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之巅,云海翻涌如沸。这座悬浮在万丈高空中的诛仙台,乃是用九幽玄铁混合星辰砂铸就,通体漆黑如墨,却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血色光晕。台面纵横百丈,刻满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镇魂铭文,那些扭曲的符文此刻正随着受刑者的鲜血缓缓苏醒,如同千万条赤红小蛇在石缝间游走。
七十二根盘龙刑柱按照周天星斗排列,每根柱子上缠绕的缚神链都粗如成人手臂。这些锁链并非凡铁,而是用北海深渊的万年寒髓混合雷劫余烬锻造而成,表面布满倒刺,只要稍稍挣扎就会勾出大块血肉。此刻锁链正在罡风中叮当作响,那声音不似金属碰撞,倒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
喻黎被呈"大"字形悬在中央刑柱上。九根三寸长的噬魂钉贯穿她周身要穴,两根钉在琵琶骨,四根钉在四肢关节,剩下三根分别钉在天灵、膻中和气海。每根钉尾都坠着青铜铃铛,随着他痛苦的抽搐发出清脆声响,与远处传来的晨钟暮鼓形成诡异共鸣。
她的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前襟绣着的玄天宗云纹被血污浸透,下摆破碎成缕,露出腿上深可见骨的鞭痕。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口那个用烙铁烫出的"弑"字,边缘焦黑的皮肉翻卷着,还在冒着丝丝白烟。
"午时三刻到——"
随着执法弟子拖长的唱喝,笼罩刑台的结界突然金光大盛。十二位身着各色法袍的长老从云梯缓步而下,他们手中托着的不是刑具,而是本命法器,赤霄长老的离火鉴、青冥长老的玄冥鼎、白虹长老的雷音杵...每件法器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最高处的观刑台上,玄天宗主凌霄尊者正轻抚着腰间玉佩。他今日特意换了身绛紫色法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的饕餮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身后三百弟子手持灭魂灯肃立,那些灯盏里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抽自地脉的幽冥鬼火。
"第一刑,挫骨鞭!"
赤霄长老手中的离火鉴突然红光大作。只见他并指如刀,从镜面抽出一道赤红如血的能量长鞭。那鞭子由纯粹的火系法则凝聚而成,表面布满倒刺,每一根刺尖都闪烁着南明离火的特有光芒。
"啪!"
第一鞭抽在喻黎后背时,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皮肉焦糊的味道。更可怕的是鞭身上的离火顺着伤口钻入经脉,将她体内灵力点燃。喻黎猛地昂起头,脖颈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牙关没发出半点声音。
"第二刑,蚀魂钉!"
青冥长老的玄冥鼎中飞出九根漆黑长钉。这些钉子看似普通,实则每根都浸泡在忘川水中淬炼过千年。当第一根钉刺入喻黎右手拇指时,她的指甲瞬间变成青黑色,紧接着整根手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啊——!"
这次他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但更可怕的是灵魂层面的痛苦,那些钉子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三魂七魄。喻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某种力量粗暴翻检,就像有人用铁钩在脑浆里搅动。
"第三刑,剜心刀!"
白虹长老的雷音杵化作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当刀尖刺入喻黎胸口时,并没有立即见血,而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是在刮擦肋骨的声音。随着刀身缓缓转动,一块拇指大小的血肉被完整剜出。
"看清楚了!"白虹长老将那块跳动的血肉举过头顶,"这就是欺师灭祖之人的心尖血!"
就在行刑过半时,异变陡生。喻黎心口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一块残缺的玉珏破体而出。那玉珏通体雪白,唯独边缘处沾染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是...佟师妹的本命玉?!"赤霄长老脸色大变,"怎么会在这孽徒体内?!"
青冥长老急忙掐诀探查,突然老泪纵横:"是替命咒!佟师妹用自己半条命给他下了替命咒!"
水镜术展开的画面让全场哗然:
-二十年前,佟沂跪在祖师像前七天七夜,只为给喻黎求一个内门弟子名额
-十年前那场除魔行动,是佟沂偷偷修改了任务卷轴,替喻黎挡下必死之劫
-三个月前魔修来袭那夜,佟沂明知茶中有毒却一饮而尽,就为争取时间让喻黎逃走。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影像,佟沂魂飞魄散前,用尽最后力气将本命玉拍进喻黎心口。那块玉上分明刻着"吾徒无辜"四个小字,字迹边缘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
"不可能...这不可能..."喻黎突然疯狂挣扎起来,九根噬魂钉被他震得嗡嗡作响,"那个女人明明...明明从来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水镜最后的画面里,清楚地映出佟沂临终时含笑的嘴角,和那句被雷声淹没的"阿狸乖"。
……
不可能!!
