到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穿了一身白衬衫,领口很随意地敞开着,比白天多了几分随性,冷漠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
“进来吧。”他侧身拉开了空间,赵予灿连忙跑了进来。
刚刚待在酒店走廊等的时候她感觉怪怪的,但现在刚进门,听到咔哒一声的关门声时,她又觉得自己还不如去门外站着。
但也只是心里想一下而已。谢寒笙已经从后头走了过来,绕过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才朝她扬了扬下巴,“坐吧。”
赵予灿手脚僵硬,又一次坐到了离男人最远的位置。
这过程中,她始终没有抬头,因此,错过了男人眼底翻涌的情绪。
等她抬头时,谢寒笙已经又变成了那个毫无波动只考虑公司利益的大总裁。
“你打算怎么做?”他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她。
“公关稿……”
“一味的逃避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你打算寄律师函?”她没忍住说了个冷笑话。
谢寒笙:“……”
他低头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放弃和她绕圈子:“我们直接订婚吧。”
她陡然瞪大了双眼。
哪怕半小时前才和闺蜜分析过订婚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听到这句话,赵予灿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然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不要!”
“那个,为了李楷宣那个烂人浪费你大好姻缘不值得啊,你千万三思。”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说了个为他着想的理由。
但这句话并不能阻止谢寒笙一寸寸逐渐变得噬人的目光。他抿紧了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不是就我不行?”
“是不是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你也还是会对我退避三舍?”
“额……怎么会呢。” 赵予灿强笑着,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把这剑拔弩张的状态圆回来。
但谢寒笙已经不需要她圆了:“好,就当我是个白痴吧,白痴到在餐厅因为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回应了你那么无理的请求,现在被你拒绝也是我自找的。”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赵予灿以为他气晕了,赶在门口把他拦住了:“喂。这里是你房间,要走也是我走啊。”
谢寒笙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我没疯到这个程度。”
“那你干嘛出去?”
“回去加班。”
“?”
赵予灿傻了,这个点?
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谢寒笙说:“现在舆论闹成这样,已经有很多人在质疑我们两个是不是在炒作了,没有实际行动,一张公关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初次公关运作没能彻底打消网上所有的负面舆论,之后再做任何努力我们都会变得很被动。”
“我很清楚订婚应该慎重考虑,也充分理解你的顾虑,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提出这么冒昧的要求,我也不想逼你去做决定。只是现在公司已经有几个股东在问我是怎么回事了,我要赶在明天开盘前和公关部商量好对策。”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他想绕开她,伸手去够她身后的门把手。
然而,下一秒,一阵幽香袭来,身上忽然就多了一份重量。
谢寒笙下意识抱住了怀里的女人,反应过来后,他先是身体一僵,然后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了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想法,逼着自己把她从胸前拉开。
但谢寒笙越是想让她放开,赵予灿反而把他抱得越紧。
一只手刚被扯开,另一只手就又伸过来拉住了他的衣服。
但男人和女人的体力终归悬殊,眼瞅着自己快要落入下风,赵予灿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谢寒笙最怕痒。
所以,衣服也不抓了,她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轻轻的挠了挠记忆中的痒痒肉。
很有效。
男人的身体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绷得死紧,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别乱动!”
他显然很崩溃,呼吸急了几分,连声音都变得无比沙哑。
“你不动我就不动。”赵予灿趁机又抱了上去。
这回,谢寒笙僵直了身体,像个刚出厂的机器人,
她心满意足的抱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机器人,把脸躲在他怀里:“我承认,我是个很自恋的人,除了外貌,也没什么可以被人夸的优点,为人超级肤浅,心眼也特别小,交往了这么多男朋友,几乎没人和我好聚好散,不大打出手就算不错了,就连对你……”
谢寒笙想要继续听下去,赵予灿却不说了。
她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谢寒笙想动,又不敢动,只能陪她这么站着。
“我们订婚吧。”
怀里的她突然闷闷的说了一句。
“什么?”谢寒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为他没听清,她仰起了头,眼眸里满是认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不要去解释了,我们两个去订婚吧。”
“今晚就订!”
这回,轮到他惊讶了。
但只惊讶了一秒,他就急匆匆地扯下了她盘在他身上的两条手臂,打开了房门。
“你还要出去?”赵予灿没想到谢寒笙又要走,瞬间急了,“不是你主动跟我提的这个事吗?”
他打开门,率先往外迈了一步,转身看她:“嗯,我知道,所以这次,你和我一起出去。”
赵予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陪着他站在下降的电梯里。
封闭的空间,谢寒笙没敢去看她的脸,盯着倒影模糊的墙面,飞快解释道:“我们先去选戒指,礼服,然后再去摄影棚。”
“这个点?”
赵予灿看了眼手机,“店铺都关门了吧?”
谢寒笙和她简单解释:“我的秘书看到新闻后用公司现成的资源紧急做了一个预案,还帮忙联系了珠宝公司和服装店。”
“他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能算到?”赵予灿立马就被唬住了。
听到她的夸奖,谢寒笙忍不住勾了勾唇,被她发现之前,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电梯直达地下的停车场。
上车后,坐到副驾的赵予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不会一开始就猜到我肯定会同意这件事了吧?”
谢寒笙对答如流:“我没这么神通广大,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会打电话给我的秘书,取消那些布置。”
对这个解释,赵予灿是半信半疑。主要是谢寒笙小时候也经常喜欢提前来点突然的小惊喜。
她刚刚是被他那番话打动了,所以一时冲动同意了假订婚,但现在稍微冷静一点,因为太过丝滑的流程,她又有点怀疑身边男人的别有用心了。
借着坐在副驾驶位的机会,赵予灿仔细的盯着谢寒笙的侧脸,企图看出些什么。
可惜,看了半天,除了觉得谢寒笙这张俊脸的确长在她审美上,越看越顺眼以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啊啊啊,这家伙小时候明明很好猜来着,只要一个微表情她就能猜到他是不是在撒谎。
赵予灿很怨念。
她的目光太过火热,即使是谢寒笙也有点遭不住。
“怎么了?”他目光注视着前方,温声问道。
赵予灿想,可能是离得太近的错觉,她觉得自从她主动提出要和谢寒笙订婚之后,这家伙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
但仔细一琢磨,好像还是那种平平无奇的语调,可能是错觉?
她不再研究这个事情,只把自己刚刚的怨念很明白的说了出来。
“我现在已经读不懂你的表情了。明明以前很好猜。”
谢寒笙心想,被你猜到的话,我命都不知道在不在。
嘴上却说:“甜甜,我是会改变的。”
她瞪大了眼睛。
“又怎么了?”习惯性板着脸的人被她一惊一乍的表情逗笑了。
“重逢后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不习惯?”
“……稍微有点。”
“那就慢慢习惯起来吧,甜甜。不管是以前那个熟悉的我,还是现在这个陌生的我。”
汽车缓缓停下。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俯身凑近,贴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的说。
“还有,我约的那些记者现在大概都已经到了,他们都躲在这里,准备拍我们在车上,还有下车的表现。”
“所以,”
“得罪了。”
他抽身离开,手却留在原地,在她不解的视线中,缓缓俯上了她的手背,轻轻慢慢,偏又无比强势地插//进//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缠绕,再牵到唇边,留下轻轻一吻。
寂静的黑暗都被这个动作所打破,窗外一下亮起好多闪光灯。赵予灿的心也跟着这些光亮咚咚咚的跳个不停,直到下车都没能彻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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