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语跑出去后不久,天上就下起瓢泼大雨,秦晟拉住她的手臂,想先寻一避雨处,却不料被荨语挣脱,无奈秦晟只能找来一把纸伞,一路撑着伞。
荨语迎着大雨一路无言,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过哗哗流水的小桥,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出了城门,一直往山上走去。
“荨语!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委屈!可是这么大的雨,你上山去做什么?”秦晟心情焦急,拦住了荨语。
荨语却绕过了他,继续往前走,秦晟怕她被暴雨浇湿,又执意想拦住她,跑去了她的面前一手撑伞,一路倒退着拦她。
“荨语!你说说话!跟我回家去吧!”
荨语还是没说话,但这次秦晟坚决不让,一直在面前拦着,荨语见实在绕不过去,上手来推他,秦晟却立在那,像根柱子般怎么也推不动。
荨语崩溃了,大雨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边大吼,一边奋力去推秦晟。
“啊!我真的好压抑!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让我去死!”
纸伞从秦晟手中跌落,秦晟冲上去紧紧抱住荨语,高声说道:“荨语!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到来,于我而言,是最美好的事!”
秦晟捧起荨语脸庞,双手胡乱的帮她抹去泪水,看着她眼睛,深切说道:“荨语!我从没想过我这样一个粗糙汉子,会遇到你这么一个姑娘,你温柔坚韧,几乎一个人生活,却将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只愿你能愿意让我陪你走下去!”
荨语轻轻拉下秦晟双手,不知如何回答秦晟。
秦晟继续坚持说道:“我喜欢与你同桌吃饭,两个人细细说些每日见闻!我喜欢你与我一同劳作种菜时,温柔唤我的声音!我喜欢你用心的对待每一日时光!”
“与你相处的每一日,我只希望能永远如此下去,荨语!如你答应我,我明日就去找吴妈提亲!”
一直等到大雨停下,最终荨语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秦晟就去找吴妈相商。
吴妈先是推脱不想女儿现在出嫁,又说她一人舍不得荨语,秦晟再三恳求、保证,最终商议彩礼五十两,秦晟一口答应了下来,打算过些日子办完手头要案,再带荨语回老家成亲。
吴妈回符修国王庭后,荨语又继续每日种菜、卖菜。
两人每日都在一起吃饭,收摊时总是很准时跑来帮忙,就这样两人每日大多时光都在一起,秦晟每日咧着嘴,嘴角就没下去过,荨语总是温柔笑着,这几日竟学会了跟秦晟撒娇耍赖。
秦晟本来告假要接父母来,但突然临时有急案要去临县,临走与荨语、吴妈吃了顿饭,当夜就着急走了。
这一去就是五日,等秦晟再回来时,所有人都告诉秦晟,荨语陷进沼泽了,还变成了吃人的妖怪。
*
几人听罢,陷入沉默。
兰曲问道:“荨语如若真的掉进沼泽,应该没生还的可能,他们所说的妖怪应该是抚慰你,胡乱编造的吧!”
秦晟却突然激动起来:“不!她真的没死,因为我见过她!”
说罢转头紧紧盯着兰曲,瞳孔猛地缩起,有些惊恐:“我在沼泽底见过她!”
“什么?在沼泽底!”众人齐声发出惊讶。
秦晟讲述回来那日,大街上一片纷乱,人人都说沼泽里出了吃人的妖怪。
秦晟本要去荨语家,却被一大娘拉住,面露神秘的告诉秦晟,荨语掉进沼泽了,变成妖怪了,已经吃了好几个人!
秦晟不相信,大娘见他不信,就将那日荨语如何去了沼泽,演示出来,说荨语像疯了一样,几个人拉都拉不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荨语走进了那片沼泽地,就那样沉了下去,自从她沉下去后,就陆陆续续有人死在沼泽地。
有人夜里看到她在城外路边,穿的轻佻妩媚,专门勾引路人进沼泽地,然后就把人吃了!
秦晟不相信,跑去了家里找荨语,找不到后,又去了她平常会去的地方,一路上不时有人说荨语变成妖怪了。
秦晟又去城外寻,到了那里时,已围满了大批民众,秦晟自己慢慢往前探索,不顾众人阻拦。
当日吴妈也在那里,吴妈坐在沼泽地旁边痛哭,秦晟还宽慰了吴妈几句,说定要找得荨语带回来,慢慢越走越深,开始拔不出腿,却依然往前探寻着。
不料一脚踏空,迅速往下陷,由于秦晟离边缘安全处太远,没人敢过来搭救,陷的非常快,就当埋没到胸前时,吴妈扔过来一根棍子,秦晟紧紧抓住往上爬,拼命努力却使不出力气。
怎奈陷的太紧,吴妈一时没站稳,竟把吴妈也带进了泥浆,两人都被泥浆包裹,秦晟很快就被泥浆淹没了头部,霎时一片混沌,什么都不知道,好似做了个梦,迷迷糊糊中,秦晟似是听到了荨语的声音,好像在说:“求求你,救救他!”
