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年元月。
大雪漫漫,宫墙上染上了一层白皙。
浣衣局里一阵厮打声。
“快,都上,打死她也不用担责。”只见浣衣局的管事站在一处尖牙利嘴地嘶喊着。
旋即,穿着单薄的余若欣被多人捶打,鲜血涌出。
“如果今天过后我能活下去,那些欺辱过余家的人都必要付出代价。”
...
倏然间,余若欣的眼前一黑。
转而自己貌似是回到了自己受殴打的前几个时辰。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把自己藏了好几个月的簪子拿了出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同当前,我不会再逃避,再懦弱。我会让那些欺辱我余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
浴火重生,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
“快,拦住他。”只见一匹红棕色的马踏雪而来。
但见马上浑身血迹的男子抬起手拿玉佩示意,“谁敢拦我,我乃戍边将军,前来告知边关情况。”
一路上,虽有阻拦,但也算畅通无阻。
到了皇宫,他也没有立马换衣,依旧是身着满是血迹的盔甲踉踉跄跄地走到皇帝面前,朝堂上的大臣看到此模样的棣乘,一顿好拦,还是没有拦住,他“噗通”一下跪在了皇帝面前,面掩的越来越低。
“皇上赐给末将的任务末将已经完成,请让余家大小姐-余若欣从这宫中走出来。”
还没等到皇帝的回复,他就倒地了,眯缝着眼睛,呢呢喃喃地“鹤兰花开了。”
旋即,皇帝宣布下朝,身旁的太监小福子道:“皇上,您当真要放虎归山?”
皇帝没有言语,轻微地抬了抬手,当即他就了解了。
-
雾已起,人莫测。
行至皇宫冷宫后的一角“浣衣局”门前,却听到里面一阵厮打声划破天际。
小福子听声不妙即刻招呼身后的侍卫破开浣衣局的门,只见横尸遍野,地上全是尸体和鲜血,飘在空气中的丝织衣裳也在破门的那一刻染上了斑斑血迹。
丝织衣裳飘过,一位杀红了眼的女子朝他们这瞥了一眼,当即嘴角不屑的一扬冷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刃刺了下去。
“大胆。”小福子立即招呼了身后的侍卫可还是晚了一步,“你一介罪臣之子,竟敢谋杀浣衣局总管。”
余若欣将身下人刺杀后即刻就被那几个侍卫架起,她“呸”了一声,说:“贪嗔痴,人性本恶,人性本恶呀,哈哈哈...”
“疯了,真的是疯了,快走,快把她架到皇上面前。”小福子大风大浪见的多了竟也被这一幕惊了一下。
御书房内,侍卫依旧架着余若欣,只见余若欣双臂反手而后,头一直挣扎着,貌似是想要看清面前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皇帝。
余若欣被侍卫们按在地上,小福子垂着身恭敬地站在皇帝身旁,而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井井有条地在批着奏折,似若这个御书房内很是安静。
三柱香后,
皇帝才停下手中的活,合上奏折,却没有立即抬眼,反而示意小福子磨墨拿起毛笔苍劲有力地描摹了几句话,边描摹边道:“祸乱朝堂,爱即生远离。”
“诬之不已,”在地上挣扎的余若欣红着眼,一字一句道:“爱莫能助。”
“大胆,忤逆皇上,罪加一等。”小福子开口。
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此时站起身来,抬手示意了一下小福子,“哎...”
旋即,穿着一袭玄色衣裳披着水清色大氅的棣乘踏至,将架着余若欣的两个侍卫拨开,一把抱住了她,将自己身上水清色大氅全然包裹住她。
看着怀中的余若欣瘦弱伤痕累累,在大雪天穿着单薄的灰色衣裳,他惨白的嘴唇蠕动,涩声道:“小鱼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久违的鹤兰香味和温暖在一息缠绕在余若欣的周身,这让她紧绷多年的神经舒缓了一些,就这样她闭上了双眸。
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一段时光,她还是那个孤傲的余家大小姐-余若欣,她还没有遇见棣乘,她只是跟自己的爹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
小福子见棣乘直接无视皇帝,道:“棣乘将军,只是立了个军功,来人...”
可棣乘还是没有把皇帝放在眼中,径直把余若欣抱了出去。
小福子要拦却被皇帝拦住了。
“皇上...”
“余家玄龙军现在还没有着落,兴许是在棣乘的手中。”
小福子听完头立马沉了下去,不敢再吱声了。
旋即,侍卫大喊:“皇上浣衣局大火弥漫。”
“是谁?”皇帝猛然一颤,踏出御书房望向冉冉升起的烟上。
浣衣局那,东宫太子张秉煜立在旁边脸上挂了一丝满足之意,“小鱼儿希望你离开这宫墙后永远自由。”
-
棣乘将余若欣抱至宫外以前余家所处之地,现在俨然成了棣乘的府邸。
玄彧抱拳行礼,“主上...”话落瞥了一眼在棣乘怀里的余若欣,随后又将玄龙军中的医师请了出来。
棣乘含情脉脉,心急如焚道:“玄商,怎么样?”
