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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柳外轻雷池上雨

众人齐齐回头。

公主府对面是林家,书香门第,家中大房林友风任职吏部侍郎,二房林友清在翰林院当值,为人温和,不参与党争。

林府大门缓缓敞开,走出来林乾。他是林友清之嫡长子,今年二十有三,因科举尚未中第,家中并未指派成亲。

季明叙弹了弹身上的黑袍,身形懒散,凉薄的眼睨着公主府的牌匾,淡淡打了个招呼:“倒是许久不见林公子了。”

林乾手中提着一个木盒子。

他偏头看向季明叙,知晓这位和阿命有过争端,怕是关系不太好。

他向男人作揖道:“家父督促考学,上一次和世子相见还是去岁。”

季明叙眸墨如渊,瞥了眼公主府门前的那道青影,暗有所指地提醒:“林公子涉世未深,虽说此番乃出于礼节,但日后还是要对某位多有提防。”

林乾尴尬,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林家人对这个远道而来的三殿下还处于观望中,不然也不会派一个没有官职的林乾来送礼。

许是察觉到公主府众人的视线,他只好走下台阶施礼道:“闻三殿下得圣上厚爱,喜迁府邸,家中长辈特命在下前来道贺。”

阿命今日依旧穿着自北元带来的青色长袍,笑道:“贵府有心了,多谢。”

林乾暗中打量着她,只觉此女子到底是北元曾经的太子,气度非凡。

将小厮手中的木盒子递给娜木,林乾这才拜别。

乌日嘎抱着双臂道:“说来按照他们南魏的风俗,这街里来了新户,周边邻里都多多少少会给些礼,怎的今日只有林家一家?”

毛督正研究着长凳上的花纹,不在意道:“咱们这个处境,不少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林家行事向来清正,送个乔迁礼也没人怀疑,别家可不一样。”

在朝为官,谁没干过几个腌臜事。

万一送个礼和阿命沾亲带故,御史台的那帮官员们少不得上折子,把送礼的官员们查个底朝天。

理是这么个理,但乌日嘎几个心里还是不舒服。

娜木用指尖绕着自己的卷发,不以为然:“怕才好,要是人人都能踩上咱们一脚,那就完蛋了。”

阿命没有插嘴,她交代三两句,便抬步朝着某个小巷子走去。

街上人声鼎沸,马车和人流变成两道主旋律,季斜倚在人来人往的街巷,手里抛着一个木牌一颠一颠,高大的身形微微弯腰,逗弄着脚下徘徊的流浪狗。

阿命隔着人群看了他半晌,等他看过来,这才抬步走过去。

他很张狂,似是不怕别人看见。

两人并肩往小巷深处走,流浪狗已经消失不见,阿命问:“你这是要进宫?”

“皇上找我,要做什么事还没说。林家送了你们什么?”

“一些瓜果糕点,还有一个镇家的玉如意。你找我出来什么事?”

男人笑了下:“没事就不能找你?”

阿命心底划过一丝怪异,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他。

季明叙咽动喉头,看向一个酒楼的方向:“走吧,请你吃顿饭。”

吃饭就吃饭。

阿命最喜欢吃饭。

她跟上去,季明叙看了眼两人蹭在一起的袖口,没有作声。

这家酒楼是季明叙的产业,二人径直上了天字号,阿命看不惯他行事铺张,点了几道果腹的菜,就让掌柜下去了。

季明叙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牌,放到她跟前:“回头去临川县,可以找一找店门前挂着这种标记的客栈,那是我前些日子留的暗桩。”

九江省临川县,正是行贿案发生的地点。

阿命瞥他一眼:“你最近可是给了我不少东西。”

成衣铺的那个玉佩也就算了,后续各种赌坊、点心铺、玉器铺子、木匠铁匠铺还有钱庄的身份识别牌,凡是他有的,几乎都差人送到了公主府上。

男人语气从容:“你初到南魏,要想行事便利,这些不能缺。”

“以后不用给我,我自己有后手。”

阿命盯着他说。

季明叙无动于衷,将桌上的木牌又向前推了推:“这个你先拿着,日后你到了九江,有暗桩在,你我好联络。”

阿命想了想,这个自有收下的道理。

她方抬手去接,就见他又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

阿命狐疑地看向他。

季明叙语气微顿:“这个别看是发饰,但可以当暗器用。”

阿命皱眉去看他:“以后不要总是送我东西。”

男人宽挺的肩靠在椅背上,长眸打量着她,懒洋洋地,“老子有钱,想咋花咋花。”

.

