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气原因，这节大课间的课间操临时取消。全校人都沉浸在欢呼中。
男生抱着篮球直冲操场，女生成群结伴的去超市买零食。
“快子，下节啥课？”姜艺川难得今天不去打球。
他在六组二排靠窗的位置，后背倚靠在墙上。他翘着二郎腿，百般聊赖地翻着手中的小说。
“阿平的，数学。”刘子快说，他眼睛一瞥，窗外围满了偷看姜艺川的女生。
他收回视线，表情很淡丝毫不在意窗外的人。
很明显，他早就习惯了。
“啧，橙子的噩梦。”姜艺川悠哉地笑了笑，替阮橙吐槽道。
“出息了！”阮橙拉着付悠然挤进人群，直接打开姜艺川位置上的玻璃。眼神忽闪忽闪的。
姜艺川吓了个踉跄，幸好扶着旁边的刘子快。要不然直接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吓死我了。”姜艺川摸了摸心脏，一副受惊的模样。
阮橙忽略他的情绪，直白地道：“你猜我和悠然刚刚收到了什么？”
姜艺川一脸懵，他看了眼阮橙旁边的付悠然。两人的表情一致，都一副姨母笑。
“啥？”
他蹙着眉，有些摸不清头脑。
阮橙看他一副天然呆，没了让他猜的兴致。直截了当道：“刚才我和悠然正从厕所回班时，一个女生娇滴滴地把这封信给了我。”
“你魅力挺大啊，女的都不放过。”姜艺川抱臂悠哉地躺在刘子快身上，眉毛上挑带了点戏谑。
“……”阮橙现在想狠狠打姜艺川一顿，他脑子是只长在数学上了？
“隔壁班，副班长，她让我给你的情书！”阮橙一脸兴奋，“生姜！你出息了，单身了17年，你终于让你阮哥我高兴一回。”
“什么跟什么？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哥。”姜艺川拌嘴，表情变得有些淡，像是提不出什么劲，“还有，这事我早知道了，大惊小怪。”
阮橙觉得没意思了，一点神秘感也没了。
“再说了，你看身后。”姜艺川颔首，不咸不淡道，“都来看我的，我还差那一个？”
阮橙白了他一眼，把情书丢在姜艺川桌上。嘁了声挽着付悠然的胳膊去了隔壁。
-
陈志平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烦闷，但阮橙的状态却格外好。
放学铃声响起，平常总是期待数学课早点放学的阮橙也开始把速度放慢，还拿着资料跑去讲台询问还未离开教室的陈志平数学题。
“付悠然，你说橙子这……？真吃错药了？居然主动学数学了，我感觉我课代表要有危机感了。”姜艺川跟付悠然开着玩笑。
付悠然看过去，笑着替她解释：“听她说一个哥哥要帮她补数学，她有些怵那个哥哥。所以选择找阿平问题目。”
姜艺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还是头一次见，让阮橙发怵的人。
另一边，
阮橙神色严肃，思路跟着陈志平的一起走。样子极其认真。
“阮橙，我办公桌上有一套刚打印出来的知识点，你拿回去看看吧。”
陈志平都这么说了，阮橙也没好意思拒绝。况且，这不比找温晚沅补习强？
他整天摆着一张臭脸，阮橙都没法想象让他辅导自己数学的那个画面。
太吓人了。
-
回到家中天色渐晚，她把鞋子脱在玄关急急忙忙地跑回屋里做作业。许织端了盘葡萄进了阮橙房间，见阮橙投入认真的模样。她没敢太打扰，只言片语地关心了一下。
作业做得差不多后，阮橙伸了个懒腰。她往嘴里丢了颗葡萄，拿起桌上的手机往他们三小只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十分钟还是没人回消息，她突然想起来今晚姜艺川和付悠然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根本不能玩手机。
她合上手机，一条腿蜷立在学习椅上。端起果盘漫不经心地吃着葡萄。
手机响了一声让她回神。
屏幕上显示“W”发来一条消息。
阮橙皱着眉，想了半秒。才想起来这是谁。
温晚沅。
她懒得备注，打开和温晚沅的聊天页面，回复。
话说回来，他俩好友之后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嫌她回复太慢，对方直觉打来电话。
阮橙吓了一跳，慌张地按了接听。
她讪讪地道：“喂？”
另一边有些不耐烦：“你什么时候把我电话也拉黑了？”
“……”阮橙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既然是阮瑜她就没必要害怕了。直接问对方的来意：“干吗？”