不可能!!!
"轰——!"
诛仙台突然剧烈震动。喻黎周身血管纷纷爆裂,喷出的鲜血却在半空凝成诡异符文。那些血符自动拼凑成完整的替命咒,反过来开始吞噬施刑者的灵力。
"快退!这是血咒反噬!"莫怀远变色,手中玉佩应声而碎。但为时已晚,喻黎的白发无风自动,发梢渐渐染上鎏金色泽。她胸口那个"弑"字烙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
最可怕的是那颗心脏的模样,表面布满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每一次跳动都会引发天地共鸣,震得整座诛仙台簌簌发抖。
喻黎的嘶吼在诛仙台上回荡,声音凄厉如鬼泣。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喉咙早已被血沫堵住,每一声质问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挤出来的。眼前的水镜仍未消散,佟沂临终的画面一遍遍重复,她嘴角含笑,指尖轻颤着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无力垂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得如同刀刻。
……
"师尊……师尊……"
血泪滚落,喻黎浑身发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莫怀远见状,猛地拍碎腰间玉佩:"结'九霄封魔阵'!此女已成祸患,今日必须镇压!"
三百弟子同时掐诀,灭魂灯中的幽冥鬼火化作锁链,层层缠绕在喻黎身上。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喻黎心口的本命玉突然炸开。无数金色光点如萤火虫般飞舞,在空中凝成佟沂的虚影——
"阿狸……"
虚影轻轻抱住被封印的喻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对不起啊……"
随着最后一点金光没入喻黎眉心,封印彻底完成。她被封入一块万年玄冰,缓缓沉入诛仙台下的无底深渊。
……
喻黎在黑暗中浮沉。
她记得最后的光景,诛仙台上三百盏灭魂灯同时亮起,自己的魂魄被玄冰封印着坠入无底深渊。可现在,她竟能清晰地感受到"存在"的实感,尽管这种存在方式诡异得令人战栗。
抬起半透明的手掌,幽蓝的魂光在指缝间流淌。喻黎发现自己的灵体呈现出奇特的琉璃质感,每当思绪波动,周身就会泛起细碎的金色光尘。这些光尘组成模糊的符文,隐约是玄天宗最高深的护魂咒式样。
"有趣吗?"
清泠的女声突然响起。
喻黎猛然回头,看见三丈外的虚空中站着个陌生女子。那人穿着她从未见过的服饰,月白色广袖长袍上绣着星轨暗纹,腰间悬着枚青铜罗盘,乌发用一根枯枝随意挽起。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眼睛:左眼瞳孔是正常的深褐色,右眼却呈现诡异的琉璃质感,里面浮动着万千星辰。
"你是......"喻黎本能地后退,魂体在虚空中荡出涟漪,"审判我的阴司?"
女子轻笑,腕间银铃叮当作响。她信步走来时,脚下绽放出朵朵虚幻的优昙花:"阴司可没闲心管你这种糊涂蛋。"突然伸手掐住喻黎下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琉璃右眼突然迸发强光,"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魂飞魄散吗?"
随着女子指尖温度传来,喻黎魂体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
-五岁冬夜,小乞丐蜷缩在破庙角落,冻得意识模糊时,看见一双纤尘不染的云纹靴停在面前。抬头对上佟沂清冷的眼睛,那人解下大氅裹住她,声音比雪还凉:"要死,也别脏了玄天宗地界。"
-十二岁生辰,喻黎偷喝醉仙酿被罚跪祠堂。半夜疼醒时,发现膝盖垫着药枕,案几上放着碗还冒热气的灵粥。门外传来佟沂压抑的咳嗽声,那碗粥用的是她本命真火熬的。
-及笄礼前夜,佟沂房里的灯亮到天明。喻黎扒着窗缝看见师尊正在绣护心甲,玄铁丝把手指割得鲜血淋漓。次日接到礼物时,却故意撇嘴:"丑死了,我才不......"话没说完就被佟沂用戒尺打了手心。
"现在哭什么?"女子突然松开手,嫌弃地看着喻黎魂体里涌出的蓝色泪滴,"当年给你送终时,佟沂的眼泪可是把整座诛仙台都淹了。"
喻黎魂体痉挛着蜷缩起来:"你胡说!她明明......"
"明明对你冷酷无情?"女子突然甩袖,虚空裂开道缝隙,"那你看清楚!"