又过了两日,阿命和众人将公主府收拾规整。

阿命除了给娜木单独指一个小院,剩下的人抓阄都随意住了。

夜晚星子漫天随意散落,围堆在月亮旁边,夜风微凉,给炎热的一天落下帷幕。

厢房开着窗,正吹进一阵风。

阿命刚沐浴完,正在擦头发,她抬起一只手去推窗子,宽大的衣袖从手腕向下滑落,露出大片肌肤。

季明叙本想翻窗而进,余光一瞥阿命的中衣,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胸脯,立时只停在廊下,挪开步伐,低下头。

阿命看见了他,招呼他进屋。

季明叙不肯,执意站在窗外,待她披上褂子,这才肯低头去看她。

她问:“这几日都在宫里?”

风吹树叶,沙沙声和她的动作略有交叠,只月光落于窗前,愈发显得男人下颌苍白。

“是,皇帝不信任萧炆戚等人,专门传了我去。你明日就要进宫轮值,少不得要接触丁绅的案子,只怕不出三日,皇帝就会派你前往九江省,调查行贿案一事。”

“后日宫中要为六公主庆生,你我都要进宫赴宴。”

他话中意有所指。

为皇嗣庆生,身为长公主的庆愿自然也是要去的,介时这宴会上只怕要出幺蛾子。

阿命心知肚明。

她如今与长公主一派的人物已经交恶,此后在官场行走必是小心翼翼。

思及此,她并未做声,眸光一转,落在他胸前的血迹上,便眯起眼问:“谁的血?”

季明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光一顿:“替皇帝审了几个细作。”

“问出来了么?”

阿命抬眸望他,感觉他看起来有点累。

季明叙喉头有些干涸,舌尖舔了舔唇瓣,挪开目光:“嗯。”

阿命看了他几眼,想催他回去,却听他问:“这几日你在做什么?”

其实他们已经几日未见,这几天他想过来看她,但都没有时间。

阿命想了想:“也没什么,庆愿派了几波刺客,看起来对我们也不是很重视。”

说着,见月上中空,她提醒:“你早些回府,休息吧。”

刑讯不是个轻松活计,想必他也累了。忠义侯府就在斜对面,他转个角就能回去。

她想抬手,帮他把血迹擦掉,最后还是觉得不合适,干脆没动。

季明叙脚下像生了根,也站在原地没动,他刚来没多久,还不太想走。

阿命干脆陪他站着。

寂静的夜晚适合思考一些有的没的,她一双眼打量着他,半晌后,试探着问:“怎的不回去?”

季明叙看了眼天上的月,“你这是撵我走?”

“你不想早点休息?”阿命讶异。

季明叙沉默片刻,背着手转身。

她这才看出他有些不情愿,想了想,她披着衣服出了厢房门,走到他并肩处:“我送你。”

季明叙的眸缓缓转动,这才“嗯”了一声。

男人虽消失在廊下,只窗前还留有他身上的气味,松竹香混着血腥。

阿命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另一边,季明叙回了房中。

夏夜微凉,心间却躁动难掩,他沐浴完毕,顾自吹灯,却仍是忍不住去想。

没甚好想的。

他躺在床上,薄唇紧抿,片刻后,面色难堪地起身,冷声对外道:“换水。”

寂安立时应声,正欲转身,便听男人添了一句:“冷水。”

寂安身形一顿,便再次快步出门去。

季明叙平复着呼吸,脑中却闪过她那截指尖,以及任夏风狂乱的发丝。

舆室内,男人踏进冰凉的水中,不一会儿,木桶外一周全是溅开的水。

直至三更天,才安静下来。

.

第二日,娜木和狄勒一同驾车送阿命去上值。

晨光如一轮新生的圆琥珀自地平线升起,晨间微凉。

阿命穿着皇帝赐下的女式官服,掀开窗帘前后看了看,发觉周遭全都是上值的官员,正不紧不慢向皇宫赶去。

马车行驶很快,永安胡同又在内城,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午门处。

皇帝并不勤政,每月只朔望主持两次朝会,到了冬季,还会根据天气寒冷程度调整上朝时间。

除此之外,内阁每七天进行一次会议,讨论出的政策由皇帝决断是否实施。

“将军,到了。”

狄勒开口提醒。

阿命下了车,向守门的金吾卫交代过名字,把着腰间刀进了前朝。

略行片刻,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阿命眉目沉静,只当没听到,过了金水桥后,向百禾门走去。

萧炆戚步履飞快,追上她:“阿命——”

女子劲瘦修长的身形这才停下,狭长的眸子侧头看他:“萧大人有事?”

