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每一缕呼吸都像踩在刀尖上。胸腔被扯得鲜血淋漓的疼，但我还是尽力朝他温柔而笑。
爱是平等。庄严。情到深处的本能回响。
爱不能被当做讨好、卖乖、求饶、苟且的工具。
身上幽蓝的鱼鳞早已褪去，此刻内心的安定平静像四月里透窗洒下的温柔光尘和悠远鸟鸣。
身体的疼痛最终因为大脑缺氧而麻木，就在我觉得胸腔只剩最后一口气时——
“Cudie。”身体忽然一阵轻盈，塞洛猛地松开我。
他猝不及防含着我的唇。
上一秒还凶残的银白鱼尾，此刻却化作万千绕指柔，温柔地将我托立到他面前。
口腔里被森林雪松香气灌满。不一会，从四肢到内脏，我的身体像被汩汩温暖柔和的海水寸寸滋润，干裂濒死的躯体也渐渐恢复生命的神采。
“Cudie，你赢了。”他将我抱进怀里，垂着眼睛。锋锐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坚定而动情地抚摸着我身上被他绞杀的红的青的紫的夺命痕迹。
良久。他似乎很无奈，任命似地叹息了一声：“我比我想象中更爱你。海洋里，没有任何生物能在挑战我后还活着。”
说着，轻柔的吻从眉心一寸一寸落了下来。他左手环在我的腰上，右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伏在他胸前，咳了好一会。
等缓得差不多了，才半挑起眼看向他：“宝贝，那你的气平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他幽蓝色的眼睛看向我，一丝迷惘闪过。似乎在认真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在他这分心思考的片刻，我抓住机会，忽然翻身坐起。在他尾巴扬起来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捏住他的喉咙。
我想，我的宝贝现在还不知道，要论伪装示弱，自然界没有比人类更高明的生物了。
刚才虽被他教训得狠，但可能是顾及到我半人半鱼的身体，他始终留有几分余地。
何况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这混血身体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宝贝，冷静点，我想你应该知道，此刻你的尾巴没有我手快。”因着刚才几近窒息，声音已经嘶哑，说话时胸腔的血液也涌出一点。
我伸出舌头把它们都舔干净。
“人鱼族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喉咙。”我温柔地注视着他，声音却变得兴奋而残忍，“宝贝，我稍微用力，你就死了。”
“怕吗？怕的话，就叫我一声‘Cudie’，向我求饶，我就宽恕你。”
原封不动的回敬让塞洛眼里跃动起了意外惊喜的疯狂火簇。他低低笑了起来。
漂亮致命的尾巴早已落下。刚才不过是危险之下的本能反应。现下银白色的鱼尾垂在地板上，随着光线尘埃浅浅浮动。
“Cudie，想要杀我可不能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上你。”他的声音像一把黄昏下的大提琴，低沉而动人。
他左手稳稳托住我的臀部，右手则牵着我另外一只手将它放在他的右胸膛处。
“人鱼最脆弱的地方不是喉咙，而是这里——人鱼的心脏。”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指尖。视线和我的目光**交织，幽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原始炽热的爱火，火光烈烈。
“人鱼的心脏，只为他的爱人跳动。”
“Cudie，所以你要杀我，要刺这里。”
“而我，绝不会反抗。因为它是你的了。”
说着，扬起头。
将脖颈和心脏——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示、送给我。
疯狂的、壮烈的、偏执的、不可理喻的人鱼之爱。
我浑身一震。滚烫的血液从小腹直冲脑门。
情绪失控。
我第一次凶狠而粗暴地用力将他双手反手固定在后背，仰头近乎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喉结。
看得出他被我咬得很痛苦，痛楚在幽蓝色的眼底，如点点星屑闪动。
我想，这也应该是他第一次让人咬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以至于那样骄傲冷漠、那样从不屑展现脆弱的他在此刻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银白尾巴的微微战栗。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任我发狂似的泄着火。目光纵容而缱绻。
“Cudie。我的Cudie。”期间好几次用力过猛，痛得他忍不住小声而又嘶哑着深情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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