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赶上元旦调休放假，孟晨安的生日party定在三十一号晚上。在林嘉家附近的音乐烤吧，叫了很多人，有现在一个班的，也有高一的同班同学。
林嘉和陆禾约好一起去，陆禾提前半个小时就在林嘉家门口等上了。
林嘉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陆禾冻得鼻子耳朵通红，见林嘉出来，他立刻收起准备搓一搓取暖的手，装进衣服兜里。
“我就和你说外面冷让你进去等。”林嘉今天穿了件纯白色短款露肩毛衣、黑色紧身裤，高筒靴。羽绒服微敞遮不住里面的风光，稍微动一下细瘦姣好身材就展露无遗。
陆禾顺手接过林嘉挂在肩上的包，金属链条折叠握在手里拎着。
“你不冷么？”他垂眸看向她没有拉好的拉链。
林嘉系好鞋带，不在意地低头瞄了眼，“还好吧。”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在公交站等公交时，陆禾面对着她站到林嘉面前。
林嘉正忙着给孟晨安回消息，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就听陆禾说，“我帮你拉上。”
“哦。”
陆禾将她的包斜挎在自己身上，蹲下身给她拉拉链。
因为林云天，林嘉从小最怕的就是别人给她拉拉链，总觉得会夹住她的下巴。她现在忙着和孟晨安聊天，也顾不上讲究那么多。
但当陆禾站起身将拉链往上一拽，林嘉惊觉，猛地仰头后撤闪躲，手机滑落‘哐当’掉地。
陆禾手指还紧紧抓着她的拉链，林嘉往后闪，陆禾被她带着重心不受控制全部压在林嘉身上。
林嘉没受住跌坐在后面的长椅，屁股落在长椅外悬空，腿搭在长椅上，死死勾着。
陆禾眼看要摔，急忙松手伸撑住后面的广告灯箱。林嘉被他压着圈在怀中，手死死环抱着少年清瘦的腰。
陆禾的手往下滑了一点，林嘉吓地立刻收紧抱他的手，“啊！你别乱动！”
“你快、快站起来！不然我们就要摔了！”
陆禾腰上承受着林嘉全部重量，想站起来实在困难，他蓦然垂眸，拉近两人距离。林嘉一慌，呆愣地对上他深邃神色。
少年气息清冽，呼吸带着热气小心翼翼喷洒在她额头。
“我起不来…”
林嘉别过头，躲避他炽热的呼吸，“那、那……”
“你推我一把。”他说。
林嘉咬了咬牙，松开陆禾腰的瞬间用力推他坚硬的胸膛。陆禾借力站起身，眼疾手快拽住林嘉胳膊，将她拉起来。
林嘉满眼惊慌，起身时由于惯性一头扎进陆禾怀中。隔着厚重羽绒服，少年有力的心跳震耳欲聋。
陆禾怕她摔到，伸手护着她。林嘉的腰很细，羽绒服包裹下几乎没有存在感，不由得收紧了手，直到感觉到她的背。
“摸这么半天？姐姐的腰，细么？”明知道陆禾是为了更好的托住她，林嘉偏偏这么说逗弄他。
耳边的心跳更快了，林嘉靠在他胸膛脱口而出，“同学，你心跳有点超速。”
陆禾呼吸一滞，搂着她的手快速松开，别扭地找借口，“天冷。”
林嘉似懂非懂，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神戏谑歪头看他，“第一次听说，天冷会导致心跳加速。”
陆禾没回应转过身弓着腰给她捡手机，耳廓红的滴血。
林嘉盯着他仓促的背影，忍不住窃笑。
-
林嘉拎着蛋糕和陆禾赶到音乐烤吧时，孟晨安正握着话筒陶醉地唱周杰伦的《晴天》。
但看到林嘉的刹那，孟晨安陶醉眯起的眼眸一下睁开，眸底锃亮，“阿然来啦！”
茶几上已经摆了一个插好蜡烛的巧克力蛋糕，林嘉笑着晃了晃手里包装精致的简约风白桃慕斯蛋糕，“生日快乐，我家小寿星。”
孟晨安顺手把话筒递给旁边的女生，冲上去搂着林嘉脖子，“谢谢阿然！”她附在林嘉耳边，压低声音道，“和好了？”
林嘉点头。
“生日快乐。”陆禾语气平淡。
孟晨安从林嘉身上下来，笑眯眯看向陆禾，“谢谢！你先找地方坐。”说完，孟晨安拉着林嘉去了相通的隔壁包间。趁着孟晨安生日，之前十二班被分出去的活跃分子也组织了场聚会。
这边是理科十八班的同学，那边是十二班的人。林嘉走后一起进来，十八班的人忍不住小声交头接耳猜测陆禾和林嘉为什么一起来。
陆禾表情冷淡径直走到乔鹤北身边坐下。
乔鹤北作为班级透明人，坐的位置在最暗淡的边缘角落，完全和热闹不沾边。
见陆禾过来他才收起玩的发烫的手机，抬头说出来这儿后的第一句话，“总算来了。”
房间里暖气冲，陆禾拉开羽绒服拉链，挨着乔鹤北坐下，“绕路取蛋糕。”
乔鹤北看了眼表，定好六点，现在还差两分钟七点，这路绕的够远。
“我以为陆草被美色迷惑过二人世界去了。”乔鹤北笑的涎皮涎脸，拿了瓶饮料扔给陆禾。
陆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以为谁都像你。”
乔鹤北没反驳，笑意更深，“哎哟呵，要不一会儿哥给你点个护花使者？赞扬一下你无私奉献的精神。”
“滚。”
人到齐后，十二班和十八班聚在一起给孟班长点蜡烛庆生。林嘉站在孟晨安身边，同样迟到的郝壹硬是挤进去和林嘉凑热闹。