她向来冰冷的面庞似乎终于沾了些温度,语气也和缓许多,萧炆戚不禁侧目。

“你的姓是什么?”

依照南魏的风俗,直呼对方姓名是一种不礼貌的习惯。

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走在宫道上。

阿命余光确定周遭没有人议论,这才回:“我的姓,翻译过来,可以叫月。”

“哪个悦?”

两人走的快,彼此的声音听不真切。

女子眼皮子都未掀:“月亮的月。”

“陛下知你对皇宫不熟悉,遂命萧某为你引路。”

这其中不乏让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毕竟萧炆戚所在的萧家乃坚定的保皇党,皇帝不想让一把最锋利的刀和最坚固的盾牌互相攻讦。

说话间,过了百禾门,不多时已看见内务府的模样。

阿命并不热络地道谢:“多谢萧大人。”

“你从未进过宫,为何对宫中路线如此熟悉?”

萧炆戚淡淡问。

阿命指骨摩挲着绣春刀,回:“在帽儿胡同的锦衣卫衙门里特意熟悉过。”

实则不然,从北元出发前,皇宫内部算什么,她连京城的兵力分布都一清二楚。

女人心底划过嘲讽,抬步走进内务府。

按照内廷分布的东文西武,锦衣卫分属武职,办公地点位于内务府内部的西处,应当是在中军都督府旁边。

金吾卫没有单独的值班室,萧炆戚停在中军都督府门前,目送着她远去。

他定定看着阿命的背影,忽觉心中生出几分烦躁。

郭奉宜悄然赶至,他看向萧炆戚,宫道尽头还有女子的背影,不觉低声问:“大人?”

萧炆戚这才收回目光,同郭奉宜一同进了中军都督府。

阿命今日新官上任,按照规矩要去指挥使那里报道认个人。

锦衣卫衙门中也是个小四合院,但处处彰显着皇室的肃穆威严,朱红的宫墙上绘着龙头飞鱼,以甘蓝湖红点缀,廊下每三步一锦衣卒守卫,千户和百户巡逻检查。

是以女人一踏足,就极其显眼。

阿命自廊下走过,欲向指挥使所在的值班室走过去,身前两名千户脚步挪动,恰好挡住她的去路。

她神色微顿,眸光微妙地看向这两人。

这两名千户好整以暇盯着她,见她不动,便抱起双臂,用视线去上下打量她。

女人是不能做官的。

管他什么北元太子的虚名,真厉害,怎么会到他们南魏和亲?说白了,还是个任人糟践的玩意儿。

一个纸糊的老虎,真以为他们锦衣卫是吃素的?

“听说佥事大人先前乃北元太子,我二人特想领教一番,这如今的和亲公主是何等风采。”

两人玩味一笑,其中一人摸向她的脸,一人摸向她的腰。

指腹已经碰到了她的衣领,只需轻轻一拽,就能将她的衣服扯拦,像个窑.姐儿似的,把人扔出去任人玩弄。

阿命神色没怎么变,动作却快出残影。

一声哀嚎捅破云霄,惊起飞鸟数只。

血也溅在半空,紧接着就像绽放过的烟花迅速落在地上,阿命“铮”一声收刀入鞘,面无表情地从那人面前走过。

“砰”一声,那千户重重倒地。

看好戏的众人又听廊下一声巨响。

阿命这回才拍了拍衣服下摆,缓缓收腿,很平静,“一群废物。”

死一样的寂静在衙门内蔓延开来,众人又听“扑哧”一声,他们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是那被一脚踹飞到长廊尽头的千户吐了口鲜血,此时终于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鲜血如梅,格外刺眼。

另一被刀捅穿胸腹的千户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断气。

阿命好心提醒:“现在送去御药房,还能活。”

西厢房内未曾值班的锦衣卒们悉数涌出,抬出几个备用的担架,将那两人抬走了。

女人连个眼神都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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