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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姐姐的蛇童

“略略略……”男孩趴到只有成人两个巴掌大小的玻璃上冲着房间里的女孩做鬼脸。

女孩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向男孩。过了一会儿,她从椅子上爬下来,走到小窗子前。

男孩的手指点在玻璃上,因为吸引到女孩的注意,他咧嘴笑了。

女孩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带了点惊讶,她缓缓伸出缠满了绷带的手,靠近玻璃……

就在两个人的手指要隔着玻璃相对的时候,一个女人脸色惊恐的冲了过来,一把拽开男孩。“不要靠近她!”声音尖利仓惶。

女孩眼底的波动归于平静,她收回手,回到椅子上,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她名淮引,今年十岁。

这是一间奇怪的房间,向南的窗户用水泥封的结结实实,房门也是厚厚的防盗门,并且只能从外面打开。

一扇装在房子里面的防盗门。

能够看到外面的就是那扇小窗户,是……用来送食物的。

男孩是来做客的,他的父亲和淮引的父亲有交情,淮家的孩子与他玩探险游戏,赌谁有勇气来看一眼这个房间。

淮引是淮家小辈避之不及的存在。

淮引的听力很好,她能够清楚地听到几个房间之外孩子们的嬉闹的笑声,等到男孩离开,淮家安静下来,她才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小窗户边上,看着房间外的房间。

小窗台上,放着一颗包着漂亮糖纸的奶糖球。

缠满绷带的手指蜷缩几下,淮引没有抵制住诱惑,打开小窗户拿走了糖球,眼睛弯起一点点弧度。

她在笑。

淮,源于风姓,出自夏、商、周王朝时期历代的伏羲氏后裔淮夷族巫祝。如今,传到淮家这一支,只是简单会点巫祝的本事罢了。

表面上,淮引的父亲淮彻是淮家的家主,实际上淮家的掌权人是淮引的祖姑奶奶,淮筝,今年103岁。

每一任掌权人都守在这里,不能离开。

他们是地狱裂缝的看守者,避免鬼怪为祸人间。

*

淮家的大门扣响,门外站着淮引的母亲桑觅,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深爱着却又极其痛恨的男人。“我来看小引。”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

淮彻动了动唇,“姑奶奶让你去见她。”

桑觅的神情凝固了一瞬,她对淮家姑奶奶有着很矛盾的感情,是姑奶奶让她的女儿活下来的,也是姑奶奶阻止她见女儿的。

她的女儿活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从来没有经历过正常孩子应有的生活。

桑觅走进古香古色的客厅,“姑奶奶安好。”

淮筝坐在椅子上,背挺直,满头银发挽起,一脸深刻的皱纹并不影响她的优雅。身着一件黑色斗篷,内里用金线绣满了纹路。

淮筝点点头,直入主题,“我要送走淮引,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桑觅猛地抬头看向淮筝,“姑奶奶!”她的手在背后紧紧攥成拳,“那就让小引跟我走吧,我养她。”

“不可,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这是钥匙,你还有五分钟时间。”淮筝将一把钥匙放在桌面上,解下身上的斗篷,“穿好,你就可以去见她。”

桑觅眼睫颤抖,能够见自己女儿的惊喜充满内心,迅速地穿上斗篷,抓起钥匙就向淮家最里面房间跑去。

途中遇到拦住她想要与她讲话的淮彻,被她一把推开。

将钥匙插入锁孔的手哆嗦着,但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还有三分钟。

淮引听见门正在被打开的声音,没有回头,她不好奇,因为能够进来的只有祖姑奶奶。她会的一切包括走路说话都是祖姑奶奶教的,只是随着她的长大,祖姑奶奶也不会每天都来了。

能够陪伴她的只有一册册书籍。没有童话书,也没有漫画书,她能够看的是淮氏史书,各种古籍。

“小引”,不同于祖姑奶奶的声音引起了淮引的注意,她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门口身体微颤的桑觅。

“妈妈能抱抱你吗?”桑觅征求淮引的同意。

抱抱?淮引不知道拥抱是什么滋味,刚想摇头,就看到桑觅涌出的眼泪,为什么要哭呢,她没哭过,也不知道哭泣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在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很温暖的东西,她想要。

淮引轻微点头,桑觅冲上来抱住淮引,眼泪落在她脖颈间的绷带上。

还有两分钟。

淮引就像一个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呆在妈妈怀里,这就是抱抱吗?