孟晨安许愿吹蜡烛时，口哨声喝彩声不绝，郝壹情绪高涨自然地搭上林嘉肩膀，两人说话时头凑的很近。
角落里，乔鹤北碰了碰陆禾，“喂，兄弟。你的人都被抢走了，你还坐的住？”
陆禾面无表情，“朋友而已。”
“哟哟哟，朋友而已。”乔鹤北立刻掏出手机扫码点歌，“朋友，一首绿光送给你。”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分蛋糕上，突然响起的音乐声震慑全场。大家顺势看去，乔鹤北带着眼镜，坐姿端正，拿着话筒含情脉脉望着陆禾，“……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绿光落在陆禾发顶，陆禾眼神透着淡淡的死感：……妈的，好想逃。
吹完蜡烛的孟晨安，歪着脑袋问林嘉，“他俩受刺激了？”
林嘉摊手，“看样子…大概率是。”
两个包间连同，十二班那边明显更肆无忌惮，吼喊声夸张又狂妄，真是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唱歌也鬼哭狼嚎的，扰的十八班这边不得安宁，直想把他们嘴用胶带粘上。
陆禾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了十二班那边。
林嘉在起哄声中一口气干了一瓶啤酒，喝完擦了擦嘴，气势豪迈，“还有谁不服！”
众人欢呼起哄，让郝壹和林嘉比试。
陆禾淡然地走过去，拿掉林嘉手里的酒瓶。
吵闹的气氛瞬间安静，所有人看陆禾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敌意，尤其郝壹最强烈。只要林嘉一声令下，他手里的酒瓶绝对会第一时间砸陆禾头上。
“ 孟晨安在卫生间叫你。”
“安安？”林嘉看向突然安静的众人，拱了拱手，“郝壹！”
“到！”郝壹双腿一并站的笔直，完全一副听从指挥的士兵样。
“你招待好大家，我去看看安安怎么了。”
“好的嘉姐，你放心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林嘉被陆禾带出了包厢，走到卫生间却没看到孟晨安。
“安安呢？”
陆禾没回答她，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林嘉的外套，“中央广场零点燃放跨年烟火，我们去看烟花吧。”
他熟练地给林嘉穿上外套，林嘉纳纳点头，“那…安安呢？”
“我、只想和你一起看。”陆禾垂眸。
下一秒林嘉直接牵起陆禾的手，“那快走啊，还有半个小时就零点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烤吧门口，孟晨安和乔鹤北从卫生间门墙后走出来，陆禾声音低他们没听清说什么，就听到了林嘉最后一句话。
“想不想看看他们俩去干什么？”乔鹤北眼镜下闪过奸诈，说的好像要去抓/奸一样。
孟晨安兴奋地搓搓手，鬼灵精怪道：“什么啊，我们只是单纯地出去透透气而已。”
两人对视一笑，裹紧外套默契地追上去。
今晚是海宁中心广场第一次举办的跨年烟火活动，来观看的人格外多。陆禾紧紧握着林嘉的手，两人挤过人群想站到前排。挤着挤着，听到熟悉的‘哎呀’一声。
林嘉脚步一顿，狐疑地回头。
就见孟晨安和乔鹤北鬼鬼祟祟地躲藏。可乔鹤北一米八几的身高实在显眼，陆禾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孟晨安扯着毛线帽子背过身伪装，乔鹤北侧着身看地，好像地上掉了一百块钱似的。
林嘉松开陆禾的手，挤到孟晨安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请问烟火大会开始了么？”
浑然不知的孟晨安还在努力扯着帽子遮脸，含糊不清回答：“呃、啊、嗯、还没吧…”
“哦，没开始你抬着头看什么呢？”林嘉硬生生掀开孟晨安拼死守护的帽子。
看到林嘉，孟晨安装不下去了，讪笑地挠挠头，“阿、阿然，好巧啊，你也来看跨年烟火？”
林嘉双手环胸，看她怎么一本正经的瞎编。
另一边乔鹤北被陆禾抓包，索性摊牌，“兄弟，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狗！刚和好就牵上人姑娘手了。”
“你嫉妒？”
“切，我会嫉妒你？纯情护花使者？”乔鹤北不屑轻哼。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真假，这么大方？”
“不然呢？”陆禾无奈。
也是，林嘉都已经和孟晨安挽上胳膊了，看样子也分不开。
“兄弟，这次是我不对。打扰你约会了。”乔鹤北真诚道歉，“下次有机会，我绝对和你站一边。”
“少废话，快走。”
有陆禾和乔鹤北前面开道，四个人很快挤到了最前排警戒线位置。
LED大屏上倒计时刺眼，到10的时候全场高呼，一起倒数。林嘉和孟晨安也扯着喉咙兴奋嘶吼。
“3！”
“2！”
“1！”
“新年快乐！”
