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手指动了动，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申灵雨上前将她翻了个面，仰面朝上后终于看清楚她的脸。
不得不说鲛人都是非常美的，艾琳也不例外，只是这时她的脸上沾了一层沙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艾琳挣扎了那么久早就虚脱，现在的她只想填饱肚子，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有个长得和仙子一样的人类盯着自己看。
申灵雨见她醒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她不敢保证此时的艾琳还有没有理智，若是真的饿到了极点，即便自己长得好看那也是非常危险的。
将手中的海水煮鱼放在她面前晃了晃。艾琳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顿时来了劲，她伸手夺过申灵雨手中的鱼就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申灵雨蹲在她旁边看着，看她吃得急便有些担心地说：“慢点吃，那边还有一大片。”
艾琳差点就想流泪，心想这长得漂亮的人类真好，也许这就是长老们常说的“相由心生”吧，果然心地善良的人都长得漂亮。
然而相由心生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一连吃了十多条鱼后，艾琳满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向申灵雨倒谢：“谢谢你漂亮的人类，长老们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说完艾琳又觉得态度好像不够诚恳，因此她左思右想，紧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尾巴一咬牙：“要是你想长生的话我割肉给你也行。”
申灵雨惊到了，可按人设来说又觉得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申灵雨还没有那么变态，鲛人属于类人族，和人类太相似吃了会有阴影的。
杜若薇也觉得这鲛人傻得可以，不过她也觉得惊奇，“人吃了鲛人肉真的可以永生吗？”
艾琳这才发现申灵雨后面还有个人，因为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鱼和申灵雨身上，杜若薇就被她自动忽略了。
看到杜若薇的容貌她眼睛就是一亮，“你们和平常的那些人族不一样，我还以为人族都是那个丑样子呢。”
被人夸好看杜若薇心里还是高兴的，她笑了笑说：“你长得也好看，不过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艾琳的眸子是大海一样的深蓝，她眨眨眼回答：“也不是永生，只是吃了鲛人的肉，就和鲛人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算是一种契约，鲛人虽比人类长寿，但到底会有死亡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杜若薇又问：“那你们泣泪成珠是真的吗？”
“这个嘛”，艾琳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苦恼，“这个也是真的，只是我办不到，长老说我太蠢了。”
说起来艾琳也是天真，她对第一次遇上的非同类如此信任，基本上是问什么就说什么。
申灵雨扶着额头，不过这样的话想要知道的消息就很容易得到了。
杜若薇还是心系师父的，见这鲛人警惕心低，她有些欣喜，因此态度变得更加和善：“刚才你差点被别人吃了，是我们救的你，我们不要长生，只是想问问你在族中有没有看到一个紫衣长得很温柔的人类女子，现在她在哪？可有发生意外？”
紫衣，长得很温柔，人族。
艾琳仔细地想，可是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因此她沮丧地摇头：“好像没有印象，对不起。”
杜若薇有些失落，她强撑着自己安慰艾琳：“没关系，那你可知鲛人族发生了什么？怎么这片拾忆之海成了这幅模样。”
说起这个，艾琳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挥舞着拳头，尾巴上下摆动：“还不都是那个什么龟衣族的可恶人类，他们说什么大陆星象有变，祸乱将出，然后让我们交出海兰珠，那是我族的镇族之宝，族长当然不答应，结果他们直接动手抢起来了！果然人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完她才想起自己身旁的两个也是人族，她赶紧对着申灵雨两人摆手，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当然你们是不同的。”
申灵雨和善地笑了笑转而对着杜若薇说：“小蔷薇，我想吃鱼。”
艾琳立马焉了，她尾巴也不敢扑腾，暗暗计算着自己的灵力还剩几成，能不能支撑她逃跑。
然而事实却不是艾琳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只见杜若薇一脸不耐烦：“我刚刚背了你一路，你又没受伤，自己处理。”
杜若薇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她总觉得若是两人的关系只是一般般，到了最后不得不分别的时刻，伤感就不会那么强烈。
申灵雨看着地上那一堆都还没来得及开膛破肚就已经飘香四溢的鱼，心中有些膈应。想了想她站起身走到了杜若薇面前。
两人差不多高，申灵雨还要高上一点点，不多但是足够了。
杜若薇见她突然靠近，本能地就想后退，可后退了不就是露怯吗，于是她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
申灵雨凑近她的耳边，“小蔷薇这是在欲擒故纵吗？不需如此多心思，我对你的心思从来都是很直接的。”
杜若薇睁大眼睛忍不住后退一步，她不敢调戏回去，因为她知道这样只会助长某人的气焰，因此她只能一脸严肃：“你想多了。”
申灵雨再次靠近指着她的胸口，“可是我感觉你这里跳得很快，我感觉这里有我的位置。”
杜若薇发誓自己的脾气真的很好，但是得看是对什么人，她崩溃大喊一声：“我受不了了！”
然后抬手施法将申灵雨定住。
申灵雨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也不气恼，她笑出声来：“不闹了，你将我放开。”
“不放，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调戏我。”
