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姜南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孟宴臣手掌盖住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呢喃道:“真是……要疯了啊。”
相较于孟宴臣的彻夜难眠，姜南这一夜睡得无比安稳。虽然没有得到孟宴臣的答案，可看到他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姜南还是出奇的心情好。
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眼已经快到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有些晃眼。
姜南摸出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99 的未读微信信息，全都是那个昨晚丢下她自己先撤的损友Lisa。
姜南的目光一凝，定格在最新的那条信息上。
【你看到昨晚的新闻了吗？国坤被人举报，出事了！】
【好吧……已经没事了。】
【那个孟宴臣反应够快啊，自证起诉一条龙，我还以为要闹出大风波呢，结果这么快就解决了，你说他是不是早有准备，早就料到有人会拿国坤材料的事大做文章啊？】
【人呢?】
【还活着吗？】
姜南搓了搓手指。原来，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忽然对自己麻烦孟宴臣的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现在在做什么?对自己的表白，他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当真呢？
【在呢。】她慢悠悠地打出两个字，对面没有回复。
姜南想了想，手指快速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我昨天晚上……和孟宴臣告白了。】
【？？？】比她更快地是对面的回复速度，那浓浓的八卦气息隔着手机都能闻到。
【你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的？】
【你喜欢他？？？！！！】
姜南趴在床上，歪着头，想了想。
【有一点。他昨天晚上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有一点……心动。】表白的话是她喝醉后冲动说出口的，大概一时被美色迷了眼，可现在酒醒了，她却不后悔。
所以，她大概是喜欢孟宴臣的吧！
【那他喜欢你吗？肖亦骁之前不是还说孟宴臣对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爱而不得”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可记得某人之前可是说过，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姜南明知道Lisa看不到，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
【那我改变主意了成不成！我现在想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做男朋友！还是说……你觉得孟宴臣会对我不好?】
【……】
【你把人追到再来放大话吧！】
姜南眨巴眨巴眼睛，很快找出肖亦骁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
孟宴臣进了室内球场，对上姜南那张笑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肖亦骁给卖了。他瞪了肖亦骁一眼，换来一个讨好地赔笑。
面面相觑之下，肖亦骁摸了摸鼻子，果断躲到一旁。孟宴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有姜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言笑晏晏。
“你昨天……”还是孟宴臣忍不住开口要问。
“什么?”姜南面上疑惑又无辜。
“没什么。”她摆明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明明这样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可不知道为什么孟宴臣心底隐秘地浮出一丝不虞。
姜南没有注意到孟宴臣的别扭。
她正认真地打球，顺便明目张胆地盯着孟宴臣看。他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装，带着金丝眼镜，没有了以往的距离感，整个人显得格外松弛。手臂挥动间，白色T恤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吸引了姜南的注意力。
一个分心，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网球。网球擦过她的额角，掉落在地上。
姜南被带得一个踉跄，蹲在地上捂住额头，痛呼出声。
孟宴臣一惊，忙跑过去看她。他蹲在姜南身前，轻轻拿开她的手，额头没有明显的外伤。他问:“头晕不晕?”然后，冲着肖亦骁喊道，“去拿个冰袋。”
姜南缓了一会儿，感觉疼痛慢慢退去，轻轻摇了摇头:“还好，不晕。”
“别乱晃，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吧，我觉得没事了。”
孟宴臣看了她一眼，姜南不知怎地有些心虚，没再反对。
肖亦骁赶紧去开了车，孟宴臣坐在副驾驶，姜南坐在后座。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肖亦骁只觉得气氛尴尬得要命。他随口找了个话题:“南南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排球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这话一出，姜南明显感觉孟宴臣的头偏了偏，似是往后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她心里一慌，嘴比脑子快:“我刚刚看见韩廷了，就有点走神。”
“你们认识啊？”肖亦骁问道。这不是付阿姨当初给许沁介绍的相亲对象吗？
“不认识，但我听付姨说过，韩廷年轻有为，人又帅，刚刚看见，发现他本人比照片还好看，肩宽腰细腿长，还……”
肖亦骁猛咳了几声，打断了她:“那什么，医院快到了。”
他明显感觉到身边孟宴臣越来越低的气压，一张脸随着姜南夸赞韩廷变得越来越沉，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孟宴臣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韩廷?
他回忆起几次和姜南见面的场景，她的称呼，从孟总，孟先生到孟宴臣。可到了韩廷这里，还没说过话，就已经韩廷韩廷地叫上了。
呵。
亏他昨夜辗转难眠，真是自作多情。孟宴臣的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本就没休息好的大脑更是有些隐痛。
肖亦骁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却没打算提醒，难道有看孟宴臣好戏的机会，他怎么能这么轻易错过。
姜南下意识地察觉到孟宴臣似乎有些不妙的心情，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出于第六感，她自觉地闭上了嘴。
下了车，孟宴臣替她打开车门，右手自然地护在她的头顶。
这一幕正落在刚从急诊出来的许沁眼里。
她心里像喝了陈醋一般，酸酸的，看哪里都不是滋味，想上前去喊一声“哥哥”，又怕被孟宴臣当众下了面子，下不来台。犹豫了片刻，她只当做没看见，转身又回去了。
“老孟，你们先去，我去停车。”肖亦骁撂下一句话，就把车开走了。
姜南看了看孟宴臣，正准备往急诊走，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你觉得……韩廷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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