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化业连滚带爬向凌熙处冲去,龙城上前半步,有意无意地将凌熙往身后藏了藏。江璃则直接挡在二人之前,横刀将冯化业拦下。
“凌熙宫主你得救我,玄天门的人一定会杀了我的!尉迟威和周图南也要杀我,你把他们关起来!或者、或者你把我关起来,你把我关进清夷宫后殿,那里不是不让外人进吗,你把我关进去吧!”
冯化业不似方才嚣张,声声哀求。七星山庄的人见自家庄主如此行状,又是尴尬又是懊恼,有些许看不下去的想拉冯化业起身,却又被他斥骂回去。
凌熙亦尴尬:“冯庄主……”
“凌熙宫主,你不用说,你听我说!我有罪,我服用过紫滕丹,我吸取过他人的真气和内力来抵消紫滕丹的反噬,我、我和马英还想杀任平生灭口。这些罪孽,足够被关押了吧?我还知道很多,你把我关起来严加看管,我什么都说!”
冯化业的话又引起一阵骚动,更让七星山庄所有人大失所望。无为天师和印禅法师对视一眼,均摇头叹气。翰林先生则揣着手,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暗自腹诽,就知道你们武林乱得很,还好没听那两个老家伙的话,习什么武练什么功。
凌熙微微眯起眸子,她确实想问冯化业一些事情,而且将他关押起来也不失为一种好的保护。人家都这样苦苦哀求了,岂有拒绝之理。
“送去别过院。”
凌熙高声吩咐,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冯化业的去处。玄天门不是要他的命吗,她正好顺水推舟,至于来或不来,由他们自行决断。
凌熙又看向满脸桀骜的尉迟威,道:“尉迟庄主,你当众行凶,又有反戈之嫌。为安全计,我只能暂时将你和卧虎山庄所有人收押。”
尉迟威不屑笑道:“收押就收押,不过你也关不了我们一辈子!等玄尊攻下清夷宫,自会救我出来!”
“既然尉迟庄主这样说,那也不算冤枉了你。”
“哼,凌熙,你就不怕我在别过院杀了冯化业?”
凌熙冷声道:“你可以试试。”
宾客中忽有人窃窃低声:“长图会当年也是玄天门的座上宾,而且方才周南图还帮尉迟威说话了……”
周南图冷哼一声,道:“看来江湖对我们的宽容到头了啊。既如此,麻烦凌熙宫主多准备些牢房,我们长图会来的人可不少。”
“方才周会长有心阻拦尉迟庄主,我等都看见了。清夷宫不会干涉长图会正常行动,只求周会长明辨是非。”
凌熙的语气平易近人,可依然透着几分威胁的味道。周图南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己能安分守己最好,若是不能,有了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只会和卧虎山庄一个下场。
“诸位,我知如今局势危急,宫中又有玄天门卧底,彼此之间难免多有忧虑猜疑。可越是这样的时候,我等越要稳住阵脚,齐心协力,不能予敌可乘之机。清夷宫会尽快查出杀害马门主的凶手,找到幕后之人,也会尽力破解宫外迷阵,为大家寻得求生之路。在水落石出之前,还请诸位一切以保护好自己为先,清夷宫也会尽全力保护各位安全。”
凌熙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整个当归厅,似有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众人不约而同向前聚集,彼此间似纠缠了无形的线,将众人的命运联合在一起。当在场之人同时开口响应的那一刻,势若千军,不可阻挡。
宾客散去之前,凌熙特意附耳嘱咐了龙城些什么,又留下无为天师,让江璃直接亲自把人送到后殿。
“凌熙,我有事和你说。”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盛颜、白向欢和莫之轩彼此相看,又同时发问:“你有什么事?”
凌熙眸中流露出迷茫,歪着脑袋看向三人。龙城见状,低声同凌熙告了别,然后拉着欧阳傲天和萧辰就离开了。
莫之轩耸肩道:“你俩先说,我不急。”
白向欢面露难色,谦让道:“盛颜,你先说吧,我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然而盛颜同样为难,她想说的事倒是要紧,可只能在绝对隐秘处单独同凌熙讲,而非在此打开天窗说亮话。
凌熙隐约猜到三人的为难之处,道:“后厅安静,向欢姑娘和盛颜姑娘不妨先去歇歇,我正有事想请教神医,要不我们先聊?”
“等等!还是我先说!”白向欢忙出声阻拦,匆匆瞥莫之轩一眼后,小跑至凌熙身旁,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凌熙,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和师父说,也不要让凌羽说,拜托你们了。”
凌熙目光若有似无地从莫之轩身上飘过,又很快移开,颔首应下,轻声道:“凌熙不曾忘却我们之间的约定,向欢姑娘何时想要了,可以直接来找我。”
“嗯嗯。”白向欢眉目舒展,轻松笑道:“我说完了!师父,我和盛颜先去后厅等你,别忘了来找我们!”
莫之轩愣愣道:“哦,好啊。”
凌熙吩咐道:“九璃、素水,你们去门口守着,不可离开半步。”
“是。”
莫之轩环看空荡荡的当归厅,笑道:“好熟悉的感觉啊。这次你要问我什么?”
“还是莫院长先说吧。”凌熙轻笑,扶着椅子坐下,又顺手倒了杯茶递给莫之轩,“我想问的不算太要紧。”
莫之轩接过茶杯一饮而下,顺势坐在凌熙旁边,道:“也行。刚才我不是在医室多待了一会儿嘛,我发现,九璃她们中的迷药和医室内司生司中的迷药并不相同。前者的主要作用是让对方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抵抗力并陷入昏睡状态,致幻只是顺带的。而后者的主要作用就是致幻。你觉得,闻用有必要用两种不同的迷药对付不同的人吗?”
凌熙蹙眉沉思。
莫之轩又道:“而且我问过了,司生司的人清醒时间晚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药效不同,也可能是因为别的。虽说任平生之死已尘埃落定,但其中仍有可考之处。反正我觉得,昨晚的医室应该挺热闹。你自己判断吧。”
莫之轩停顿片刻,目光坚定道:“凌熙,我真的不是玄天门的,无邪院和玄天门也没有勾结。至少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别怀疑我们呗。”
凌熙闻言,凝重的面色稍稍舒展几分,笑道:“你帮了清夷宫这么多,早已不在我的怀疑名单上了。反而是我欠你一份感谢。”
“嗨,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们是我小师姑的家人,清夷宫自然也就是无邪院的远亲,我哪能袖手旁观呢!”莫之轩干笑两声后,摸摸鼻尖试探道,“不过你要谢,我也不好强辞。不如我问一个问题,你将答案作为谢礼送给我,怎么样?”
“神医想问什么?”
“向欢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莫之轩猛地往前一凑,突然间放大的脸将凌熙吓了一跳,险些又将茶水洒出。凌熙轻咳一声,眼神回避,反问道:“你怎么不去问向欢啊?”
莫之轩眼神落寞:“她当着我的面,和你说的悄悄话,摆明了不想让我知道嘛。她最近好像有很多事都不想让我知道。”
“那你干嘛非要问呢?”
“唉!”莫之轩扬天长叹,“她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啊!”
凌熙看着怅然若失的莫之轩,只含笑饮茶,而后自顾自问道:“莫院长,如果有两个人对同一样东西过敏,他们最有可能是什么关系啊?”
“血缘关系。”
“是吗……”
凌熙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方才一路走来的场景,以及在人群中下意识掩住口鼻的某某。她拈起裙边未干的茉莉花瓣,心中似乎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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