终于她试探的伸出手,想要回抱失声痛哭的妈妈。

“淮引!不要碰你妈妈!”是爸爸愤怒的警告。淮彻看着淮引,眼睛里满是警惕与厌恶。

淮引收回胳膊,安静地站着。

淮彻刚要上前拉开桑觅,动作就僵住了。

突然回头看向淮彻的桑觅脸上是咬牙切齿的痛恨。

还有一分钟。

抱住淮引的桑觅开始浑身发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抵抗阴气煞气,但她还是抱着自己的女儿不撒手。

还有三十秒。

桑觅脸色发白。

“桑觅,你该走了。”淮筝出现,“阿引,过来。”

桑觅伸出手,捧着淮引的脸在额头上一吻,“小引,妈妈爱你。”

五分钟已过,淮筝给淮引披上特制的斗篷,拉着她的小手离开。桑觅半跪在原地,笑着目送淮引离去。

打开的房门又被关闭,桑觅向后倒去,冷,好冷,连骨头里都是冷的。

桑觅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淮家姑奶奶做好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改变,让姑奶奶回心转意是个漫长的过程,五分钟的时间与其用来劝说姑奶奶,倒不如用来去拥抱自己的孩子,

虽然很冷,但是拥抱女儿的感觉很好。

淮家门口,淮引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妈妈生病了。”

淮筝摸摸她的脑袋,做出承诺,“祖姑奶奶会治好她的”她要亲自送淮引离开,现今淮引身上阴煞之气极重,只有她能暂时压制一二。

若是与普通人接触,会减弱他们的运道,非死即伤。

淮引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极弱,被医生诊断根本无法活下来,一天天过去,还没等桑觅身体恢复,淮引便没了呼吸。

姑奶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一身黑袍,满头银发,神色平静。她问,“你想要你的女儿活下来吗?”

绝望的桑觅拼命点头,只要她的女儿能够活下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的女儿还那么小,没有见过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月,冬天的雪。

淮筝一言不发抱走了女婴,临走前告诉她,“这个孩子名为淮引。”

再次见面是在淮家老宅,姑奶奶抱着淮引给她看,她想接过,却被拒绝,“你不可以抱她。”

淮引活下来了,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婴。她以阴气、死气、煞气、恶业为食。

淮筝是淮家辈分最大的长辈,也是淮家名副其实的掌权者,虽说是为了桑觅好,可她从不解释,普通人还是不要接触这些的好。

几个月大的淮引睁着漆黑的眼睛,动作僵硬缓慢,像一个尸体娃娃。

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淮引是天生的邪物,又被喂以阴气煞气,虽然活着却不能被称之为人。以煞镇煞,是淮家做出的惊天豪赌。

随着淮引长大,吸引的阴气、煞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像真正的人,但因为她年龄尚浅,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的阴煞之气。

直到今日,淮引的十岁生日,她才完全像一个正常的人,体温不再是死人的冰冷,也有了正常人的味觉,淮引这才算真正的活了下来。

*

汽车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渐渐的看见了成片的槐树林,正是春季,大片大片的槐林送来槐花的清香,很甜的味道。

淮引偏头望去,槐林中鬼影重重。

槐树乃是“木中之鬼”,阴气重易招鬼附身。

再转个弯就看到了镇子入口,怀安镇。

怀安,司机默念两声,这名字起的极好。在淮引眼中,怀安镇下面还有一块匾,上面写着槐安镇。

若是槐字只读一半,便是鬼安镇。从怀安镇上方向下看去,或者是在怀安镇周围转一圈,就会发现,小镇周围全是槐树。

镇子不大,约莫三千户人家是有了。虽说怀安镇偏远,但并不是与世隔绝,与普通的城镇并没有太大不同,但也是有区别的,镇上很多木质建筑。

有很多奇人异士都居住在此地,不缺乏求他们办事的人,小镇上车辆行人来往,却不喧闹,有种安静的热闹。

不过这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外人,镇上的人大都闭门不出。

跟随父母来的男孩裹紧了身上的大外套,嘟嘟囔囔,“这里海报也不高啊,为什么会这么冷。”

