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见到霍诚远,是他开车来派出所接我,因为我动手打人了,打了个听不懂人话的男的。
晚晚毕业后进入一家私企工作,他的上司对她有点儿想法,晚晚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这位奇葩上司。
晚晚想直接拒绝他,但是又怕话太重了被穿小鞋,不拒绝吧,这位已婚上司又得寸进尺。
我跟晚晚说,直接辞职吧。晚晚说这家公司给的待遇还行,她不想放手。我又跟他说,那就找他说明白,直接拒绝。
我的另一个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儿,出主意说:晚晚可以装有男朋友。
我不理解:可晚晚明明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装?晚晚拒绝,那个男的收手就行了。
我那个朋友说我脑子轴,我不想理她了。
晚晚后来跟我说什么那男的要约她吃饭,她想找机会说明白,我说我跟她一起去。
我们仨一起吃饭,那个男的戴着一副眼镜,特瘦,个子也就跟我差不多,我才168呢。刚开始他非常热切,我听他叽里咕噜说一堆,无非“大家都是玩玩”“别这么严肃”“我也没有要逼你啊”“分享一下一些好玩的事情而已,你想多了”……
我觉得他说话比英语听力还烦,听得我要去上厕所。
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多屁话,晚晚也是,为什么不直接删除拉黑了?
等我从厕所出来时,那个男的对晚晚拉拉扯扯,嘴里还不干不净,说什么“给你脸了是吧”“整个办公室就你贞洁烈女了”“你这样的,我平时都看不上”……
直到他把晚晚推倒在地上。
我接受到“我的朋友被欺负了”这一信号,脑子一热,冲过去摸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他踹了我腿一脚,我急了,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眼镜掉地上了,趁着他看不着,我又摸起凳子想往他头上砸,他居然还咬我胳膊。
晚晚吓得尖叫,好多人冲上来把我们拉开。
十几分钟前还人模人样的大男人,现在撒泼道:“泼妇!你这种泼妇!谁家养出来的泼妇!没人要的泼妇!”
他敢骂我?我急了,道:“撒开我,我弄死你这听不懂人话儿的玩意儿!”
晚晚吓坏了,她没想到我能这么疯。
黄哥当时也在那里吃饭,他认出我来了,把握手里的凳子夺下来,道:哎呦,妹妹啊,你可别惹事儿了。”
后来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了,我们一行人就都去派出所了。
黄哥走到一旁打电话。
“诚远儿,忙着呢?来一趟呗,xx派出所。” “咱妹真牛逼啊,得亏手边没有啤酒瓶子,要是有啊,他能直接给那小子开瓢啊,看不出来啊,啧啧啧,她长得那么可爱,能这么猛。”
我在派出所里跟警察说那男的先欺负我朋友的,那男的说我是泼妇,想用凳子谋杀他,一定要把我关起来,不然我会对社会造成极大威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有一个年轻警察当时都乐了,问那男的:“不是,哥们,你被一个小姑娘揍了?”
一个年龄大的警察咳嗽了两声:“小何,谨言慎行。”
那男的手舞足蹈辩解道:“她是小姑娘?她明明是疯狗,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被她的画皮给骗了!”
后边我们做笔录,还有人看监控,晚晚说是那男的先动手的,还给他们看了聊天记录……
我有一种想法:我毕竟动手打了人,我可能要吃牢饭。或者,最起码可能要赔钱拘留吧,还要带那男的去看病,他要是狮子大开口,我的钱不够给他怎么办?那得问我妈借了,或者找霍诚远借,我以后打工还给他们就是了。
唉,要是坐牢的话不就完了。算了坐牢就坐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田甜有种好不好!
哎,不对,他也打我了,这叫互殴吧。
后来,那个男的后来出去接了个电话,他说要私下调解,不想闹大,他好像乖了很多。
我从派出所出来时,霍诚远的车停在门口,他站在车边,看到我后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还有一辆车接着那个男的走了。我、晚晚、黄哥坐的霍诚远的车。
我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他给我弄安全带。
我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木制调香水味儿,还挺好闻的。
霍诚远喷香水干啥玩意儿,瞎讲究,好整一些有的没的。
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的手可好看了,骨节分明的,很长。哎,你说,是不是写字儿好看的人都有一双漂亮的手啊。
黄哥在后面絮絮叨叨:“哎,诚远儿,你缺保镖嘛?我感觉咱妹能胜任。”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直接道:“我才不给他打工!”
