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玥从音乐教室回来，却看见自己给蔚莫晏准备的早餐被完完整整的放在一旁，连她平日一定要先吃的糖果都没有动过，而蔚莫晏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补觉。
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但蔚莫晏呼吸清浅，似乎真的睡着了，顾浅玥还是放弃了把她叫起来的想法，只当她昨夜没睡好，便由着她趴着了。
但平日一定会提前醒来的蔚莫晏，眼看早读课已经开始了，她还没有抬起头，顾浅玥犹豫着拍了拍她：“莫晏？莫晏？”
见蔚莫晏没反应，她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莫晏？上课了，你不起来吗？”
蔚莫晏似乎是醒了，呼吸的起伏大了些，昏昏沉沉地抬起头，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随意翻开一本书也不知有没有在看，因为发丝的遮挡，从顾浅玥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略微翕动的唇瓣。
顾浅玥拍了拍她的肩膀：“莫晏？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顾浅玥极少见到她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了句。
蔚莫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轻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只是头有点晕，一会儿就好了。”
“头晕？生病了吗？”顾浅玥把手伸过去想碰一下她的脸，却被她敏锐地躲开。
蔚莫晏还是在本能地不想让她担心。
顾浅玥皱了皱眉，难得强硬地拉开她撑着额头的手，一只手托住了她失去支点差点砸在桌上的脑袋。
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顾浅玥用力把她的脑袋掰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用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刘海，这才发现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和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半阖的眼皮之下连平日清澈的眼瞳也被染成浅红色。
“你发烧了？”顾浅玥被空调吹得微凉的手心贴上她的脸颊，这点微弱的凉意显然并不能让她好受一些。
蔚莫晏很想避开，但除去她现在浑身无力，她也的确存了一些想让顾浅玥为自己担心的私心。
既然生病了，就允许我贪心一点吧。
这样想着，蔚莫晏靠在顾浅玥肩头，疲惫地闭着眼睛。
顾浅玥担忧地喂了她几口温水，把她放在桌上趴着，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先等一下，我去跟老师说一声，给你请个假，待会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家好吗？”
蔚莫晏伸手拉住顾浅玥准备起身的衣角，轻轻开口：“不要。”
且不论她不想让顾浅玥知道自己家住在那样老旧的小区，她这个状态回到家里，不知又要被挑出多少刺，似乎他们总觉得她是不会生病的人工智能，连请假他们都觉得是在无病呻吟。
更何况……
蔚莫晏收回思绪，强撑着理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想回家……”
第一次看见蔚莫晏这样脆弱到近乎央求的样子，联想到之前那件事，顾浅玥叹了口气，自然地觉得她是不想回家面对家人，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好吧，我们一起请假，我带你回我家吧。”
“可是……”
似乎看出来了蔚莫晏的犹豫，顾浅玥开口：“那是我爸妈在这附近给我买的房子，他们不在，放心吧。”
听见顾浅玥的解释，蔚莫晏混沌的大脑转了一下，缓慢地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顾浅玥跑了出去，因为他们班的课程进度够快，蔚莫晏本身也擅长自学，请假一天并不会落下多少课程，班主任很轻易就批了假，作为班主任，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蔚莫晏的家庭情况，还关切地拜托顾浅玥照顾一下蔚莫晏。
“如果你明天有什么课程落下了可以来找我给你补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莫晏请病假，她情况特殊，如果你愿意，老师还是希望你可以照顾一下她。”年轻的班主任温柔地开口，她看出来两个女孩关系的不一般，但她并没有多问，她平等地尊重每一个学生的情感。
顾浅玥笑了笑，点点头：“我会的老师。”
-
顾浅玥扶着昏昏沉沉的蔚莫晏坐上车，让她躺在后座上，头枕着顾浅玥的大腿，后座虽然宽敞，但对于身高一七五的蔚莫晏来说还是有些狭窄，但蔚莫晏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狭窄的后座居然还余了一些空间。
顾浅玥抬手把她紧皱的眉头抚平，叹了口气。
这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饶是了解了一些蔚莫晏的过去，看见她这样，顾浅玥还是难以避免地心脏酸涩了一下。
顾浅玥本想吩咐保姆把蔚莫晏扶上楼，然而蔚莫晏似乎非常抗拒陌生人的触碰，虽然脚步虚浮，但还是本能地避开了保姆的触碰，一只手紧紧抓着顾浅玥的手臂，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要。”
顾浅玥低头看了一眼被死死抓着的手臂，居然从蔚莫晏话里品出一股委屈的味道，无奈摇摇头，扭头对保姆说：“阿姨你先去帮忙煮碗粥吧，我来扶她上楼。”
说罢，顾浅玥小心翼翼扶着蔚莫晏上楼，终于艰难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嗅到熟悉的气味，蔚莫晏侧躺着，将一小团被子抱在怀里，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生病的蔚莫晏就像一只被拔了刺的刺猬，虽然遍体鳞伤，但还是本能地想把自己保护起来，只有在顾浅玥身边才会露出些许柔软。
顾浅玥拿出体温计在她额头“滴”了一声，垂眸一看，担忧的眼神更甚：“38.9……”
难怪这么反常，拖了这么久，也不知她早晨是怎么坚持着来学校的。
保姆阿姨动作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已经被放在床头柜上，顾浅玥将蔚莫晏喊醒，让她靠在床头，总算还是吃了点东西。
顾浅玥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白粥，心疼地摸了摸蔚莫晏滚烫的脸。
她将冲泡好的退烧药递到蔚莫晏唇边：“喝了药再睡，不然会很难受的。”
蔚莫晏将眼皮掀开了一半，试探地用唇珠碰了碰杯子里的药，舌尖划过唇珠，皱了皱眉：“苦。”
因为发烧，蔚莫晏眼眶有些泛红，此时委委屈屈地看向顾浅玥，顿时让她的心都软了一片。
顾浅玥叹了口气，温柔地哄道：“喝完了再吃颗糖就不苦了，很快的，嗯？”
蔚莫晏皱着眉，视死如归地将杯子里的药一饮而尽，邀功似的将空杯子递给顾浅玥。
顾浅玥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真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颗奶糖放进蔚莫晏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满意地眯了眯眼。
卸下防备的蔚莫晏让顾浅玥不自觉想到了缅因猫，看起来很凶，其实摸起来还是软乎乎的。
-
蔚莫晏不常生病，所以一病起来总是来势汹汹，好在这次有顾浅玥照顾，到傍晚时分已经退烧了。
顾浅玥擦了擦蔚莫晏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蔚莫晏缓缓睁开眼睛，惺忪的睡眼还带着些许血丝，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嗅到身边熟悉的茉莉香味：“这是……你的房间吗？”
顾浅玥点点头：“终于退烧了，都快三十九度了，吓死我了。”
“谢谢……”蔚莫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她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照顾，即使她已经病到大脑混沌。
但此刻她觉得，有人照顾，似乎也还不错……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发烧了，昨晚着凉了吗？”顾浅玥关切地开口。
蔚莫晏并没回答，只是伸手捞过顾浅玥的腰，把脸贴在她柔软的腹部，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
放一个小刀预告
无奖竞猜，猜猜小苦瓜为什么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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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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