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痴狂的呢喃声在画室里低低响起,像是黏腻的蜜糖,听得人面色发红。
怒气冲冲一路跑上来的傅凛赫脚步一顿,整个人瞬间寒毛直立。
姬容雪那个蠢货在做什么!
想到什么,傅凛赫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差了,他暴躁的踢开了画室的门,低吼着:“姬容雪,你个蠢货在做什么恶心……”
傅凛赫暴怒的吼声还没完全吼完,视线就看到了窗户边看过来的人后,话语顿时凝滞而住。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洒落下来。
那余晖铺洒在青年精致的面容上,将那双浅褐色的双瞳渲染得更加迷离了。
青年的皮肤原本就很白,乌发雪肤。
于是。
那落在脸上,眼上的红都让青年仿若醉酒般泛着微醺的光泽,连带着眼尾也泛着迤丽色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格外的明艳诱人。
他朝着自己看来,眼里迸现出惊喜的色彩,开心的喊着:“老公,你过来了呀!”
“虽然昨晚才摸索那体积,但,但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瑟瑟的事情,画不出来了。”看到傅凛赫过来,姬容雪惊喜得很。
姬容雪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傅凛赫,低低说:“老公,你不是说在外面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吗?唔,老公是怕我没完成惩罚吗?”
姬容雪羞臊地看了一眼完成了一半的画纸,立即垂下了头说:“我太没用了,明明说好了画出来作纪念的,可是这坏脑子,这笨手就是不能顺畅的画完。”
什,什么?
傅凛赫暴躁的情绪一下子卡壳。
这人叫他什么?老公?
他们见都没见过,就这样喊他。
傅凛赫眉头紧拧,虎着一张脸仔细打量姬容雪。
傅凛赫不是没有听说过,姬家的小少爷长得雌雄莫辨,明艳动人,却偏偏有一身的坏脾气。
流言中只要是这小少爷看中的东西,旁人若是触碰的话,他就会发疯,暴起打人都是轻的,要不是姬小少爷出身豪门,家里为他摆平,他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被这样的人看中,傅凛赫只觉得倒了八辈子的霉。
傅凛赫已经忍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只要是靠近他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意外,随后人便从自己的身边直接消失了踪影。
原本,傅凛赫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傅凛赫只以为他们是突然家里有事,或者受不了这个学校的气氛离开。
毕竟这个贵族高校里,多得是攀比,踩高捧低,标签等,要是心理素质不行,确实是很容易被打击。
傅凛赫之所以进入这个学校,不过是因为这里的奖金高,而他自觉自己心理承受力高,不会因外界的评论有什么影响。
而且,他的梦想是做一个艺人。
那抗压能力就得高。
毕竟日后身为公众人物,被人评头论足那是斯通见惯的。
不过,身边一个,两个……纷纷退学,人数多了,且和自己的联系也彻底断了,那就有问题了。
再加上有人明明白白的来告诉他原因,傅凛赫才明白为什么,明白了后傅凛赫起初只觉得荒唐,可笑。
后面,傅凛赫一直想要找机会和姬小少爷好好说一说。
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虽然流言里,姬小少爷对他极为的迷恋,放话说他是他的,让大家都注意点距离,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但,搜索身边,傅凛赫从没看见过姬小少爷的影子。
姬小少爷从未靠近他,他更是从来没有正式看见过姬容雪。
此时,姬容雪就在自己不远处,那张脸果然和大家说得那样,昳丽明艳,因为羞臊那可以瞧见的皮肤几乎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又娇又媚。
不,比大家说得更要诱人。
方才那令傅凛赫觉得暴躁的话语,现在都变得有几分活色生香。
傅凛赫喉结滚动了几下。
他脚步不由得放轻。
眼前的人乖巧坐在椅子上,垂头双颊挂满羞臊的绯红。
等傅凛赫靠近后,手就被姬容雪的手拉住了。
“老公,剩下的可不可以不画了,太,太涩了。” 姬容雪说着,着急地去看傅凛赫的神情,“老公别生气好不好?”