有遛弯的大爷看到男孩,笑眯眯道,“你这娃娃,记得回去后多晒晒正午的太阳,不然是要生病的。”

被‘木中之鬼’围绕的镇子,阴气极重。

车停在一处院子门口,祖姑奶奶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压制了淮引周身的阴煞之气一路,她很累了。她倚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去吧,如今你与常人无异,在此处,对你有好处,有助于你学会控制自身的阴煞之气。”

“我托了人照顾你,他会来找你的。”

淮引站在大门前,看着没有上锁的木门,一把推开。伴随着吱呀一声,长满杂草的荒凉的院子呈现在淮引眼前。

缠满绷带的手指解开斗篷,淮引身上抑制不住的阴煞之气瞬间充斥着整个小院,就连她身上一直缠到脖颈处的特制绷带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阴煞之气有些发黑。

小院内有阵法存在,不知道是淮家哪一代长辈留下的,将浓厚的阴煞之气完全阻拦在了小院之内。

淮引拨开淹没她的杂草走进小楼,小楼是木制的,因为表层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阴气,被保护的很好,连灰尘也无。

这是淮引第一次这么自由,小楼是三层,她一层一层的逛着,在踏上第三层楼梯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是凝固了很久的鲜血的味道,淮引舔舔唇,她如今与常人无异,可以阴气煞气为食,也可吃普通食物,不再会因为鲜血失去理智。

这也是祖姑奶奶囚了淮引十年,不许旁人接触她的缘故。

淮引一步一步的走上三楼,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漆黑,无法窥见任何想法。挨个房间的找过去,一间两间……在第五间房内的桌下,淮引发现了满身都是凝固血迹的小孩。

发现你了哦。

小孩蜷缩着,自我保护的姿态,看上去一丁点大小,露出的半张脸上被血迹和淤青糊成一团,看不出什么模样。

双眼紧闭,看上去已经昏迷很久了。

好小,像一个......淮引皱皱眉,努力找出一个形容词,像一个玩具。

她发现的,就是她的了。

淮引伸手,想将小孩从桌底下拉出来,手刚刚触碰到小孩的衣服,小孩就睁开了眼睛,眼睛漆黑,一对金色竖瞳。

两个小孩对视着,像是幼兽在确定对方的危险性,又像是单纯的好奇。

淮引闻着小孩觉得有点香,小孩看着淮引周围的阴煞之气有点饿。

在小孩眼里,淮引被一层很美味的黑色雾气包围着,

看了一会,淮引对小孩伸出手,“你太脏了,要洗澡。”

“饿”,小孩艰难张口,声音轻不可闻。

淮引歪歪头,他应该吃什么,正想着,就看见小孩伸出糊满血迹的手,撑住地板向外爬了很短的距离,不知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还是过于饥饿,小孩的动作极其艰难缓慢。

湊地离淮引进了些,小孩张开口,一股阴煞之气就被吸进了他的肚子,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纯正的阴煞之气。

淮引的眼神变了,这是她的同类,她不是例外。

小孩有了些力气,慢慢爬出来,只有四五岁大小。淮引看着还没有自己胸膛高的小孩,突然开口。

“弟弟。”想了想又将手放在小孩脑袋上,“弟弟。”接着给小孩表演了一下吸食阴煞之气。

“我,姐姐。”淮引指着自己介绍道。淮引有些愉悦,周身的阴煞之气更浓更活跃了 ,“吃。”她觉得她的弟弟有点瘦。

“姐姐。”小孩的声音有些怪异,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淮引满意点头,这是弟弟要照顾。

“我,淮引。”说完淮引看着小孩。

小孩也看着淮引,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听到养过他的人叫他小怪物。

“小怪物。”这应该是他的名字。

“不”,淮引蹙眉,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弟弟应该姓淮才对。“你,淮渡。”

说完淮引满意地点点头,引渡,她名引,弟弟名渡。

“淮……淮渡。”淮渡学着之前淮引的样子指着自己,“淮渡,弟弟。”

