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枝桠延伸到窗前,树影投射到阳台地板上。
两人回来路上买了一些吃的,课本铺开散到桌子上,陆景灼手拿着炒粉盯着要预习的最后一篇古诗文。
语文书旁边铺着教辅,陆景灼看一眼课文再去对教辅上的翻译,经过上次文言文事件翻译对他来说已经很简单了。
他记忆力很好,一句古诗翻译看个五六遍就能记住,一共三首古诗,每一首都只有五六句,翻译更是不能再简单,陆景灼提起笔把炒粉放下,随后把一句句翻译写下。
江驰风从卫生间出来时陆景灼已经把三首古诗翻译写好在写注释了。
陆景灼的字是很标准的楷体,即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也很有观赏性,一点儿也不乱。
都说字如其人,陆景灼和江驰风的字和他们本人没有太大的区别,耐看有劲儿。
江驰风坐到陆景灼旁边,注释写好后陆景灼把课本推到江驰风面前:“学委你看看哪里还要改?”
说完陆景灼捞起桌上的炒粉塞了一口。
江驰风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大错的地方,他合上书摸摸陆景灼后脑勺:“很棒,没有错的地方,到时候把原文,翻译和注释背下来,不要忘,考试很大概率会考这几首。”
陆景灼身体一僵,默默又塞了一口粉:“好,记住了。”
江驰风无声笑笑,从桌上拿起炒粉吃了一口,很好吃。
吃完后陆景灼又翻出语文习题集做,这本习题集从开学就发了,到现在快期末了陆景灼习题集还和新的一模一样,拿去卖都能买得个原价。
他翻开最后一页,一篇古诗占了两面,陆景灼提笔认真思考,江驰风在一旁拿出前不久买的历史资料看。
江驰风理科文科都不在话下,尤其是记忆力,老师当天讲的他当天就能记住。那简直是过目不忘仿若天才!
陆景灼题做得有些费劲儿,江驰风放下资料往陆景灼的方向挪过去倾身看题:“哪儿不会?”
陆景灼指指其中一道题,给出一句古诗,让你写出另一句意思相近的诗句。
陆景灼盯着看了半天,头都大了,他只做过给出一句诗要求写出前一句或者后一句的,这个写出相近意思的还真没做过。
陆景灼忍不住吐槽:“现在的出题老师还真是幽默哈。”
江驰风把诗句翻译出来,大概意思明白后就很好理解了,稀奇的是江驰风把翻译说完后陆景灼脑袋里就蹦出了一句相应的诗。
陆景灼诧异,一点就通,江驰风的话真的有魔力?
习题集做完后距离午休时间结束还有半小时,两人把书一一装进包里随后靠在沙发上休息。
江驰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西瓜切了一半,盘子里红艳艳的瓜瓣挤在一起,江驰风拿牙签插了一块递给陆景灼,陆景灼接过咬了一口,冰凉脆沙的口感,很甜,但不至于甜到发齁。
面前开着的电视播放着动物世界,陆景灼看得入神面前的西瓜一不小心就只剩下四五块,陆景灼连忙把牙签扔垃圾桶里,抽纸擦手。
“吃吧,冰箱还有。”江驰风轻柔的声音响起。
陆景灼尴尬笑笑:“不用了,饱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一旁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
陆景灼偏头,江驰风脸上挂着笑:“怎么了?”
江驰风看着他,陆景灼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总觉得江驰风要靠眼神吃了他……
陆景灼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江驰风忽然往前凑了过来,距离忽然拉近,陆景灼呼吸一滞,独属于少年的栀花香霸道地在四周散开萦绕包裹住陆景灼。
江驰风直勾勾盯着陆景灼,喉结上下滚了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说,不止我一个人动心,陆景灼,你也喜欢我对吗?”
