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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NO.04 手术

秦越租的是3楼,3房1厅1厨1卫,听上去很不错吧?不过这是老房子,全加一块儿才50多个平方,房间小不说,厕所胖子进去都打不了转儿,要不怎么租金便宜呢。

石玉美以秦越要看书学习为由,将最大的主卧让给了儿子,自己选了最边上的房间,大件的家具行李都已经放好,小东西都还没收拾,这也是他赶紧让石玉美住院的另一个原因,这老人家眼里看不得活儿,给她收拾完还不得再累出病?

两小时后大厅终于捡的差不多了,秦越呼了口气,一身都是灰尘和汗,忙洗了个澡,又把晒干的衣服收了,一件件挂进衣柜里。

挂衣服时他突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刮了一下,手背都破了点儿皮,他奇怪的看了看,好像是一条牛仔裤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尖锐的一个角刺破了布料。

掏出来一看,秦越瞪大了双眼,这......这是一颗牙齿??

自己的牛仔裤屁股口袋里怎么会有一颗米黄色的臼齿???

等等!秦越心下一屏,这条牛仔裤不是....直播那天穿的那条吗?难道......

一想到这很可能是死人的牙,秦越只觉得既恶心又晦气,立即冲到阳台使劲一扔,牙齿“嗖”的飞出去老远,落地后又弹了好几下,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秦越在阳台上呆呆的站着,表面似乎挺冷静....那是因为母亲需要一个正常的儿子,而且她要做手术,还需要人照顾,所以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切都过去了,这颗牙....只是个巧合罢了!

晚上睡觉时秦越没有关灯。

事实上,自从那天起他就不能接受完全黑暗的环境了,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但没有人对此感到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秦越就去了医院,给母亲带了早餐,又和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儿。

医生说石玉美的状态不错,手术可以提前,次日就能做,早做早放心。

现在正值暑假,秦越早就把打工辞了,手上又不缺钱,于是爽快的应了。

石玉美胆子不大,听到手术提前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病情恶化了呢,被秦越安抚了好半天才放下心。

晚上秦越本来想在医院里陪母亲的,因为手术出来后母亲会直接被推进ICU,至少要在那儿待两三天,家属一天只能隔着窗户探视一次,根本不能进去。

但石玉美说:“以后还有的你累呢!现在你身体还没恢复,在医院又睡不好,别再弄病了!而且咱们刚搬新家,不能空着没人住,至少要在家里住够7天!”

秦越现在也不得不信这些,想想也是,便没再坚持。

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房子虽老但还是挺干净的,比之前的单位宿舍好了不知多少倍,吃完饭后他进了厕所洗澡。

洗到一半时,他听到大厅里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心想不会是母亲从医院跑回来的吧?于是打开厕所门对外头喊了一句:“妈?”

没有人回应他。

秦越关上厕所门,随便冲了一下穿上衣服便走了出去,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又打开每个房间的门,根本没人。

奇怪,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在之前,秦越一定不会把这当回事儿,也许是自己听错了,也许是别的什么,比如老房子嘛,热胀冷缩什么的,发出点儿奇怪的声音也正常。

可前几天他刚经历过一场诡异的特大死亡事件,精神还处于高度敏感之中,顿时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轻手轻脚的又检查了一遍所有门窗,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最后看了一眼大厅,秦越转身打算回房间,还是早点休息吧,母亲明天的手术是8:30,七点前他就得去医院,今晚得养精蓄锐。

转头时余光秒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相框,就放在电视柜上,是母亲昨天刚摆上的,现在却倒下了。

秦越皱了皱眉,伸手拿起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正是自己,那是自己刚考上大学时在校门口拍的。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很勉强,因为....那时他刚得知母亲脑袋里长了个东西,原本自己考上了外省的一所211院校,但为了照顾母亲他不得不选择了本地的普通大学。

要说百分百的心甘情愿......那是不可能的。

他多希望自己能去大城市看看啊,多希望自己能拿到211名校的毕业证啊!可是母亲的病要花很多钱,他根本没条件去外省,不仅如此,平时还要拼命打工赚钱,连休息和娱乐的时间都是奢望。

不过这些都没办法,那可是自己的母亲,他唯一的亲人了。

秦越把相框重新摆好,心下也是一松,可能是相框不稳才倒下的吧,也可能是风吹的。

这天晚上他不到10点就睡了,但睡得并不舒服。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的内容毫不令人意外,又是w国,可这回他看到的并不是已经死去的那11个人......

