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绒失踪了。
魔族人也不辞而别。
程真放弃了宗门比试，在幽冥宗附近找了一个月，但没有找到江绒的身影。
铁心长老一脸沉重：“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呢？”
李承凡和蒋芸也很是担忧，蒋芸说：“眼下幽冥宗附近只剩下魔界，我们还未踏足……”
铁心长老摇头：“去魔界路远，而且前几天崆峒宗传信而来，宣内部传送阵被魔族破坏，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闻言，程真捏紧了赤霄剑的剑柄，她下定决心：“我单独去一趟，若是三个月内寻不到她的下落，我便回宗。”
在场的三人彼此对视，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她们知晓程真在江绒失踪的这些时日里，程真几近展开了掘地三尺式的寻找，她们全都看在眼里，因而劝诫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只剩叮嘱程真此行要多加保重。
程真辞别，正欲离开之际，被一女子拦住。
“云裳？”程真认出了对方。云裳，元婴初期，是幽冥宗的大师姐。
云裳点头：“程道友。”
程真：“云道友找我有事吗？”
云裳看向四周，引着程真走向偏僻角落，说道：“前天，我在一处地方差点打听到了江道友的下落……”
程真：“何处？”
云裳：“不知程道友可曾听闻诡市？”
诡市在幽冥宗和魔界的交界之处，是一条无人管理的街市，鱼龙混杂，常在半夜开铺，在那边什么小道消息也都能流通。
程真：“为何是差点打听到？”
云裳：“想要得知具体下落，需要替那情报贩子办事，其中便有六级清冷兰花的果实，六级铁嘴鳄的牙齿以及它的鳄蛋。”
程真：“我明白了。”
*
走过黑漆漆静悄悄的巷子，迎头是一盏鲜红的灯笼，其烛火摇曳着。在泛着蓝的石板路街道两旁是突兀地显出各式各样的商贩，她们无人叫卖，犹如幽魂一般站着，等待有缘人。
程真踢了踢举着旗帜的灰袍女人的脚，将对方从昏睡中唤醒。
灰袍女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睡眼：“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不知客官是寻人还是寻物？”
程真：“寻人。”
灰袍女人斜着打量了几眼：“寻人……那可要出个好价钱。有对方的贴身物品吗？”
程真摇头。
“没有对方的贴身物品……”灰袍女人眯起眼睛，“那你和你寻的人是什么关系？”
见此，程真只好报上了云裳告知她的暗号：“青蛇。”
闻言，灰袍女人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有备而来，那东西呢？”
程真：“你先说你知道的。”
“嚯，看来客官是想要先验货啊，行。”灰袍女人说道，“大概在一周前我准备偷六级铁嘴鳄的鳄蛋，结果不小心打草惊蛇，本以为要命丧于此，结果你猜怎么着？”
程真：“怎么着？”
灰袍女人露出手腕处用红绳系住的木牌，展现在程真眼前：“当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境界高深的女修士，她轻描淡写的将其击退，恩人就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唯独掉落了此物，上面刻着两个字。”
“江绒。”程真追问，“她去哪里了？”
灰袍女人露出笑意，伸出手讨要：“东西。”
程真沉默片刻，从纳袋里拿出清冷兰花的果实，六级铁嘴鳄的牙齿和它的鳄蛋，但她并未递到灰袍女人的手里。
“木牌给我。”程真说。
灰袍女人望了望手腕上的木牌，又看了看对方怀里的东西，没多犹豫卸了下来：“来换，来换！”
程真失神的摩挲着那块木牌。
“她不会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吧？”灰袍女人打趣道，“看你这么上心，又没有她的贴身物品……”
一旁摊贩听得这样的对话，看着都精神了起来。
程真收了木牌，手掌放在赤霄剑的剑柄上，冷冷道：“快说她的下落。”
灰袍女人向后退了一步：“知道了知道了，她去魔界了，看到那浓雾包裹的黑山山脉了吗？她失魂落魄的去的。”
“失魂落魄？”
“是啊，就像是知道明天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于是决定奔向魔界，自寻短见去了。”
得到江绒的下落，程真转身便走。
而程真刚离开。
一旁的摊贩就露出了面容，赫然是江绒。
“你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江绒说。