“我那哪里叫调戏，我一个敏感词都没有说啊，你快放开我，我肚子是真的饿了。”
“你就饿着吧！”
申灵雨这时才有点慌了，好像将人给逗毛了，作为美女要能屈能伸，所以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求道：“我真的不说了，圣女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杜若薇一言不发地走远。
申灵雨彻底慌了，她大喊：“小蔷薇！圣女大人！姐姐！姑奶奶！”
可惜杜若薇没有回应，她只是朝着海边越走越远。
“咕咕~”
申灵雨的肚子很是应景地唱起了歌，她看杜若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内心有些沮丧，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是自作自受，不要埋怨。
“要吃鱼吗？”
艾琳围观了全程，在确定自己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之后她举着手中的鱼对申灵雨说话。
申灵雨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回头，这时她才想起这里有个活人。
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申灵雨激动地说：“要吃，但是我现在动不了，只能麻烦你喂我了。”
艾琳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她一把捡起地上还未吃得鱼，拿起后她下意识地摆动尾巴，尾巴拍在沙滩上，艾琳突然想起现在不是在海里，而且她没有腿。
顿时她精致的小脸垮了下来，因为过分愧疚她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我没有腿。”
申灵雨的笑容顿时从脸上消失，刚才她急昏了头就忘记艾琳是鲛人这个事情，况且她能提供的鱼也只有地上那些未处理的，申灵雨自问还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叹了一口气，申灵雨安慰道：“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艾琳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还带着泣音：“可是你很饿，我不想让你饿，但是我没有腿。”
这多好的孩子啊！申灵雨觉得自己要母爱泛滥了，她继续安慰道：“没事的，我也不是非常饿，你和我说说话，我的注意力转移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艾琳擦去眼角的泪水，她惊喜地说：“真的吗？那我们聊什么？”
申灵雨心头闪过算计：“你们海兰珠还没被抢走吧。”
说起这个，艾琳心中就有气：“当然没有！虽然那个叫什么鹤的老头非常厉害，但族长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我族族人过于稀少，而他们好像不止一个门派过来参战，以多欺少算什么玩意！”
艾琳双手往后撑着，尾巴一摆一摆的，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一打开话匣子她就停不下来：“若不是这样他们根本打不过我们，可惜了，最后族长只能采用自我防守的方法，将鲛人居住的地方封闭起来。”
这个在原著中没有发生过，不过归一强抢海兰珠莫非是为了再造执钥人？可是她这个前任还没消失，怎么造也是造不出来的。
申灵雨心中出现了一股危机感，不过再造执钥人的过程异常艰难，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三种方法。
除了杀死前任自然产生和让前任体内再生钥匙这两种方法外，还有一种最阴毒的，那就是人工再造。
申灵雨叹了一口气，她发现剧情展开完全不同了，不过他们连第一种材料的都没收集到，执钥人没死这个事情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被发现。
不过除此之外，申灵雨还有其他好奇的地方：“那你是怎么被卷到漩涡里的。”
艾琳顿时噎住了，她不好意思抓抓头发，脸也红了红：“我看到那漩涡附近有我最喜欢吃的鱼，本以为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卷进去的，结果我刚到附近就被卷了进去。”
原来是被口腹之欲害了，申灵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是憨得可爱，不过吃的哪有生命重要，若不是碰上我们，你已经成为其他人的下酒菜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艾琳也觉得有些丢人，她乖巧回答：“我知道了，不过他们就算吃了我也没办法长生的，契约需得双方同意才行，况且天下哪有不用付出代价的事情，我赐予他们长生，我的寿命也会折损。”
傻孩子这是准备将鲛人族的特性全部暴露出来吗？这孩子真的要有人看着才行。
申灵雨感慨了一番，她还想再问问有关杨绘依的事情。突然她看见远处有个红点在往这边走来，顿时申灵雨警惕了起来，要是遇上了归一的那些人，她连跑都不能跑。
红点越来越近，申灵雨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是杜若薇回来了，而且她手中还端着些什么，仔细一看是烤好的鱼，鱼的身上有刀痕，显然是经过处理的。
还未到近处就有一股鱼香，申灵雨的肚子配合着叫了一声。
杜若薇自然没有那么铁石心肠，她离开申灵雨身边一是为了散心，二是帮她烤鱼，三是寻找与师父有关的线索。
在离鲛人族居地较近的一片沙滩她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据她的观察，师父应该就是去了鲛人族然后就不小心被关在里面了。
杜若薇心下稍安，因此她就带着烤好的鱼往回走，她出门自然不会带调料，这些调料都是从附近居民那里拿的，不过她不会白拿，放了一些钱财当做购买，除此之外她还拿走了一双碗筷。
就算是魔教，那也是有原则的。
杜若薇没有解开申灵雨的术法，她实在是怕她不老实，所以她选择亲自喂她。
一手端碗一手执筷，杜若薇夹起一块鱼肉吹了吹，然后凑近申灵雨嘴边：“张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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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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