他坐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旁边开车的是一个金发外国人,这人40岁左右,长着满脸的络腮胡,穿着绷紧的白衬衫和西裤,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正在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似乎看不到秦越的存在。

秦越的w国语还不错,大致能听懂这人在说公司的事,现在正赶往一个客户家,说是一小时后就到,让对方先安抚一下客户情绪之类的。

车窗外阳光正好,时间显示下午3点多,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可就在下一个转弯时,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车速太快了,外国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他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呢,惊恐之下他猛的踩下了刹车,然而刹车却失灵了,车子失控的向前冲去。

外国人大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直直冲着人影撞去。

秦越也吓得叫了出来,人影越来越近,他刚看出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可下一秒人影却不见了。

外国人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感觉到刹车失灵的下一秒就本能的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这一下力道有些过了,车子直接拐出了弯道,一个飞跃向山坡下冲去。

秦越知道这是个梦,可也太真实了!他甚至能听到耳边呼呼吹过的风声,还夹杂着自己和外国人的双重尖叫。

车子第一下落地的撞击将外国人的头狠狠灌在了车顶,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秦越死死抓着椅背,希望气囊能快点弹出来,可什么都没发生,气囊也失灵了。

连续几次撞击把两人颠的眼冒金星,窗外全是飞跃而过的树影,树枝和杂草抽在车身上一阵阵“噼啪”乱响。

最后又是一声熟悉的巨响,秦越清晰地听见旁边传来“咔嚓”的脆响声,外国人被方向盘死死压在了座椅上,整个胸腔都凹陷了下去。

“嗬......”外国人想说什么,但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抖着手徒劳的去推方向盘,发现根本使不上力,一只手又去摸车门。

车窗玻璃在这一路撞击中碎掉了,外国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门把手,他明显开始急了,直接将手探出窗外,想从外头打开车门,可惜他的手不够长,试了好几次都没摸到。

他顿了顿,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涌出,再这样下去......

秦越惊恐的看着这位吐血的外国人,以为他已经放弃挣扎了,谁知....他只是在蓄力。

下一秒外国人闷哼一声,用尽双臂的力气去推压在自己胸口的方向盘,鲜血从他嘴角滴落,染红了白衬衫,又湿透了裤子和座椅,顺着皮质座椅滴落在脚下的地毯上。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方向盘稳稳的卡在外国人胸口,简直纹丝不动,或者说就算他能离开这辆车也没用,这一片人迹罕至,就是打电话求救了,他伤得这么重,根本就等不到救援......

也许人的求生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自发性的吧,在试过几次后外国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大张着嘴艰难的呼吸,鲜血和血沫全粘在金棕色的胡子上,肥胖的身体还偶尔抽搐一下,那双蓝色的漂亮瞳孔渐渐变得灰败。

直到外国人粗重的呼吸声消失,秦越才轻微的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扯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冲下了车。

一脚踏入了熟悉又恐怖的松树林,秦越又迟疑的停在了原地,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

白色的私家车,高高翘起的变形车前盖,后移的方向盘,破碎的车门玻璃,以及白色车门上的几个血红手印......这是....那个外国人就是第2起事故的死者!

秦越紧张的吞咽了一下,他觉得嗓子特别的干,仿佛粘在了一起,吞咽根本起不到润滑的作用。

他想远离这辆车,可他知道另一个方向还有个更可怕的东西,与那个相比,这位外国死人看上去倒是毫无攻击性。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突然起了风,树枝随着风声摇摆起来,发出了“哗哗”的嘈杂声响。

这声音秦越几乎听了一个晚上,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吓得忙想钻回车里,可这回车门居然怎么都打不开了!

秦越在梦里急得直冒冷汗,“哗哗”声越来越大,离他越来越近,他握着车门把手拼命往外拽,嘴里自言自语道:“快....快....快啊!”