探了一下余若欣的脉后玄商道:“这位小女子身上陈年旧疾不少呀。”
“如果要痊愈的话那可需要很长时间了。”玄商直咂嘴。
“拿药来。”棣乘直切主题。
“啧啧啧,主上还是那么的严肃。弄,给。”
话落,棣乘就将玄彧和玄商赶了出去,当即,他拍了拍玄彧的肩颈,“放心吧,玄彧,小鱼儿会没事的。”
听到他的这番话,玄彧这才安心的离去。
房中只剩棣乘和余若欣,还有丝丝鹤兰香飘荡其中。
他小心翼翼地帮余若欣涂药,期间凡是要沾染她肌肤的时刻他都是闭着眼的,她是他的爱人,他要给她最大的尊重。
一炷香后,棣乘从房中踏出,只见玄彧伴着纷飞的大雪依旧站在门前。
“小鱼儿,她没事吧。”
棣乘道:“放心吧,小鱼儿没事的。”
玄彧将脸上的面具拿下真面目显现出来,“说来我至今还欠你一声道谢。”
棣乘没有言语,只是向前走了几步接住了几片被雪砸落下来的花瓣,当即开口,“你和小鱼儿的父亲是我杀的,要说的话也是我欠你们一声道歉。”
“当时局势不稳,父亲跟我说过要以命彻底将这局搅浑。况且父亲也跟我说过你的事,以你之身,以他之命来换整个天下暂时的安定这也是他的心愿。”
玄彧的脸沉下,“希望你能接替他的心愿,带领玄龙军把这趟浑水彻底搅浑。”
“谋士当以身入局,身死魂灭皆无悔。”
玄彧的这话一出,棣乘很迅疾地将手中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玄彧,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告诉小鱼儿我们的事,更不要让她汤这趟混水。”
玄彧指尖拨开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那把剑“棣乘,现在你和小鱼儿都没得选了,要么留在这彻底把朝堂的这潭水搅浑,要么只有一个死。”
当即,房中抽泣声传来,棣乘本想直接开门而入,但脚步不知为何停在了门前寸步不移。
他只是将头贴在门前,心里充满了自责。
谁曾想房里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依稀可以听见:“滚开,不要杀我爹爹,爹爹...”
棣乘知道余若欣是做噩梦了。
噩梦入魂仅以琴音入耳才得以驱散。
棣乘迅疾地走向正对着房门的那个小亭子里,弹了一首只有他和余若欣知道的安魂曲。
琴音阵阵,随着鹤兰花香飘到了余若欣的心里,她的额头不再紧锁,稍稍舒展开了。
“滚开呀...”余若欣猛然间起身,额头上的汗水越冒越多。
她蜷缩着身子不停的颤抖,眼里也发着狠,“我要冷静,我还要让欺辱过余家的人付出代价。”
她抬眼一看,但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鬓发侧着但还是掩盖不了周身那股对余若欣来说很是熟悉的气息。
呢呢喃喃地:“兄长,是你吗?”
她刚一起身,棣乘就赶来了,他说:“小鱼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余若欣没有言语冷睨了他一眼,一息后她又轻轻摇头,“没事了。”
在她心里棣乘既是她的杀父仇人又是她的爱人,当下她要通过棣乘找到玄龙军这样自己才能有能力去让欺辱过余家的人付出代价,基于此,她要骗自己自己已经原谅了棣乘。
“咳咳咳...”
“小鱼儿,快坐下,你的伤还没有好全。”棣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阴鸷的眼神让玄彧退下了。
他的心中很是欢喜,他的小鱼儿原谅他了,等他的小鱼儿好全就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虚与委蛇的京城。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余若欣忽地一问,“现在是什么日子?”
“小鱼儿,现在是元月,上元节将至。”
“上元节呀...”余若欣起身,若有所思地想要推开房门走出。“以前是我最喜欢的一天现在变成了最令我讨厌的一天。”
在关键时刻棣乘将她拦住,“小鱼儿,外面很凉。”
余若欣没有办法只好应棣乘的要求穿的厚重一点再出门去。
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裳连大氅也是淡粉色的,反观棣乘依旧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和大氅。
她打开房门,扑入眼帘的便是雪白雪白的世界,这是她近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轻松的拥抱世界,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季节吃饱穿暖。
踏出房门,但见两颗伟岸的大树像是守卫一般矗立着,最令人奇怪的便是在这个季节这两棵树上还开着花,院中是让人很是安心的味道。
“鹤兰花开两季。”
“错了,小鱼儿,鹤兰花从此开四季。”
旋即一阵风将鹤兰树上的鹤兰花吹落,吹到了两人的周身,丝丝缠绕着。
余若欣还藏了一个秘密,那就是鹤兰花亦药亦毒,为药时滋养心肺,为毒时无声索命。
余若欣走到了亭子里坐下抚摸着自己曾经谈过的琴,“这把琴依旧,人却不是。”
话刚落,她就弹了一首。
琴吟题,花迎雪,丝丝潺潺。
一首曲落,她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棣乘吟声:“我一介罪臣,何德何能还敢劳烦棣乘大将军还像从前一样守在我身旁。”
只见棣乘轻声道:“小鱼儿,你值得,所以我在。”眼中满是心疼。
花开花落本无息,惟意中人可见可视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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