裂缝中浮现喻黎从未见过的场景。
三个月前
佟沂跪在祖师殿,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弟子愿以毕生功德,换喻黎一线生机。"
宗主莫怀远把玩着块黑色玉珏:"值得吗?她可是要亲手送你上诛仙台。"
"值得。"佟沂咳出口鲜血,"那孩子只是......被'惑心蛊'控制了。"
行刑当日
喻黎没看见的细节:佟沂被噬魂钉贯穿时,右手始终结着护咒印。当灭魂灯亮起的瞬间,她竟笑着捏碎了自己元神,将全部修为灌入本命玉。
佟沂魂飞魄散前,琉璃般的眼眸突然看向虚空,对着此刻窥视的喻黎轻声道:"阿狸,要活着。"
"惑心蛊......"喻黎魂体开始崩解,"怎么可能?我明明......"
女子突然抛出青铜罗盘,定住她溃散的魂魄:"玄天宗西南角有面往生镜,自己去照照后颈。"
……
原来她及笄那年,莫怀远在茶里下了蛊虫。那东西顺着经脉爬进识海,每次佟沂严厉教导时,蛊虫就分泌出扭曲认知的毒素。
根本不是偶遇!那魔修跪在莫怀远面前复命:"属下已按计划,让喻黎亲眼看见'佟沂屠杀村民'"——其实都是幻术。
"为什么?!"喻黎魂火暴涨,"他......"
女子突然掐诀封住她嘴:"蠢货!现在整个修真界都以为你魂飞魄散了。"琉璃右眼闪过寒光,"要报仇就闭嘴听好——"
枯枝发簪突然生长,在虚空划出血色通道:
"跳进去,你就能回到拜师那天。"
"但记住,惑心蛊还在你体内。"
"这次再被操控......"女子突然诡笑,"佟沂就真没轮回机会了。"
……
晨雾未散的玄天宗山门,千级青玉阶被朝露浸得发亮。石缝间钻出的嫩绿草芽上还挂着蛛网般的银霜,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山道两侧的百年桃树正值花期,层层叠叠的粉白花朵压得枝条低垂,偶有早起的灵雀掠过,便惊起一场纷纷扬扬的花瓣雨。
山腰处的漱玉泉泛着粼粼波光,泉底铺着的五彩灵砂让整片水面呈现出琉璃质感。泉边歪着块布满青苔的试剑石,石面上深深浅浅的剑痕里,竟生出几簇倔强的紫色野花。
"啪嗒——"
一颗小石子落入泉中,惊散了正在饮水的云纹鹿。
蹲在泉边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穿着鹅黄色交领襦裙,腰间松松系着条浅绿丝绦。她正歪着头朝水里张望,发间别着的蝴蝶银钗随着动作轻颤,翅翼上缀着的细小铃铛发出清越声响。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鹿眼圆润,眼尾却微微上挑,左眼瞳仁是琥珀色,右眼竟带着些罕见的灰蓝。此刻这双眼睛正含着狡黠的光,映着水波漾出碎金般的涟漪。
"真的回来了......"
喻黎盯着水面倒影喃喃自语。水中映出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鼻尖上有几颗浅褐小雀斑,嘴角天然上翘,显得稚气未脱。她突然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出两个小梨涡。
踩着湿滑的青苔往山上跑时,喻黎的绣花鞋沾满了泥点子。转过九曲回廊,她突然刹住脚步——
练武场上,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在指导弟子练剑。佟沂今日束了高马尾,发梢随着剑招扬起凌厉的弧度。当木剑劈开晨雾时,阳光恰好穿过她冷白的下颌线,给整个人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师......"
喻黎的呼唤卡在喉咙里。她看着佟沂转身时凌厉的眉峰,看着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睛,突然想起诛仙台上,这人魂飞魄散前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
"发什么呆?"
清冷嗓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喻黎猛地回神,发现佟沂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正用剑鞘轻拍她发顶:"晨课迟到,加练三套剑法。"
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喻黎突然红了眼眶。在佟沂错愕的目光中,她一头扎进对方怀里,死死攥着那截雪白衣袖:
"师尊......"带着哭腔的嗓音闷在衣料里,"我回来了。"
佟沂的衣襟带着霜雪的气息。
喻黎把脸深深埋进去时,嗅到一丝极淡的药香,是龙血藤混着雪莲的味道,那是佟沂常年配药染上的气息。她攥着那片雪白衣袖的指尖发颤,布料下的手腕纤细却有力,能轻易挥剑斩妖,也能在深夜为她掖紧被角。
师尊的骨头硌着我了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喻黎恍惚想起,前世佟沂被噬魂钉贯穿时,锁骨凸起的形状也是这般分明。那时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装模作样",多可笑啊,那人连受刑时都挺直脊背,血顺着下巴滴落也不肯弯腰。
"松手。"
头顶传来的声音比山涧还冷。喻黎却抱得更紧,鼻尖蹭到对方腰间玉佩,凉得她一哆嗦。这玉佩她认得,是莫怀远去年赏的,佟沂从不离身。前世她砸碎这玉时,师尊眼底闪过的......原来是失望。
这次我要把它换成更好的!!