陆景灼一直逃避的问题还是被问出来了。
上次在KTV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说出这句话的,只记得当时江驰风不开心,他见不得江驰风不开心,所以说出了这句话,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自己都矛盾得很。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如今覆水已难收,要是告诉他自己只是为了安慰他才说出的这句话,那简直比渣男还渣男,想着想着陆景灼自己都想捶自己一拳。
眼前的人视线躲避不语,江驰风好脾气笑笑:“没事,我等你。”
等你爱我。
下午前两节是物理课,最后一节体育,物理老师叫季砚,刚满三十岁,头发茂密,身材高挑,为人谦和,教三个班,教学质量也好,三班物理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季砚拿着分好的试卷进了教室:“同学们,期末马上到了,今天来一个课堂小测试让我看看这一年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大家把桌子翻回来,桌肚朝外,想上厕所的限时五分钟。”
陆景灼把江驰风给他写的公式多看了几遍,直到脑子全部记住后自信一笑:“学委,我估摸着这次能考个六十分。”
指尖的笔停止转动,江驰风偏头看他:“加油。”
等到人全部到齐季砚把试卷分发下来,一共两张,一张以填空选择居多,一张后面印着七道大题,全是计算什么什么的,光是看见那个黑白大图陆景灼就觉得脑袋发晕。
他把第二张试卷垫在下面开始看题,一眼扫下来第一面一半都是填空题,陆景灼一题一题读题目试图了解题目的意思,他刚把第二题题目读完一旁的江驰风已经在做下面的选择题了。
废了半天劲儿快把草稿纸用完一页才把一二题算出来的陆景灼:“……”
这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速度?
陆景灼心态有点崩,无数次感慨人各有命后继续和题相爱相杀去了。
一节课下课陆景灼终于把第一面做完了,下课不休息,陆景灼转战第二面,第二面有画图的,计算的。
陆景灼吭哧吭哧做了半天一偏头,江驰风已经做到第二张倒数第二题了。
陆景灼忽然感觉自己体温骤然上升,心跳也变快了——来自菜鸟的红温。
心态持续崩塌,陆景灼忍着滴血的心继续做题。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第一张卷子做完,陆景灼直接干脆地撂笔趴桌子上睡觉,刚趴下一双温热的手贴上后脖颈,陆景灼吓得一激灵立马抬头看却发现面前没人。
而这双罪恶的手来自一旁的江驰风,陆景灼咬牙看像一旁的人:“干嘛?”
江驰风把他没做的第二张试卷抽出来:“把这个也做一下好不好?不难,今早的公式好几个都能套,试试?”
陆景灼看见这些题就头疼:“不做,我想睡觉。”
江驰风放轻声音:“做一下,好吗?”
这样的声音陆景灼还是第一次听到,像春日里掠过耳畔的风,柔和温暖,循循善诱,听了便让人无法抗拒任何要求。
鬼使神差的,陆景灼又提起笔开始做题……
读题读到一半陆景灼忽然清醒过来,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江驰风用声音或者美□□惑着干了不少自己不喜欢干的事了,偏偏自己还乐在其中。
狐狸精,陆景灼在心里暗骂。
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对不对陆景灼心里也没底,只是觉得写得越多越踏实。
最后一个数字写下,陆景灼感觉自己能原地飞升了。
写完后检查时间都没有下课铃就打响了,小组长起来收卷子,陆景灼把卷子交了上去。
“感觉怎么样?”江驰风问。
陆景灼:“感觉良好,后面的题我都写满了,应该能拿到一点分。”
没等江驰风说什么时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陆哥,老季打得我猝不及防,我觉得这一次肯定要凉了。]
陆景灼勾唇笑笑:[你哪次不凉]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时语回信,陆景灼:[?]
屏幕上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陆景灼:“……”
最后一节体育课老师用来体测,三班和一班刚好碰上,一下课时语就拿着篮球跑球场去了,陆景灼和江驰风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忽然一道身影停在两人面前,两人抬头,江淋好奇地打量着陆景灼。
陆景灼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哥们儿,看什么呢?”
江淋看看陆景灼又看看江驰风,一脸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几天找江驰风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你勾去了。”
陆景灼简直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江淋:“你就是他喜欢的人吧,我就没见过能有人让他天天跟在屁股后面跑的,你是第一个!”