阮瑜：“吃饭，你去不去？”
阮橙：“去！你在哪呢？”
“楼下等你。”
-
阮橙出了小区后一眼便看见了阮瑜和温晚沅两人。
他俩跟一对“亲兄弟”似的，漫不经心地站在路边。
两人全是一身黑，最大的差别也就是头发的颜色了。
阮橙走近才发现温晚沅鼻梁上还架着副黑色半框眼镜，他骨骼硬朗，神色忧郁。戴上眼镜后的他不光帅还更凶了。
“上车。”阮瑜扬了扬下巴，懒得跟阮橙说话。一马当先先上了面前的黑车。
阮橙噢了声，也跟着上车。
-
一路上，阮橙一直听着阮瑜和温晚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大学里的八卦。她本以为就这样挺好的，既能听到有趣的八卦，又不用和温晚沅客套。
谁知阮瑜半道上要睡觉，和温晚沅聊天的“众人”托付给了阮橙。
“阮橙？”温晚沅带了点困惑叫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睡着。
阮橙疑惑地嗯了声。
温晚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毫不羞涩地问：“我戴眼镜的样子是不是挺帅？”
“……”阮橙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你近视吗？”
“没有。”温晚沅说，“你不觉得我戴上眼镜后博学了很多？也帅了很多？”
“……”
不觉得。
博学还是算了，斯文败类才是真的。
三人来到一家网红打卡的烤肉店，时间正是人员来往的高峰期。索性他们来之前阮瑜提前预约了。这会儿直接进去点餐就行。
店内播放着令人轻松的音乐，整个环境中散发着舒适的气息。墙壁挂着各种美食的画，前台摆着几棵小巧的多肉。
一进店扑面而来一股美味的烤肉香气，服务员领着三人到一个中间的位置。
由于两位男性长得太凸出，从进店到找到位子坐下都有目光投向他们。
阮橙和阮瑜兄妹俩坐一排，温晚沅坐在他对面。
“阮老板。”温晚沅把玩着服务员递过来的铅笔，吊儿郎当道，“推荐一下南塘特产？”
阮橙顿了顿，没忍住好奇心：“哥，你不是本地的？”
温晚沅摇摇头，诚实地答道：“我家不在这儿，在北方。”
阮橙噢了声，她还真有些羡慕温晚沅。
北方下雪的冬天一定很美吧？
-
“要二十串羊肉串，十串鸡翅，十串面筋，三串鱿鱼……”温晚沅像是在征求阮瑜和阮橙的意见，“这些行不？”
温晚沅的视线定在菜单的饮料那一栏：“再来三杯橙汁？”
阮瑜抬了抬眼皮，眉眼渐收。他声音沙哑低沉：“把她的换成其他的，她橙子过敏。”
温晚沅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死的，声音带了点戏谑：“阮橙阮橙，居然对橙子过敏。”
“……”
-
烧烤上齐后，阮橙咬了口羊肉串。油和孜然在口腔中散开，她皱了皱眉。抽出一张纸吐掉嘴里的肉，而后大口地喝着桌上的桃汁。
“吃不惯？”温晚沅注意到，低声问。
阮橙嗯了声，她口味偏淡，受不了太油腻的味道。
“店里有蛋糕。”阮瑜说，“我帮你点一份。”
“好。”
吃得差不多后，温晚沅提前拿着手机去前台结账。
“哥哥，你今晚回去吗？”阮橙问。
“过两天回去。”阮瑜眼睛没离开过手机。
温晚沅结完账，说：“走吧，先送你回去。”
阮瑜把手机放进口袋，眉毛上扬：“你们先走吧，程知延腿骨折住院了，我去看看。”
温晚沅嗯了声，又问：“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吧。”
阮瑜挥挥手，对着阮橙抬了抬下巴：“你帮我把她送回去就行，她明天还得上课。”
温晚沅：“嗯，路上小心。”
-
上车之后，温晚沅系上安全带通过后视镜看向车后的阮橙。
阮橙手指不自觉的乱挠自己的脖颈，温晚沅蹙着眉，察觉到了端倪。
他连忙打开照明灯，解开安全带俯身向后查看。阮橙皙白的皮肤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看着有些渗人。
“你吃什么？！”温晚沅拽住阮橙挠痒的手的手腕，慌张地语气中带着点恼怒。
“就……趁我哥不注意，偷偷喝了点儿橙汁。”阮橙低下头，心虚地不敢看温晚沅的脸。
“我带你去医院！”他声音明显地生气。阮橙吓得不敢说什么。
温晚沅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也难怪，这次救人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Siri，打给阮瘸子。”