“我,我……都怪……他坏!”姬容雪委屈极了,拉着傅凛赫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腿上,他低声呢喃,“好喜欢好喜欢老公,一想起老公就没法控制自己。”
姬容雪仰头看着傅凛赫,盛满星辰的双眸涌起了水雾,湿漉漉的似乎要溢出泪珠。
“阿凛,老公。”
傅凛赫整个脑子一片空白,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超过他的预料。
“帮帮我!”低低呢喃声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姬容雪抓着傅凛赫的手,难受得扭动着身子。
他太坏了。
但,好难受,想要老公摸摸 。
姬容雪恳切地望着傅凛赫:“我好难受呀阿凛。”
傅凛赫垂头,姬容雪脸上因为隐忍而渗出点点汗珠,他的脸颊红红,鼻尖红红,眼尾红红,就连那微张的唇瓣也红嫩嫩的。
隐忍的哭腔含着祈求,像是一根羽毛不断挠着他的心脏,痒痒的。
“好不好呀?”
傅凛赫想要抽回手。
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就这么自然而然喊自己老公,像是个小媳妇似的求自己给他……
这可是公共画室!
自己可没有他脸皮厚。
只是手还没抽回来,姬容雪就贴向了他的手臂,难过地说:“是我不对,我不该对老公你的情人动手的,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害怕老公你被他抢走!”
姬容雪哽咽了一声,眼眸里落满了哀伤:“我不该在惹老公你生气后还想要让你给我快活。”
傅凛赫:……
这人说的什么,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老公,什么情人,他可是干干净净的单身狗!
不过,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像是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努力的求着主人的怜悯,让主人不要丢弃他,弄得他都没忍心放狠话。
傅凛赫耳朵有些热,冷酷着一张脸:“松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傅凛赫撇过头不想再去看姬容雪那张很有欺骗性的面容。
不过一转头,整个人就是一呆。
一旁的画纸上画着的画真是不堪入目。
那是一张未完成的画,画里男人袒胸露腹,流畅的肌肉线条结实有力,臂膀紧绷而起,正抓握着什么。
男人那双鹰眸,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隐忍而渴望,身体里仿佛束缚着一头野兽,那野兽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凶猛而狂烈的扑向猎物。
画中绷起的筋脉,肌肉线条上滑落的汗珠,以及那紧抿的唇……那股浓燥的性感之味仿佛要从画纸上冲破而出,空气里似乎凝固着这股让人难耐的躁动。
而没有勾勒出色彩的部分,那轮廓清晰勾画出了内容。
确实是——涩。
画里的人明显是自己,还有姬容雪。
虽然画面里属于姬容雪的部分没有泼洒上色彩,但,傅凛赫呼吸有些凌乱,更是不敢再直面姬容雪,只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声音。
“姬容雪,你请我来做人体模特就是为了画这?你是不是要我跟着这画一样摆出这模样?我告诉你,没……”
“老公,你说什么呀?”委屈的低语,随后,臂膀又被蹭了好几下,只听到见青年一字一字地说,“这明明是老公你给我的惩罚!”
“老公你让我仔细画出来的。”姬容雪特别的难过,脑袋不断蹭着傅凛赫的手,“原来画这样的画这么难受,明明做的时候很舒服的。”
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傅凛赫愣怔看着姬容雪,姬容雪莹嫩的脸红艳艳的,像是盛开的花儿,而那双眼眸清澈干净,只有些委屈。
像是自己说得不过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儿。
不过也是,要是夫妻的话,这种事儿可不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傅凛赫恍惚了一下,忙迅速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沉默着,傅凛赫喉咙翻滚着,轻咳了两声:“给我正经点,这是公共场合,还有,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还有,我们平时怎么相处的。”
傅凛赫觉得自己怕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问。
明明,明明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胡说八道。
不过好奇之心是刻在人们基因里的本性,他想知道——也很正常吧!