陆景灼:“……”
江驰风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
陆景灼:“太吓人了哥们儿。”
江淋嘿嘿笑笑:“宝……风哥,周六晚上七点,别迟到啊,可以带着你的小男友一起来哦。”
江驰风难得对他好脾气:“知道了。”
江淋走后陆景灼看了江驰风一眼:“周六的事儿现在就和你说,今天才周一呢,你以前放过他鸽子?”
江驰风:“没有,他自己闲。”
闲聊几句后上课了,老师拿着计时表和名单从办公室走出来,一群人看他跟看见了死神一样开始躁动。
“我的死期这么快就到了吗?”
“我好像看见死神了。”
“不要跑八百啊啊啊!!”
老师咳了声示意他们安静:“我早就说过了,运动会后进行体测,体育委员带着热身,完了后男生先上,女生后上。”
一群人稀稀拉拉上了跑道,时语跟在陆景灼身后:“陆哥,一会儿跑慢点带我啊。”
陆景灼:“看情况。”
哨声响起,一群人铆足了劲儿往前冲,周边除了本班女生还有其他班女生在看,个个都想把自己的魅力展现出来,跑得青筋暴起。
陆景灼和江驰风一个在第五跑道一个在第六跑道,跑在中间段,不快也不慢,时语也能勉强跟上,到了后面两圈面前的人逐渐掉队,两人稳住呼吸保持匀速渐渐甩了别人一大段距离,时语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最后陆景灼和江驰风一前一后到达了终点。
体育老师按下计时表:“3″20,3″18,不错,继续加油。”
时光飞逝,一周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当和江驰风一起站在富丽堂皇,宛若城堡的别墅前时陆景灼再一次感慨人各有命,也暗骂自己一句有病,江驰风稍微一服软他就什么都抛在脑后。
陆景灼都怕自己进去会玷污了这个干净的地方。
江驰风看出他在想什么,他轻轻牵住陆景灼的手腕安抚他:“就当作是一场普通的生日会,不要有压力,送完礼物就走,好吗?”
陆景灼第一次觉得有了安全感,他点点头:“好。”
庄园灯火通明,从远处看像一个城堡,江驰风带着人上楼,二楼仿佛一个宴会厅,人满为患,悠扬婉转的音乐声从上方音箱里传来。
宴会厅正中间立着一个两米高的蛋糕,周边桌子上摆满各种各样的糕点和饮品。
江淋站在父母身边时不时看向门口,等到熟悉的身影从门口传来江淋一下飞奔到江驰风面前:“你俩终于来了,还怕你们迟到呢,叔叔阿姨还没来你俩吃点东西等等?”
叔叔阿姨指的是江驰风的父母,两拨人没在一起。
江驰风垂眸看陆景灼:“饿不饿?”
陆景灼已经被面前的富贵迷住了双眼,他甚至有种踩的地板是金子做的错觉,只是周围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视线让他觉得不自在:“不饿,送完礼就走吧。”
江驰风拍拍他的手背:“那好,等我。”
江淋靠在门边长手一伸从桌上拿了一个小蛋糕递给陆景灼:“来都来了,吃点吧。”
陆景灼还真有点饿,他接过蛋糕:“谢了。”
江淋站正身子:“你和风哥在一起了没?”
陆景灼端着蛋糕的手一顿:“没有。”
江淋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应该啊,我风哥出手还有搞不定的?
江驰风送完礼回来就看到陆景灼旁边的江淋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江驰风选择忽略,他看向一旁正在吃蛋糕的陆景灼,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走吧,带你去吃饭。”
“哦”陆景灼抬头把蛋糕一口吃完,江驰风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壳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一旁完全被忽视的江淋:“不等叔叔阿姨来了吗?”
江驰风像是才发现身边有个人视线勉强分了点给他:“不等了,告诉他们我已经来过了,谢了。”
说完便带着人出了大门。
出了大门没了那些打量的目光陆景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江驰风:“想吃什么?”
陆景灼想了下:“路边摊。”
江驰风握上他的手腕:“走吧。”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身后忽然炸开一道声响,下一秒空中漫天绚丽的光照住两个人。
两人回身,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又落下。
陆景灼感觉到握在手腕上的手紧了紧。
烟花短暂,而我们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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