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自己去买。”早间桂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臭小子，我是你爸！”早间龙一不甘心的嘟囔。
“我知道。正因为你是我爸，当初你差点把我打死时，我才没有当时就弄死你，还有事后我也没想过报警。” 早间桂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爸爸应该知道的，虐待孩子是要被抓进监狱的。”
早间龙一肌肉一阵抽搐，想说什么反驳，但最终因为早间桂说的是事实，而闭紧了嘴巴。
没有早间龙一在一旁‘放屁’，早间桂这下子倒是轻松了不少。
要不是政府规定十六岁才算成年可以单独生活，他早就搬出去了，哪需要和着早间龙一这样子朝夕相对，两看相厌。
中午的时候，早间桂煎了两条秋刀鱼。再煮了一锅海带豆腐，再用鱼子酱裹着白米饭紫菜，做了一些紫菜包饭。这样简简单单，便是他们父子俩的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全程缄默无语，早间桂不想说话，早间龙一找不到话来说。不过吃完午饭，洗完碗筷的早间桂道了一声午安，打算回房小歇一会儿时，早间龙一却出声叫住了他。
“过生日没有蛋糕可不行。爸爸出门买蛋糕，那么准备丰富晚餐的工作就交给桂君了。桂君记住，今天是有重要客人要来，桂君可要仔仔细细的安排晚餐，万万不能失礼。”
早间桂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生日都要自己准备丰盛晚餐的事实。
早间龙一拿着钱包，就此出门。
早间桂安安静静的回了房间，在低矮的榻榻米上躺下。原本打算假寐，结果不知不觉间就睡熟过去。
隐约间，早间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中的他成了早间龙一，和着一位叫做川上富江的女孩子谈起了恋爱。
梦中的他，不不不，是梦中的早间龙一就跟中了蛊似的，不管川上富江说什么都相信。特别是川上富江说她不能生孩子，配不上早间龙一的时候，早间龙一干出了一件让人倍感厌恶的事情。
早间龙一这渣，居然骗婚他的生母。
并且为了让早间桂变成他和川上富江的孩子，居然听信了川上富江的鬼话，给尚是婴儿的早间桂喂了川上富江的血液。
早间桂在梦中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惊悸醒了。
“川上富江…”
早间桂不敢置信的抱住了脑袋，任由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总算明白了自己记忆为何零碎散乱。
他是胎穿，尚在襁褓之中却遭遇了川上富江这位可以无限繁殖的水蛭精的谋害，没有立刻同化成富江，想必都是穿越者所必带的金手指的缘故。
早间桂抱着脑袋不断的呻|吟。
头很疼，身体更疼。就好像被钝刀一片片的割肉。
或许这场梦境，就是打开一切恶兽的开关。
早间桂清晰可见的发现，在自己做了那样可怕的梦醒来后，身体就骤然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不，不要变成川上富江，他不要变成水蛭精。
早间桂害怕的抱头无声嘶吼。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早间桂的疼痛奇迹般消融。
心中却依然不好受，就好像有虫子在撕咬。
可到底肉|体上的疼痛不见了。
早间桂起身，慢慢的走近紧闭的房门口上。
他将手掌放在门把手上，不动声色的缓慢拧开了房门。
是早间龙一，他回家竟然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回来了？”
早间桂主动开口，反倒很出早间龙一的意外。
早间龙一呆愣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桂君睡醒了。”
早间桂看着这抹笑，不免分神去想早间龙一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早间龙一他都……
早间桂沉默的收回了视线，神色寡淡。
“我…去洗漱。”
“怎么又去洗漱？水不要…”钱啊。早间龙一的抱怨在早间桂冷漠的注视下，戛然而断。
早间龙一难得敏锐的感觉到，早间桂看他的眼神中已经没了温情。
以前的早间桂虽然沉默，但不像现在这么冷漠寡淡，到底对他有几分父子之情，而现在的早间桂，却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打心里发颤的害怕。
这孩子怕是已经不把自己当父亲来看了吧。
早间龙一这样想，瞬间却恼羞成怒。
不过是一个失败品，不能完美继承他和亲爱女子血液融合的失败品。这些年的放纵没有把他打死，都已经算是很对得起他了。
“你就对爸爸这个态度？”
早间龙一怒气冲冲，却在接触到早间桂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冷漠的眼神，却让他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灭。
早间龙一不自觉吞了几口唾沫，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
早间桂嗤笑，就像是在嘲笑早间龙一的虚张声势。
“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像是解释又像是嘲弄。总之丢下这句话后，早间桂便往浴室走去。
日本古老建筑宅邸，一般都是浴室的面积大。这是由于大部分人都不太习惯淋浴，都建了可以泡澡的浴池的缘故。
早间宅邸是古物，一辈一辈传承下来的，可是轮到早间龙一这一代，登记在册的继承人却不是早间龙一而是早间桂，也就是说在早间桂五岁就死去的爷爷早间神悟，早在早间桂出生的时候，就洞悉过早间龙一伙同外人‘谋害’早间桂。
失望之余，自然也就将早间龙一排除在继承人之外。
可笑的是，受到‘谋害’的早间桂因为富江血液的关系，导致关于上辈子的记忆被封闭，懵懵懂懂根本就记不清爷爷为了他所做的安排。
直到被早间龙一毒打，直到快要失去生命之时，早间桂才开始出现关于上辈子的零星记忆，却也因此反倒失去了关于幼年的记忆。
可以说，早间桂直到现在，在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做了那个说恐怖称不上来，说恶心又有点儿恶心的噩梦，早间桂才算重新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不管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关于童年的记忆。
早间桂捂着脸，不断用凉水冲刷着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的思绪跟着冰凉的身|体，一起冷却。
早间桂就这样一直用凉水冲洗，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指针指向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他才放过了自己已经凉飕飕的身|体，从浴池里爬了起来。
早间桂有着一头最纯粹的黑发，比夜璀璨的黑眸。长得很隽秀，从小到大除了早间龙一以外，很多人都很喜欢他。早间桂心里对此，其实一直都隐隐自豪的。可是现在……
当早间桂站在镜子面前，仔细打量时，却恨不得一拳杂碎玻璃。
他和梦中的川上富江长得很像，就连左眼角下，也…慢慢地长出了一枚泪痣。
这样的事情，就发现在早间桂的眼前。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早间桂就看到自己的左眼角下，从无到有的长出了一枚让他一个男孩凭添几分妖娆之感的泪痣。
早间桂这下算是被吓着了。
他瞪大眼睛，那双早没有冷漠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惊恐。
不，不，不！他不会变成像川上富江一样的水蛭精。
这太恐怖了！！！
惊恐万分的早间桂，眼神开始四处打量。
很快，他找到了一把刮胡刀，狠下心往自己手臂上狠狠的扎了一个大口子。
早间桂在做实验。
已经找回所有记忆的早间桂心里清楚，川上富江之所以被称作水蛭精，最主要的是她不光貌美如花，还拥有凭借身体的细胞永无止境地繁殖。
也就是说，只要世间还存在川上富江的一滴血，那么就会有新的川上富江出现，永无止境，无限繁殖。
早间桂怎么可以容忍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在早间桂看来，变成那样的他，估计就连自杀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早间桂动也不动的看着地板上的那摊血，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那摊血都毫无变化。这时候，早间桂蓦然想起那句评价——失败品。
早间桂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幸好他是个失败品，不然他真变成了像川上富江那样可以无限繁殖的水蛭精，岂不是连自杀都做不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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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晚来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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