随着淮渡的动作,他的身上不断地有伤口裂开,槐安镇虽然阴气浓郁,这只是相对于普通的城镇来说,对于他,这种浓度的阴气顶多可以让伤口不恶化,没有其他用处。

淮引看着他身上崩开的伤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咽咽口水告诉自己,这是弟弟不可以吃。

淮引的认知是贫瘠的,因为淮筝没有时间教导她。她的认知来自于良好听力的探索和通过视频的自我总结。

淮筝,一位没有婚姻,没有孩子的掌权者。

流血会痛,要哄,要有糖,不然会哭。

淮引从口袋中摸出她仅有的也是第一次拥有的糖果有些犹豫,一分为二,一半塞到淮渡口中,一半塞到自己口中。

这是淮引第一次吃糖,理所应当她认为淮渡也是第一次吃糖。

“这是糖,甜的。”淮引认真地告诉淮渡,话音刚落,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两个脱离正常人范畴的小娃娃,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类应有的味觉。

他们以阴煞之气为食,对他们来说那才是正常食物。

“糖,甜的?”淮渡表情脸皱成一团,对他来说这个味道并不是很友好。

做为一名姐姐,她要教导弟弟,认真点头,“对,糖,甜的。”

原来糖会麻舌头,淮渡点头。

淮引通过实践得到了一个真理,小孩受伤后,给糖就不哭是因为糖的味道太可怕了。

两个小家伙在很长的时间内理所当然地认为,糖就是这样的,这就是甜的味道。

“要吃东西吗?”淮引解下左手上的绷带,摊开在淮渡面前。淮渡凑上去,把脸颊贴在了淮引手上。

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淮引维持着动作站在那里,直到淮渡离开。

“脏,要洗干净。”要找有水的地方,淮引拉着淮渡的手来到二楼的洗手间。

看着没用过的淋浴装置眨了眨眼,姐姐是不可以说不会的,依照直觉,淮引拧开开关,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淮引将开关闭合再打开,仿佛是在加深记忆,她很自然地擦了一下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水,“这是洗澡的地方。”

淮引不知冷热地站在凉水下,向淮渡招手,“来,洗干净。”

淮渡走过去,学着淮引的样子站在水下。

“不对,洗澡不可以穿衣服。”终于淮引磕磕绊绊地把淮渡洗干净,自己也是浑身湿透。

淮渡蹲下,捡起地上破烂的衣服打算穿上。

“不穿这个。”淮引拉住淮渡。

淮渡蹲在那里仰着头,眼睛里全是茫然。地上的衣服应该是一件成年人的短袖,不知被穿了多久,破烂走形,破的洞一条一条的,像是被鞭子撕扯出的痕迹。

“洗干净要换衣服。”淮引想了想解释道,“新衣服。”

“新……衣服?”

“新衣服。”

淮引找遍了整栋小楼,终于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合适的衣服。

这是小楼里最为华贵的房间。

淮引手指划过长袍马褂上的与她斗篷上极相似的绣纹,随手拿出一身暗紫色长袍银灰色马褂的衣袍。

目光扫过黄花梨木的床榻,淮引眨眨眼睛,床榻上雕刻着天地经纬,日月山川。

淮引多看了两眼,不是因为精妙绝伦的雕刻,而是因为全是暗红色的残留血迹。

淮引透过床榻看到了一个虚影趴伏在床榻上,身上的鲜血流下,渗透进雕刻纹路里,一遍又一遍。

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暖金色的光芒,半落在床榻上,榻边还有一个乌黑的镣铐,锁链连接在墙中,在笼罩在阳光下,阴气不断的扭曲,消散。

半下午的阳光虽不如正午时分来的烈,但依旧很好。

淮引抱着衣服离开,拐个弯从床边经过,伸出脚“咣当”一声,把镣铐踢到床底下去了。

紫色是一种很难驾驭的色彩,很少有人能压得住紫色,更别说是更为贵重的暗紫色。

朱紫尽公侯。

紫色是一种尊贵、神秘的颜色。

洗干净的淮渡像个华贵的小少爷,肤色极白,虽是一双乌金蛇瞳,里面却没有蛇的冷漠阴狠狡诈,反而蕴含着一丝威严。

眨眨眼,威严褪去,只剩了对这个世界的懵懂以及眼底深处的信念。

站在那里,他像是未成年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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