“正在打给联系人阮瘸子。”
要是阮橙没有过敏，她估计会被这备注笑死，“阮瘸子”头一回听别人这么羞辱她哥。
电话拨通后，对方语气闲散悠哉：“怎么了？这么快就把阮柚送回去了？”
“最近的医院是哪个！你妹过敏了！”
阮瑜：“？！”
“去南川大学附属医院！大概只要十分钟！”
电话嘟嘟嘟的挂断，阮橙现在只觉得后悔。
温晚沅似是察觉出她的害怕，倒吸一口冷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温声道：“吓到你了？”
阮橙摇摇头，说：“对不起。”
现在温晚沅哪有心思听这些，简直心慌的一批。
-
到医院检查后，过敏不太严重，涂点药就行了。
阮瑜是跑着过来的，黑色体恤也被打湿，额头上也有些许汗，他看见走廊椅子上坐着的阮橙，来不及休息，黑着脸走过去。
“阮橙！”
阮橙被呵斥声吓到，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哥。”阮橙微抿薄唇，软糯轻言道。
阮瑜锁紧眉头，来不及训斥她，问：“温晚沅呢？”
“他去取药了。”阮橙指了指药房，温暾地回答。
阮瑜没再继续说下去，这里是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这点道理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出了医院火气应该也都消了，想到这儿他也懒得理她。
温晚沅拿着药走出药房，眼眸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每晚睡之前涂一下。”温晚沅把药递给阮瑜说，“程知延怎么样了？”
阮瑜没说话，换了个话题：“今晚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个饭。”又瞥了眼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阮橙：“你赶紧回学校吧，我带她打个车回家。”
-
阮瑜拦了辆车，和阮橙并排坐在后排。
“师傅，去尚繁花苑。”
“得嘞。”
“安全带系上。”阮瑜沉着脸，冷声道。
阮橙温暾地嗯了声。
车内氛围异常冷淡，阮橙有些不自在。毕竟是自己犯的错，她拉下脸去找对方求和。
“哥哥。”阮橙软软地道。
“谁是你哥。”阮瑜毫不留情面地回怼。
阮橙：“……”
“那个，叔叔。”阮橙试探性地喊道，阮瑜蚌埠住了，也没心情跟她计较。
司机笑呵呵地问：“你们兄妹这是吵架了？”
阮瑜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能钻空子的机会，阮橙怎么能放过？
“对嘛，和气生财。”阮橙温暾地道，“叔叔，别生气了。”
“……”阮瑜懒得理她，那双黑色眼眸动了动，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说了你买吗？”阮橙问。
“不买，就问问。”
“……”阮橙懒得搭理他，把头扭向窗外。
阮瑜也把头别过去，像是在想什么。
他依稀记得阮橙好像说想要一个相框，这样就能把她手机屏保上她和阮瑜的那张照片裱起来了。
“把你手机屏保照片发我一张。”阮瑜没扭头，张了张嘴。
“你要那张照片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说那张把你拍丑了？”
“我现在喜欢了，不行？”
“……”
阮橙拗不过他，乖乖的将照片发给他。
阮瑜把照片放大，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再怎么看，自己那副睡相还是丑，阮橙是怎么说出“好看”这两个字的？
照片是阮瑜去年生日阮橙偷拍的。
他后背靠在车子后排的座椅上，把黑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被遮住的乌发下面隐隐约约看得见一点露出的眉眼。坐在旁边的阮橙注意到了，把身子挪到阮瑜身旁，调皮地比了个耶。
照片里的阮橙穿得跟个军阀太太似的，用簪子简单盘了个发型，露出上半身淡粉色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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