偌大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在空中盛开，形状各异，璀璨耀眼。
陆禾躬身凑在林嘉耳边，语气温柔缱绻，“林嘉，新年快乐。”
原本还在和孟晨安手舞足蹈的林嘉动作一滞，转头笑吟吟看着陆禾，“你也是，新年快乐！”
“阿然阿然！”孟晨安奋力揪着林嘉胳膊，“我们一起许愿吧！新年愿望！”
林嘉转过身，兴冲冲回应，“好啊。”
“喂喂喂，你们俩也一起啊！”孟晨安激动地招呼平静的两位男士。
漫天绚烂烟花中，四人站成一排，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林嘉声音很大，“我希望新的一年平安健康。”
“我希望能考上清大，以后当个优秀的大人！！！”孟晨安有样学样，似乎声音越大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希望我也能考上大学！”林嘉继续说，乐此不疲。
孟晨安紧接着，“我想赶快高考完，谈恋爱！！！”
“我希望谈个八块腹肌的大帅哥！”林嘉说。
“我希望今年暴瘦二十斤！”
……
两个人的愿望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跑偏。
陆禾和乔鹤北早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们俩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终于喊累了，孟晨安睁开演胳膊肘不停的戳乔鹤北，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冀，“你许愿了么？”
乔鹤北点头。
“什么愿望？”
乔鹤北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傻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嘉和陆禾站的很近，林嘉在想陆禾会许什么愿望？重回南城振兴家业？还是考上J大？或许……会和她有关么？
好久，她抬头盯着陆禾，烟花倒映在他乌黑的眸底煞是好看，他的黑色的头发毛绒绒，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你想考清大么？”陆禾抬头望着粲然的烟花雨，问身边人。
林嘉回头看孟晨安在和乔鹤北打闹，才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这么离谱的问题，真的是在问她？
陆禾点头。
林嘉越发不可思议，撇嘴道，“清大？我能考海大都祖上烧高香了，清大我可不敢妄想。”
也不知道陆禾怎么想到问她这种问题。
本就挤得动不了脚的人群突然攒动，陆禾下意识伸手护林嘉，却被身后人用力抗了一下，身形晃动又被踩住了脚。
陆禾顺势低头看，霎那间冰凉的唇瓣贴上了温热的额头。
正抬头的林嘉愕然，如电流划过，惊地绷直了脊背，一动不动地眨了眨眼。
他、他是在吻她的额头么？林嘉的心跳的比陆禾还超速，全身酥酥麻麻，眼神茫然无措地不知道该往哪看，手僵直的垂着。
几秒后，额头冰凉柔软的触感消失，被亲到林嘉慌乱地眼神乱瞟，嘴里重复地找人，“安安、安安。”
孟晨安和乔鹤北被人群挤散，此刻根本不知道去了哪。
陆禾搂着她，故作一本正经道：“那次不是挺大胆的么？”
还好意思说那次！那次都过了几百年了！再说，那会儿她存心恶搞陆禾，又没有感情！现在情况能一样么！
林嘉心底咆哮，面上却不回应他，就一个劲‘安安、安安’的找人。
陆禾低笑，手指摸上唇畔，仿佛还残留着诱人的余温。
小剧场：
烟花绽放的三秒，陆禾没打算许愿。他想，如果许愿有用的话，他的人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当他看到身边女孩双手合十，眼睛闭得紧紧的，声音很大很大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那个瞬间，陆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学着她的样子，十指交叉合十，等第二个烟花升空，默默地在心里说：我希望林嘉永远幸福、平安。
听到孟晨安许愿去清大，陆禾心中猛然升起冲动，或许…他可以放下对J大的执念，和林嘉一起考清大，一起走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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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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