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他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动不动。
“队长……”戴白蹲下身去碰龙哥的肩膀，指尖刚触到布料就猛地缩回，混着血的冷汗把作战服浸透，贴在身上像层湿纸。
阳光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落在队长紧蹙的眉头和沾着血的袖口上。
加油站的后院停着几辆废弃的轿车，车胎大多瘪了，挡风玻璃碎得只剩框架。戴白绕着车辆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辆半旧的越野车前。车门没锁，钥匙孔里甚至还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方向盘上的灰尘厚得能画出印子，仪表盘早已黑屏。戴白搓了搓手，指尖落在钥匙上。转动钥匙的瞬间，发动机毫无反应，只有仪表盘闪过一丝微弱的电流光。
他推开车门，从后备箱翻出几根废弃的电线。加油站的应急发电机旁堆着几块备用电瓶，虽然布满灰尘，正负极却还清晰。戴白将电线两端分别接在汽车电瓶和备用电瓶上，做了个简单的跨接启动。
“滋啦——”电线接触的瞬间冒出火花，他迅速后退半步，看着汽车引擎盖下传来轻微的“突突”声。
戴白松了口气，回到车上越野车磕磕绊绊地冲出后院，轮胎碾过碎石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加油站的方向，商店玻璃门后的人影安静地躺着。
越野车朝着记忆中的路线疾驰而去。公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草木的腥气。
戴白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清晰地浮现着来时的路线，第三个岔路口左转，穿过废弃的收费站，再绕过那片竖着高压电塔的荒地……
公路两侧的灌木丛突然炸开，几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扑出来，有男有女，脸上的皮肤绷得发亮，眼白里爬满的红血丝像蛛网，死死粘在疾驰的汽车上那是被病毒啃噬后的模样，理智早已被撕成碎片，只剩下原始的破坏欲在血管里烧。
最前面的男人赤着上身，胸口布满狰狞的抓痕，手里攥着块带血的砖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每一步都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朝着汽车猛冲。他身后的女人更疯狂，裙摆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手里挥舞着根磨尖的钢筋，尖端还滴着粘稠的液体，眼神里翻涌的不是愤怒，是看见“猎物”时的、近乎贪婪的兴奋。他们是**的奴隶，暴力是他们的食粮。
更多人影从荒草里钻出来，手里的“武器”沾着新鲜的血污。敲弯的钢管，带齿的碎玻璃，甚至有人攥着自己被掰断的指骨，疯了似的朝车胎砸来。
戴白猛打方向盘。越野车的轮胎在路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叫，橡胶摩擦的焦糊味混着感染者身上的腥气扑进车窗。那个持砖的男人扑得太急，狠狠撞在车门上，沉闷的响声里，他竟咧开嘴笑了，露出沾着血的牙，抬手就想砸碎车窗。
他脚下油门踩到底，车身猛地窜出去，将那只抓着车门的手狠狠甩开。后视镜里，男人摔倒在地，却像感觉不到疼，立刻爬起来挥舞着砖块追赶，身后那群感染者也跟着疯跑，嘶吼声里裹着对“施暴”的狂热，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钢筋擦着后保险杠飞过，砖块砸在后备箱上发出闷响。他盯着前路，指节攥得发白，直到后视镜里的人影变成模糊的红点，直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气被风吹散，他才敢微微松气。
两个小时后，远处终于出现了基地的轮廓。灰色的围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岗哨上的探照灯正来回扫视。
“停车！”岗哨上的守卫举起枪，探照灯直直打在挡风玻璃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戴白摇下车窗，焦急跟他说“队长他们一起来执行任务被感染者袭击，现在他们在加油站”
守卫在对讲机里说了几句后，围墙缓缓打开一道缺口。戴白驾着越野车驶进去，车轮碾过基地的水泥地，发出熟悉的“哒哒”声。他停稳车后就往指挥中心跑，夕阳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必须尽快派人去接他们。”他看到小五时，声音都带着喘，“他们昏迷了，再晚……”
话没说完，戴白的声音猛地顿住。
他看清了小五手里那份文件的抬头，赫然写着“第七批病毒扩散监测报告”，报告右下角的签名栏，歪歪扭扭地签着个熟悉的名字，是小五。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小五正用红笔在报告上圈出一行字：“实验体情绪阈值异常，建议触发实战刺激”。
“实战刺激？”戴白的声音发紧，猛地抓住小五抓着报告的手的手腕，“什么意思？”
小五被拽得一个趔趄，脸上的镇定瞬间裂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没什么”
戴白逼近一步，目光淬了冰，“你们要把基地的人当成实验对象。”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
小五用力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抓起对讲机就喊：“把他拿下！”
守卫立刻冲过来。
戴白看着小五，声音拔高：“你疯了！他们是被感染的幸存者！是活人！”
“疯子！”小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这些都是为了人类的进步，你懂什么？”
“为了人类进步？”戴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裹着铁锈般的涩意“把人命当成培养皿里的细菌这就是你们嘴里的进步？”
他转头，目光扫过屋里那些低下头的人，那些假装整理文件、假装调试设备的人：“你们看看自己！外面的感染者被病毒逼得失去理智，可你们呢？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安全的屋子里，却比他们更疯狂！”
急忙赶来的守卫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冰冷的手铐擦过手腕时
“小五，你是知道以前基地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怎么变成这样！”
“把他带下去！”小五的声音发颤，却还在硬撑，“关进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大修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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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末日万人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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