周身的泥浆渐渐被一道光影分开,慢慢的光影像一个气泡般,将秦晟包裹在其中,竟开始将秦晟慢慢往上托举,秦晟努力睁开眼,却看不见其他,只有满眼金光。
逐渐出了泥沼,秦晟被托举到半空中,透着光晕看清了外界的人,吴妈被人救了上来,满身泥泞,看见空中金光中人的同时,立即跪下对着金光乞求道:“我女儿呢?求求你,也放过我的女儿吧!”
之后秦晟再睁眼已躺在家里,屋里一片漆黑,清醒过后,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浑身舒爽。
醒来不久,听到门口响了一声,太暗看不清前方,突然有人冲到床前一把抱住了他,带着哭声道:“秦晟!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秦晟欣喜抱住荨语,紧紧将她压向怀中,痛声道:“荨语!你还活着,太好了!”
又来一句:“你不是鬼魂吧?”
荨语还没开口,秦晟又紧接着一句:“算了!是鬼魂我也认了!你不要离开我就行!”说罢,紧紧抱住,没有撒开手的意思。
荨语心里泛起一阵轻柔,抬手摩挲着秦晟的头发,黑暗中,秦晟有些激动到手抖,慢慢用手触碰荨语的脸庞,手指轻轻抚上她柔润的嘴唇,低头寻找着,打算去探寻她的气息。
就在两人将要接触到时,院门“嘭!”的一声大开,院里立时亮起一片火把亮光,很快屋门被兵甲一脚踹开,进来不由分说就绑了荨语。
秦晟拉住士兵询问原因,才知道县令为破此案,日夜让人守在沼泽周围,今夜,衙役看到荨语从沼泽里走了出来,更加断定荨语是吃人的妖怪。
押到府衙时,已有法师等待做法,将荨语用重重枷锁铐起来,扣押在地牢,等待明日大火焚烧,逼她现出原形。
秦晟拼命乞求,被拦在了县衙外,半夜时分,很多人听说抓到了吃人的妖怪,陆陆续续举着火把来到了县衙。
吴妈也跟来了,和秦晟一起跪地乞求,可是这是涉嫌七条人命的大案,已惊动了上面,门口衙役守得如铁桶般,丝毫没有松懈。
直到天色大亮,一个个道士、法师走进县衙,不知在对荨语用什么刑罚,秦晟心急如焚,持续磕头大喊着:“大人!求您千万不可武断啊!她一个弱女子怎可杀人,求大人明察,她心性纯良,是万万不会杀人的啊!”
快到正午时,县衙内开始有了动静,衙役开始驱散门口众人,将秦晟与吴妈拖到一边拦住,荨语从县衙里押了出来。
看出身体没受多少外伤,但精神明显受到了摧残,整个人萎靡不振,任凭衙役胡乱拖着走。
秦晟看到心疼难忍,拼力撞开了眼前的衙役,这些衙役都是他的兄弟,没忍心真拦住他,让他冲到了荨语面前,抱住荨语不撒手。
县令出来见到这一幕,摇摇头,干咳两声,两旁衙役立即举起木仗打向秦晟,一根根板子落在背上,秦晟慢慢被打的下落,荨语见到眼前被打的口吐鲜血的男子,眼神渐渐有了灵光,眼眶里竟湿润起来。
衙役趁此将两人分开,秦晟被打趴在地上,起不来身,眼看荨语要被押上囚车,突然吴妈跪了下来,大喊道:“冤枉啊!都是我做的,不关我女儿的事!”
县令见此情形停下问道:“你是否知道详情?”
“根本没有吃人的妖怪,是我!是我这个老婆子!那些人玷污了我的女儿,我要替我女儿报仇,那些人是被我设计推进沼泽地的!”
此话说罢,众人纷纷面露惊奇,秦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惊得张大嘴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县令又问道:“有人看到你女儿在城郊路边勾引行人去沼泽地,这你作何解释?”
吴妈略一沉吟,立即挺直脊背,大声吼道:“是我逼她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路人,是一起玷污我女儿的畜牲,我逼我女儿把他们带过来,然后我把他们杀了,全都扔进了沼泽地,让他们连尸首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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