毕竟,姬容雪这家伙表现的很是自然,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
而听到傅凛赫问起的姬容雪扬起头,只觉得老公这是在考验自己,姬容雪瞬间就喜滋滋:“阿凛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我们在学校里重逢就相爱了,只不过你是表演系的,你以后要做明星的,不好让人知道你有相爱的人,所以我们就秘密交往,结婚。”
“阿凛你放心,我没让人知道的。”姬容雪说起这个,不由得伸出手,手指小小的比划了下,“虽然我看到有人贴近阿凛会吃一点点小醋,会不开心。”
“不过我不会影响阿凛你以后的出道路的,阿凛你长得这么好,专业能力也好,那么有魅力,有我这么一个疯狂粉丝也正常的对不对?”
怀里人眼巴巴的,那浅褐色的双瞳满是水光,拼命想要得到主人认同。
他要是说不是,那水光就会变成泪珠滑落吧!
看那手指比划的,一点点,哪里是一点点,傅凛赫一下子就被气笑了,自己身边都被赶跑了多少人了。
“我错了!”姬容雪一下子瑟缩了下,连忙拍着傅凛赫的胸膛安抚,偷瞄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一点点也不吃了!我得学会包容,容忍阿凛身边旁的人,不再偷偷画圈圈诅咒他们。”
傅凛赫明明是该深恶痛绝的,但胸口被轻轻拍着,看着怀里的人怯生生,彷徨不安的小可怜样,却怎么也发不出脾气。
大概是这个人看着明显就病的不清,而且这样的在意自己。
姬家势大,姬小少爷的各种传言纷飞,无不是嚣张的,张扬的,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人,将自己放在最为卑微的位置,只想得到自己的一点欢心。
况且姬容雪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被娇养的一朵温室的花朵,皮肤又白又嫩,身板纤细,那弯下来的后腰可以看出那细细的骨架,仿佛一手就可以握住的细腰,纤细的脖颈,看起来脆弱的一折就断似的。
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傅凛赫自觉自己下不了手。
傅凛赫做不出恃强凌弱的事情来。
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说得什么胡话,不过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傅凛赫还是记得的。
傅凛赫绷着一张脸,严肃地表示:“姬容雪,我没有情人,以后别随便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讨厌以势欺人的人。”
姬容雪揽住傅凛赫的腰顿时收得更紧了,仰着头满是惶恐:“老公,不是我做的,是他们自作主张想讨好我那么做的。”
“嗯?”傅凛赫疑惑,垂头看姬容雪。
手心传来柔顺的触感,傅凛赫下意识的揉捏了一下,紧接着,傅凛赫就有些僵硬。
他什么时候摸姬容雪的头了。
而姬容雪还跟猫猫似的,头挨在自己的手心下蹭着。
见他顿住,姬容雪似乎有些委屈,抬起了头,委屈的双眸泛红。
该死,傅凛赫竟然莫名有股欺负人的错觉。
这人实在是太会装可怜了,傅凛赫努力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悦。
脸上严肃,不过傅凛赫耳朵已经红了起来。
大概是姬容雪这一张脸长得实在过于明艳昳丽了,像是橱窗里精致的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
而他清透的眼底盛满了对自己的爱意,让自己无法狠心厉喝。
喜欢傅凛赫的很多,可没有哪一个比眼前人长得要夺人眼球。
也没有哪一个有他的爱意这般浓稠,眼前人就仿佛一条浸泡在了属于盛满对他爱意的水缸里的美人鱼,而自己就站在水缸前,俯视着他对自己的爱意。
他仰头抱着自己,渴求自己的回应。
自己的爱意将会是水缸的塞子。
一旦自己不赐予他点滴的爱意,那满缸的水,就会漏光。
美人鱼需要水,没了水的浸泡,就会活不下去。
这般浓烈的爱意,谁又舍得拒绝。
不过,傅凛赫确实也看不惯那毫无理由的伤害人的手段,傅凛赫也不可能往后人生没有一点社交。
所以,他得让姬容雪知道,什么不能做。
“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让他们做坏事。”头顶抚摸的手停住了,傅凛赫不满的神情让姬容雪委屈极了。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可确实是自己纵容当做没看到的。
姬容雪瘪了瘪嘴,小心地看着傅凛赫,将脸颊贴在傅凛赫胸膛蹭着,“老公,是我不好,我不该放纵自己的醋意当做没看到的。”
傅凛赫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傅凛赫倒是继续抚摸着他的头,以此作为鼓励,让他继续想,继续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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