灰袍女人当即露出面容，笑着讨好：“都是恩人教得好，当时若不是恩人相救，我恐怕已经死了。”魔族的纹路出现在她的手腕之上。
江绒拿出红色药丸，喂给灰袍女人：“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恩人要杀了她吗？”灰袍女人问。
杀了程真吗？江绒摇头，喃喃道：“不，没人能杀了她。”
“那值得吗？”
江绒笑了：“你想说什么？为我感到不值吗？”
灰袍女人自知多嘴，江绒的亲和感让她忘了眼前之人是魔族圣女，一时忘了身份上的逾越。
“只是觉得，恩人值得更好的。”灰袍女人想到了魔族圣女的契约婚姻对象，那是魔族内部天赋除了圣女之外，最为优秀的女人。
“你回去吧。”江绒说完，隐入黑暗。
*
踏过黑山山脉，程真身上有了几道丑陋的伤疤，是和一群瘴狼搏斗而导致的。
程真掂量着手里的狼牙，想着可以给江绒做成一串狼牙项链。
灰蒙蒙的天，弦月高悬着，魔界的土地贫瘠且荒凉，深绿的瘴气弥漫。
程真在一处湖水旁，清洗着手掌和狼牙。听到了蛇腹摩挲地面的声音。
程真回头，一只漆黑巨蟒长着巨口，似乎想要将其吞下。
“死吧！”蓝极巨蟒说道。
“剑来！”
赤霄剑瞬间捅穿了巨蟒上颚，只听到其痛苦嘶鸣，深蓝的血喷涌着，腐蚀着草地。
程真汇聚灵力随后将巨蟒撕毁，就在此时，又有一阵脚步声和窸窣人声传来。
“它去哪里了？”
“刚才还在的？！”
“霁月姐姐！你可别让它跑了！那可是六级蓝极巨蟒，全身都可用药！”
“雾星妹妹你就放心吧，它交给我。”
“霁月姐姐，好帅！”
程真听着她们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愈发靠近，却没有躲开，她甩掉赤霄剑上的血，阴沉着脸，静候她们的到来。
魔族人，都该死。
大约在一个月前，幽冥宗大比，霁月未能参加大护法嫣然所带队的魔族队伍，她颇有几分不满，私下和一些同样没被选上的魔族人组成了试炼小队，准备去黑山山脉附近做些成绩。
她们一行人盯上了那只六级妖兽，蓝极巨蟒，但对方开了灵智，在此生存数十年，围剿总是失败。
蹲守了快一月，今夜好不容易等到了蓝极巨蟒出现，她们却没能将其当场拿下，它从包围圈里逃了出去，还咬伤了好几位魔族姐妹。
霁月绝不可能饶恕它。
湖面平静无波，繁星倒垂。
却见一白袍女子站在湖边，手持通红长剑，像是在此久等多时。
“你们来了。”那女子开口道。
霁月小队里有人冲出去质问女子：“你是……”话没说完，头颅便滚到了地上。
短暂的平静后是惊慌的尖叫声，窜逃之声。
“不好！是元婴中期的修士……”雾星感受着体内血液从沸腾到静止，变凉的过程，“霁月姐姐，快逃！”
程真面无表情，她不疾不徐，一剑一个，霁月小队的人员一个个减少，霎时间，血染大地。
当赤霄剑置于雾星脖颈之下，在她一旁是被挑断脚筋的霁月。
“住手。”
那声音很是耳熟。
程真回身，浑浊月光之下，她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女子。
雾星原本陷入死寂的眼里冒出神采：“祭司！恳求大祭司救救霁月姐姐！”
那被雾星称为祭司的红衣女子，有着和江绒近乎一样的长相。
程真有些恍惚，她问：“江绒？”
“放开她们。”红衣女子说着，一道恐怖的灵力袭来，将程真手中的赤霄剑身震得颤抖。
“原来……你不是江绒。”
程真低低的笑了，她抬起头，歪头道：“那便可以杀了。”
“杀我？那就要看你够不够格了。”
红衣女子的修为境界处在元婴后期，程真却硬生生凭借着元婴中期的实力和她打了个对开。
最终程真还是体力不支，被红衣女子降服。
见此，雾星拿起她的长剑，准备砍下力竭昏迷的程真头颅。
“住手。”
雾星看向出声的地方，就见一袭白衣的女子从那边走了出来，而她长得和她身后的祭司一模一样。
红衣女子笑出声，她望向她：“绒绒，好久不见。”
“白珑。”江绒说，“别这样喊我，很恶心。”
红衣女子，不，白珑笑了：“是吗，那绒绒喜欢我喊你圣女吗？”
江绒没说话。
白珑看着地上的女人，一脚踩在女人的头上，说道：“绒绒你知道吗？她方才杀了好多我们魔族人……绒绒出来却说住手，这是要饶了她吗？”
“绒绒莫非是崆峒宗的长袍穿得多了，使得绒绒忘了自己其实是魔族人？”
麻了，死醋坛子。江绒将身上和程真相同的长袍脱下，仅仅露出里面的单衣：“这样行了吗？放了她。”
白珑挑眉，很是高傲的说：“好。”
[猫爪]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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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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