“铃铃铃......”

秦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从额间滑落,低头一看,玖了他的居然是闹钟,已经早上6点半了。

赶到医院时医生护士都已经做好了各项术前准备,由于要开颅,护士已经把石玉美的头发都剃掉了。

“妈,你别紧张,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很好,手术难度不大,又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一定会很顺利的。”秦越强挂着笑脸安抚母亲,又开玩笑道:“怎么头发都剃了....正好早就想给你买一顶假发,带上能年轻10来岁呢。”

石玉美本来是挺紧张害怕的,可一见到儿子的脸就担忧的问:“小越,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早点睡吗?吃早餐了没有?”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秦越见母亲还要再说,急忙从袋子里拿出几个包子,说:“买了买了,待会儿就吃,你做完手术我亲手包包子给你吃,上次看到一个视频,韭菜虾仁馅儿的......”

石玉美又叨叨了几句,不多时医生就过来叫人了,准备进手术室。

手术室在另一栋楼,护士和护工推着石玉美在前,秦越紧跟在后,一路都在找话题和母亲聊天。

石玉美这会儿也不怕手术了,一直在念秦越:“小越,前几天医生说你还没恢复好,那个蛇鳞胶囊你得继续吃啊!不能光顾着我,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儿......”

“知道了妈。”秦越好笑的纠正道:“那个是盐酸舍曲林胶囊,不是蛇鳞胶囊。”

一旁的护士都听笑了,可下一秒就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秦越的目光带上了犹疑和探究。

秦越根本没注意到护士的变化,一路和母亲闲聊着到了手术室门前,直到被护士拦住,他才对床上的母亲说:“妈,我就在外头等你,到时候可别不认识我了啊。”

石玉美笑着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秦越停在原地看着摇晃的走廊门,定定的发着呆。

母亲的病已经好几年了,秦越初中就失去了父亲,明明该是享受大学美好生活的时候,他却只能拼命打工赚钱,因为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母亲。

这几年里母亲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做手工,绣绣十字绣,头疼的时候都得躲着秦越,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再给他压力。

可秦越又不傻,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秦越虽然是兼职打工,但一个月也有6000多,这对普通大学生来说可能已经很厉害了,但对养家和看病吃药来说却还远远不够,母亲每三个月要复查一次,每个月的药费也要一千多,平均每个月光医药方面的花销就要用掉三千多,剩下的才是母子俩的生活费,以及自己在校的花销。

秦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找一个来钱快的工作,不然母亲只会被病拖死,到时候有钱也救不了了。

刚得知“探为观止”时他是十分怀疑的,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空闲时间,自然很少上网刷视频,不知道现在直播这么赚钱,是在高中同学的强烈推荐下才去试了试。

面试顺利通过,他把两份打工都辞了,可以说是一场豪赌,要是赌输了他就损失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月母亲的医药费就没有了。

可如果赌赢了....冯导承诺他至少有3万。

三千变三万,秦越愿意赌一赌。

结果让秦越非常意外,这个节目就像在录他们郊游,对秦越来说简直是一种放松的游戏,冯导给他的人设说白了就是个沉着冷静的小白脸,他只需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有吃有喝有玩,最后还得了3万块钱。

这钱太好挣了!所以他马上又报名了下一期。

这一期是去国外,他早就听说过奖金比国内更高,冯导知道秦越的情况时也有些动容,私下承诺过,哪怕没得名次也可以给他5万,只要好好演,多和女生互动。

然而还没等互动开始了,其他人就....全死光了。

还好他们出发前都签了协议,上面写了最高和最低的奖金,其他人都死完了,秦越自然是第1名,20万名至实归,另外还有一份意外保险,出意外最高能赔100万,最低30万。

出国前,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故意受个重伤,哪怕不小心直接死了,母亲也能拿到100万,足够做手术了。

现在他很满意,50万到手,母亲可以做手术,自己也活得好好的,没缺胳膊没断腿。

这已经很好了,他这样对自己说。

怎么连点击都没有 是**没给流量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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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NO.04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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