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一家高档西餐厅里，交响乐团在舞池里全情投入地演奏着悠扬舒缓的世界名曲。
许灵皎拿起侍应生帮忙开好的红酒，正准备倒进醒酒器里，蓦然看到瓶身上“Bordeaux.Blend”的字样，蔫头耷脑地问道：“这酒很贵吧。”
“没想到我们挥金如土的小富婆也有看价格的一天。”陈初韵幸灾乐祸地说。
许灵皎鼓起腮帮：“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奚落我。”
陈初韵已经听过了许灵皎的复仇计划，气定神闲地安慰道：“行了，老老实实等答复吧，别精神内耗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给路誉尧当秘书，你也可以凭美色拿下他嘛，何必非要跟同龄人卷生卷死呢？”
许灵皎眼下被烦心事纠缠，心思压根就不在酒上，接着之前的话题，愁眉苦脸地说：“要是有当老板的机会，谁稀罕当老板娘。”
“这倒也是。”陈初韵点头表示赞同，“反正能做的你都做了，听天由命吧。哪怕你现在把网上的经验帖都刷一遍，也没有参考价值，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公司那里。你到底能不能进聚丰，主要看HR留不留你。”
许灵皎摇头：“不是看HR留不留我，是要看路誉尧留不留我。今天下午我差点被HR卡死在专业上，还好总裁办及时下达通知，刀下留人，不然我连第一轮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陈初韵立刻来了精神，“嗯？什么情况？大Boss亲自给你开绿色通道？这难道就是未婚妻的特殊待遇吗？”
“No，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许灵皎举起双手比叉，“我吐了一肚的苦水，你就听见了跟路誉尧有关的两句。关心一下我的精神状态好吗？我亲爱的闺蜜。”
陈初韵托着腮说：“姐妹，那不是别人，是路誉尧，在金融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路誉尧。”
许灵皎撇撇嘴：“他很了不起吗？我要是当初手里有钱的时候注册着玩了，手里也该有一堆公司了。”
陈初韵哼笑：“人家十四岁上清华少年班，十八岁毕业的时候拿的是双学位，创立聚丰投资银行后，让好多差点夭折的上市公司起死回生。我不信你一个学经济的，上课老师没拿他举过例子。你十八岁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欧洲巡了一圈回国了，你今年二十二，人家今年也才二十七，还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许灵皎嗤之以鼻：“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就不年轻吗？我可是比他整整小了五岁，却也已经斩获很多荣誉了，我也是一颗璀璨的未来之星好吗？”
陈初韵闻言思忖片刻，认真问她：“你要不再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复仇大计？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徐梦露她也配？听我一句劝，你的简历这么漂亮，要是挂在招聘网上一准抢疯了，你此刻的焦虑在我看来就是凡尔赛。”
许灵皎竖起一根食指，郑重其事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将来复完仇要是依然去给人打工，岂不是对不起我寒窗苦读十数年？我也要和路誉尧一样，开一家自己的银行。到时候你缺钱了告诉我，我给你当提款机报答你的劝谏之恩！”
陈初韵不禁扶额，“正常的逻辑不该是，你既然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必然让徐梦露一败涂地吗？你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啊。说到底不就是你为了她的事跟家里人吵架了吗？你放下身段跟家里道个歉，服个软，还有她什么事儿啊。她充其量也就是你的替身。”
“不可能，士可杀不可辱。”许灵皎固执又记仇，冷着脸说，“他们让我受了委屈，不给我道歉不说，还想我先低头认错？痴心妄想。”
陈初韵见酒醒得差不多了，给许灵皎和自己一人倒了小半杯，感慨道：“你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许灵皎面无表情地说：“做人，最重要的是骨气。”
陈初韵嫣然一笑，端起酒杯，“好啦好啦，就冲你这份骨气，不论你是富贵还是落魄，我陈初韵都是你的坚实后盾，需要帮忙随时call我。”
许灵皎也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地笑起来，举杯回敬：“为友谊干杯！”
就在这时，许灵皎的手机“叮”的一响，进了条短信。
许灵皎本来以为是通信公司发来的垃圾短信，定睛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点开短信界面，将手机伸到陈初韵面前给她看，“我被聚丰录取了，他们发短信提醒我查看邮箱里的offer。”
陈初韵瞪圆眼睛指着许灵皎说：“你还说路誉尧对你没意思，我就没见过哪家公司当天回信说录用的，绝对是路誉尧看见你的名字怕你跑了，迫不及待地想一锤定音。”
许灵皎被陈初韵的话弄得难为情起来，语速和平时相比快了一倍，将心虚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有可能是我的简历放在最上面，他懒得选，随手一指说就她了。”
陈初韵没好气地说：“你当定自己身边的心腹是翻牌子吗？这是能草率决定的？”
许灵皎嘟囔道：“也有可能他只当是定敬事房的小太监啊。”
陈初韵听了险些晕过去，恨铁不成钢地说：“许灵皎，你刚才的骨气呢？你的出息呢？能不能对自己的认识精准一点，别这样妄自菲薄。这哪里是敬事房的小太监，分明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许灵皎无辜摊手，“那不还是太监吗？”
陈初韵拍拍她的肩，“姐们儿给你个忠告，别管三七二十一，拿下路誉尧。其一，工作都不是人干的，这是来自一个刚被家里人抓去当苦力的过来人的肺腑之言。其二，万一他要是一个责任感重于私人感情的人，很有可能并不抗拒联姻，没准不等你假公济私，他就把你当炮灰恶毒女配除掉给徐梦露当见面礼了。”
许灵皎自然不会自作多情，“那我在不耽误正事的情况下，稍微在他的行程上做些带私心的改动，他应该不至于要跟我计较吧？我安排他努力工作有错吗？”
陈初韵大跌眼镜，“你安排他努力工作？许灵皎，你俩到底谁是老板啊。”
许灵皎昂首挺胸，“我不是牛马，我是人！”
两个女人用完餐，陈初韵落落大方地用会员卡结账。
许灵皎正打算跟她说等自己发了工资请回来，忽然看到靠近旋转扶梯的卡座前，徐梦露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俨然一副被人放了鸽子的苦闷模样。
陈初韵签完单一抬头，显然也看见了对方，和她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家那位很是守身如玉。走，过去打声招呼？”
许灵皎冷下脸来。
要不是徐梦露挡在必经之路上，她会给徐梦露一个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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