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孙晨与佘云儿才回到了落城。
由于孙晨的伤势并未痊愈,佘云儿不忍心她再骑马颠簸,便雇了一辆马车与孙晨一路慢行回来。而这些日子里,佘云儿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受伤的孙晨,心中却感到一阵甜蜜,莫名的产生了一丝不想回落城的荒唐想法。只是这样的思绪她可不敢说出来,怕孙晨以为自己发疯了。
犯人孙阁在被押解至落城的途中但没出什么岔子,只是他多日一言不发,在到了落城后便被关押进死牢之中。
佘贵曾提审孙阁,但孙阁依旧不肯开口。中飞也将孙阁在卫城府衙中的表现告知了佘贵,佘贵无奈。
“此人若一直不肯开口,咱们也无法结案。”佘贵对此有些烦恼。
“大人,要不要动刑?”老虎问。
佘贵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依据你们所言,本官推测此人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动刑怕是也无作用。”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不审不结案啊。”
老虎他们相互讨论开来。
佘贵本想说等孙晨回来再议,但一想到自己是堂堂知府,过于依靠自己手下的捕头显得很无能,于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提。
老虎他们也不傻,心里想的都差不多,但这话知府大人不说,他们也不敢妄言。
“这次在卫城,云儿可有闯祸?”佘贵突然问。
话锋转的太快,四名捕快倒有些懵。
“回禀大人,这次卫城之行,大小姐的胆识与武功让卑职们钦佩不已,特别是在捉拿真凶这件事上,大小姐出了不少力。”中飞率先回答。
“对对,若不是大小姐,我们还不一定能抓住这孙阁。”老虎他们疯狂点头附和。
佘贵点点头,虽然他认为捕快们的话多半是在恭维,不过至少佘云儿没有闯祸,他也就安心不少。
“那就等云儿她们回来之后,将前后经过一一报来,再作决议。”佘贵说。
孙晨与佘云儿刚一回到落城,便被府衙的捕快们簇拥,他们欣喜万分,急忙向佘贵报告。
“大人,大小姐和孙捕头回来了!”老虎兴奋地跑进佘贵的书房,报告着好消息。
佘贵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急忙说:“好,好,让她们即可来见我。”
片刻后,孙晨与佘云儿一同走进了书房。佘云儿搀扶着孙晨,两人脸上都带着旅途的疲惫。
“爹。”佘云儿行礼道。
佘贵点点头,又问孙晨:“你如今伤势如何?”
孙晨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谢大人关心,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佘贵见孙晨僵直着身子,想必伤势还不轻,便示意佘云儿和孙晨坐下说话。
“孙晨,这次在卫城辛苦了。”佘贵说,“云儿,你做得也很好。”
佘云儿听了这话,笑着看向孙晨,眼里满是温柔与喜悦。
孙晨却没有什么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佘贵已然察觉到佘云儿看孙晨的眼神,与去卫城之前完全不同,也许是在卫城那些日子,两个人相处熟络了吧?
“孙晨,关于孙阁的事,如今他不肯招供,这个案子也将会停滞不前,本官想问问看,你有何方法?”
“这……”孙晨犹豫了。
孙晨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主意,孙阁这个人她实在不了解。只是一直以来有种感觉,孙阁与自己有些相似。
“你没法子吗?”佘贵追问。
孙晨慢慢回道:“回禀大人,孙阁的事,卑职可以一试。”
佘贵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试试也好。
“爹!孙晨她还有伤在身,现在实在不便审问……”佘云儿有些激动。
“这点伤不碍事,待会儿我就去牢里。”孙晨轻轻摁住了佘云儿的手。
“你……你可要小心一些……”佘云儿担心的嘱咐。
佘贵瞥见佘云儿,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原本佘云儿打算亲自搀扶孙晨去大牢审问孙阁,但佘贵却叫住了她。
“府衙的事让他们去办,你去过一趟卫城,也玩够了。”佘贵严肃的说。
佘云儿哪是关心案子,她担心的是孙晨的伤势,还有师兄孙阁的反应。
“爹,我可不是去卫城玩的。我是……”
还没等佘云儿说完,佘贵便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了好了,那些都不重要。云儿,为父有话要跟你说。” 佘贵摆摆手,示意佘云儿靠近些。
“云儿,还记得胡家的胡峰吗?”