"喻黎。"佟沂扣住她肩膀,"门规第七条?"
又来了!又是门规!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顶撞的话,却突然僵住。后颈的朱砂痣隐隐发烫,蛊虫在识海里翻腾。
"弟子知错。"喻黎抬头,露出前世绝不会有的乖巧笑容,"这就去加练。"她故意晃了晃发间银蝶钗,这是佟沂去年送的,钗尾刻着小小的"安"字。
果然,师尊眼底冰霜微融。
你看,我学会讨好你了
喻黎退开时,瞥见佟沂右手食指有道新伤。她心脏猛地抽痛,前世今日,师尊该是为她试药灼伤了手。当时自己怎么做的?把药碗摔在地上,说"谁要你假好心"。
"师尊。"她突然拽住那片将离的衣袖,"手......"
佟沂迅速背过手:"与你无关。"
她死死盯着那道伤口,忽然想起诛仙台上,这根手指是如何在锁链中折断的,为了结护她魂魄的法印。
"我去练剑!"她转身跑开,怕多留一刻就会哭出来。
这次换我护着你!
那些伤过你的,一个都别想逃!
桃花纷扬如雪,落在她狂奔时扬起的发梢。喻黎摸向后颈,朱砂痣烫得像团火,那里藏着佟沂用命换来的重生契机,也藏着莫怀远亲手种下的蛊毒。
我会笑着撕碎所有阴谋!
再亲手为你披上锦绣山河!
……
玄铁剑破空之声惊起檐下灵雀。喻黎手腕翻转,玄天九式第七招"雪落无痕"本该凌厉如电,此刻却故意让剑势滞涩三分。
"今日的喻师妹好生奇怪..."
"可不是?往日这时候早该和'寒月长老'吵起来了。"
弟子们的窃窃私语飘进耳中。"寒月长老",这是玄天宗上下对佟沂的敬称。因她剑光清冷如寒月临空,更因那身孤高清绝的凛然气度。
喻黎指节发白,险些将剑柄捏出裂痕。前世她最厌这个称呼,觉得是佟沂故作姿态。直到血染诛仙台那日,她才明白那"寒月"之下,藏的是怎样灼热的心魂。
"铮——"
剑锋突然被人格开。佟沂不知何时已立在身侧,手中青玉竹枝点在她腕间要穴:"心浮气躁。"
晨光为"寒月长老"的轮廓描上金边,长睫在冷白面容投下浅影。喻黎突然发现,师尊眼尾有颗极小的泪痣,前世十年师徒,她竟从未细看。
"弟子知错。"她垂首行礼,银铃铛在袖中轻响,"求师尊指点。"
四周弟子瞪大眼睛。谁不知喻黎往日最恨佟沂近身教导?上月还当众摔了剑谱,说"寒月长老的剑招死气沉沉"。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时,喻黎想起改变一切的那个雷雨夜。
十六岁生辰当晚,宗主首徒林萱"顺路"送来灵茶。那琥珀色的茶汤看着清透,入喉却泛起腥甜。
"寒月长老待你严苛,我看着都心疼。"林萱为她撑伞,袖中暗香混着雨气,"知道为何你总做噩梦吗?她在你枕下放了魇咒..."
蛊毒就在那时发作。
她眼前浮现无数"记忆"——
佟沂将高烧的她扔进寒潭,说"你就该清醒清醒"。
佟沂当众焚毁她苦练的剑谱,冷笑"这等拙技也配称玄天弟子"。
佟沂把她的拜师茶泼在地上,说"你不配叫我师尊"。
全是幻象!
可当时的她信了,颤抖着抓紧林萱的衣袖:"我该怎么办?"
"宗主疼你。"林萱将淬毒的匕首塞进她手心,"明日寒月长老入定,正是取她心头血的好时机…”
……
"手。"
佟沂的声音比冰泉更冷。她执起喻黎鲜血淋漓的右手,霜色灵力在指尖流转。往日这种时候,喻黎早该甩手怒斥"假慈悲",今日却乖顺地任她疗伤。
"为何失常?"佟沂突然发问。
喻黎呼吸微滞。
她垂眸掩饰眼中翻涌的恨意,故意露出后颈朱砂痣:"做了噩梦...梦见师尊不要我了。"那红痣鲜艳欲滴,内里却缠着蛊毒黑气。
果然,佟沂瞳孔骤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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