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可以啊，不声不响考到班级前十。”
莫小胖拿着手中的成绩单，迟迟不愿意往后传。
说着，又朝柏锡挤眉弄眼：“锡哥，你瞧咱们小语语，这回比那个煞笔男考的高多了。”
尽管起风二中编班良莠不齐，但几乎人人都不敢小觑二中的实力，他们也深知。
如果能在班级考进前十名，会有不错的大学。
林语，在第九名。
很好的成绩。
“林……林语同学，你考的真好，老师一定会注意你的。”
林语平时不声不响的同桌，突然开口腼腆对她说了句话。
这句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说完，眼睛也不敢直视林语。
林语对这个同桌没什么太大的印象，要是放在她重生之前，他会因为这个人的真诚而与他交朋友。
也能体谅在别人威胁自己时，他没有勇气站出来是正确的，毕竟没有什么义务。
或许，她也会怜爱。
世界这么多不幸的人，不能救赎自己的人。
但现在。
林语点头，说的保守：“希望如此。”
这位同桌并没有得到他想象之中，女孩的亲近与惊喜。
于是直接挑明了话题，语气带着点横冲直撞：“你是不是在意，我之前没提醒你，她们会来找你麻烦？”
林语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惊慌失措，想要解释的情绪。
平日默默无闻，甚至称得上是乖巧的小女孩，在此刻显得是那么从容镇定，一张惨白的小脸上，那双黑色的眼睛写满了漠不关心。
柏锡听不到声音，转头看林语脸色不对，桌下踢了莫小胖。
莫小胖也懂得眼色，忙上来打圆场，对着林语同桌道：“你这人太死脑筋了，人家都已经不在意这种事情，你也没必要太自责。”
又小声嘟囔一句，“非得逼着人原谅你。”
……
几人中间，一片死寂。
下午会有节班主任的班会课，在此之前还有堂音乐课。
“千年难得一回的音乐课啊！！”
莫小胖贼激动，看到班里前排那些个学生，个个都掏出来自己的书，只当是一节稀疏平常的“补作业”课程时。
莫小胖撇了撇嘴。
还是他认真，也是他最懂的珍惜自己的美好音乐课。
音乐老师是个十分优雅的女老师，一进门：“同学们，今天的晚霞格外美丽。”
只可惜，教室乱哄哄地，没有人听到她说话。
这位女老师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看着台下的学生微笑之余，打开授课投影。
投影已经很老旧了，学校的设备一直不更新，平日上主课，老师用的少，这会都蒙上层灰尘。
猛地一展开，灰尘斑驳，有点呛人。
台下应当是有学生注意到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句：“上课了！”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起。
个个瞬间安静下来，进入紧张状态。
又抬头，看到台上半学期不能见一面的音乐老师，这才缓缓放松下身体。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看着桌面堆起高高厚厚的书，便彻底安静下来，拿笔沉神写字。
音乐老师依旧美丽，声音平和：“一整节课只是讲一些专业内容，你们觉得枯燥，那在此之前我们先让大家放松一下。”
“有没有哪位学生愿意上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歌喉的？”
班里一片寂静。
青春期的孩子要么害羞，要么是背负未来。
这时，女老师注意到后排靠窗的一个小女孩，正在静静地看向窗外的晚霞。
对着讲台上的座位表，“林语同学是吗？你可以为大家唱一首你喜欢的歌吗？”
在班里人的稀疏鼓掌之下，林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到讲台上的。
她只觉得自己被外面迷离多彩的晚霞，一下子拉到了现实之中。
林语拿开了手上的扩音器，看着台下的同学，又望了眼窗外的晚霞。
她刻意避开了自己位置的角落。
因为那里，会看到他。
声音从齿口如星子缓缓掉落：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注1）
声音最初微微颤抖，而后逐渐趋于稳定。
声线清脆之中，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悠扬空灵。
台下鸦雀无声。
对于台下的学生们来说，这是首很老的歌曲了，但其中有部分学生还是听到过，能跟着哼唱两句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平日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林语，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平日几个低头写作业的，仿佛感受到夏日微凉的风，与彩色的晚霞正踏着凉风不紧不慢地走来。
他们低头，再抬头。
高高的楼层之中，外面一片开阔。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在思念——”
……（注2）
再到下一旋律，林语歌词并不是很能记得住了，尽管台下同学还沉醉在歌声里。
林语正准备就此打住。
一道声音从教室后排响起：
“远方钟声再响起
蛙鸣唱起了摇篮曲——”
……（注3）
是柏锡。
这声音不突兀，嗓音中带着温柔地星星点点气息，就好似单纯地提点两句。
明亮与少年的稚气，在无声的节奏之中交叠。
林语继续哼唱下去。
无人在意中间小小的插曲。
傍晚的晚霞，薄雾轻纱之间粉中带紫，又被淡淡的橘黄和橙掺杂在一起，为天空缓缓镀上一层金边，再向深处晕染开来。
美丽，却不会过分耀眼。
莫小胖倒是意外地看了眼柏锡，眼神询问：这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
谁说不是你。
柏锡垂头，又望向窗外飞霞，嘴角荡漾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注1、2、3：《樱花草》是由李天龙作词和作曲，许恒瑞编曲，Sweety演唱的歌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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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樱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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