“胡峰?他是?”佘云儿疑惑的看着父亲。
佘贵笑着说:“这么多年过去,想来你也记不清了。胡家是落城的大家,胡峰就是胡家的公子,很多年前我与胡老爷曾为你与胡峰指腹为婚。”
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佘云儿终于想起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个懵懂的孩童之时,爹娘曾经跟自己说过这件事,似乎两家人还曾见过几面。可当时年幼的自己并不懂什么叫做指腹为婚,只当胡峰是一个玩伴。
“爹,你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佘云儿问完的瞬间就后悔了。
“当然是云儿你年纪到了,也该是时候商议此事了。等案子结束之后,我便会邀请胡家来府衙一聚。”
“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
佘云儿移开视线,不愿再去看父亲喜悦的神情。
佘贵没有在意佘云儿的反应,笑呵呵的说道:“对对对,案子没那么快结束,起码还要过些时日,不急不急。”
阿四搀扶孙晨来到死牢中,孙晨的伤口还是很疼,所以步伐格外轻慢。
老虎特意搬来一张椅子给孙晨,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孙晨坐下。
“行了,我没那么脆弱。”孙晨摆摆手,“去给我拿壶酒,还有两个杯子。”
“老大,你这伤可沾不得酒呀。”
孙晨皱了皱眉,说:“别废话,快去。”
老虎不再反驳,小跑去了刑房,很快便拎着壶酒跑了回来。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单独审问犯人。”
几个捕快本想制止孙晨,但孙晨迅速的抛出一个锐利的眼神,他们便欲言又止,只得同意下来。
待到几个捕快出去后,孙晨便拎着酒壶慢慢来到牢门前。
她将酒放在地上,自己也顺势盘腿坐在了冰凉的地面。
“喝酒吗?”孙晨一边斟酒一边淡然的问牢里的人。
孙阁靠在监墙那头,看着孙晨,却不回话。
孙晨也不着急,将斟好的酒放进牢房中。
“这酒一般,但没兑过水。更好一些的酒,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将就着喝吧。”
孙阁微微一笑,却依旧沉默。
孙晨并未去看孙阁,而是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说:“你这刀差点要了我的命,就算你不开口,光凭这点你就得在牢里待上很久。来日方长,招供与否你随意。总之喝完这点我就走,之后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我不想说杀人的事,咱们聊点别的。”孙阁忽然开口道。
“你尽管说,我听着。”孙晨举起杯:“不过,给我个面子喝一口,如何?”
孙阁笑了笑,缓缓挪动身体,他端起酒杯的手看起来十分无力。
浅尝一口,孙阁摇了摇头,说道:“这酒的味道果然很次。”
“你要是愿意聊,我不会差你一口好酒。”
孙阁放下酒杯,轻哼一声,抬眼望着孙晨,问:“你听说过冰玉酒吗?”
孙晨眼睛一转,回道:“冰玉酒?你是说孙国皇室的御酿?”
孙阁嘴角忽然上扬:“不错,就是孙国皇室特制的御酿。”他转动着酒杯,若有所思:“孙国皇室,人人皆有独一无二的手艺,或制香,或酿酒,或文曲,只可惜无将才,否则也不会轻易被陈国所灭。”
“看来你与孙国皇室有渊源。”
孙阁轻笑,道:“自从被押解后,我便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已然不重要。我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你,只见你一人,其他人问再多,我宁可死,也不会开口。”
孙晨点点头:“对此我感到很荣幸。”
“你不想知道为何?”
孙晨撑起身子,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挪到椅子上坐下。
“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也不必打听。”
孙阁紧紧的盯着孙晨,似笑非笑,沉默了一会儿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因为……我感觉你我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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