黄哥又说我咋不练个钢琴啊,学个跳舞啊,小姑娘家家的,文雅点儿多好,干嘛非得打打杀杀。
我有点生气了,我说我就这样!
黄哥还想说什么时,霍诚远让他闭嘴,车里一阵沉默。
霍诚远先送的晚晚,晚晚下去后,想了想,又磕磕巴巴道:“哥……那个,谢谢你。”
霍诚远说事儿不大,让她别多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正常上班就行了,不行来他这里。
黄哥凑过去谄媚道:“陛下,也把微臣弄去呗,微臣保证提携玉龙为君死!”
霍诚远说:“你也211的?”
黄哥愤愤说:“别歧视我啊!学历不代表能力,我有作品的好不好!你用人不能讲究出处,你得一视同仁。我们二本怎么了?我们二本就不是人了?我们二本照样响当当出人才!”
我听完觉得黄哥这些话说得很对,我立马给他鼓掌叫好。霍诚远涉嫌学历歧视,罪加一等。
黄哥往后撩了撩头发,清了清嗓子:“低调低调,妹妹,别爱上哥,哥只是个传说而已。”
霍诚远说要送我俩去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黄哥又竭力推销自己。
我想笑,只是看了一眼霍诚远又憋住了。
我想笑不是因为黄哥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好像电视剧里那个狗腿子。
我憋住了是因为霍诚远好像觉得不好笑哎。
黄哥这人话可多了,他又说要给我讲个常识。
“妹妹,你知道车里的位置是怎么坐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黄哥故作高深道:“你黄哥我坐的那是领导位置,车后边一般就坐大领导、小领导,你那是秘书位。”
霍诚远语气不善道:“把我当司机了是吧,啊?”
我有些莫名其妙,道:“可你不就是在开车的司机吗?”
黄哥笑得前仰后合。
霍诚远从前面路口停下来,对黄哥说:“朕让你下车,赶紧滚。”
黄哥怒了:“好啊,你送妹子到家门口,你不送我,重色轻友!”
霍诚远敲了敲方向盘,道:“不顺路,你从这儿回家坐地铁就行,改天和你吃饭,我要带她回家。”
黄哥下车后,车里就剩我俩了。
“你是怎么回事儿?”霍诚远首先打破了僵局。
霍诚远知道还要问我干嘛。我鄙夷道:“那孙子听不懂人话,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对晚晚动手,我没忍住。”
“受伤了?”
“被那傻逼玩意儿踹了一脚,哦,他还咬我。”我挽起裤腿看了看,好像腿有点儿青了,再看看胳膊,也有点儿破皮儿。
霍诚远转头看了看我。
“这事儿你做得对吗?”霍诚远又问。
我一想到那男的推晚晚就又生气了,冷笑道:“做得不对,主要是凳子没啤酒瓶好用,不然高低让他去医院缝两针。”
霍诚远要教育我,没想到我嘴里也“不干不净”而且大逆不道。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笑了,道:“甜甜,你是打算进去吃牢饭是吧,没事儿,你去,哥到时候花点儿钱捞你,不对,也不用捞你,你在里面蹲两年接受国家改造,要是蹲老实了也行,出来之后好好做人,人这一辈子怎么不是活啊,是吧。”
他居然咒我?我不想理他了。
要等红绿灯的间空,霍诚远偏头看我,我被他盯的发毛了,道:“大哥,你看路行不?一会儿你后面那哥们就得跟被抽了脊柱一样狂拍喇叭。”
我最烦别人胡乱拍喇叭了,声音又大又吵,还好霍诚远的车相对有素质,不乱叫唤,要不我可不坐了。
我讨厌一切很大很吵的尖锐声音,真得很容易让我烦躁失态。
霍诚远不知怎么对我的头发感兴趣了,他想伸出手碰我的头发,但还是收回来了,道:“女孩子留个长头发不好吗?”
为什么要留长发?我不喜欢长头发!我就喜欢我现在的头发,我以前的朋友说了,我有初恋的感觉。
霍诚远没有感受到我的初恋感吗?他要我留长头发,是因为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儿吗?
但我不想顺着他说话,我没好气道:“我就愿意留短头发,我哪天高兴了还能剃光头呢,你管的着吗?”
霍诚远没搭理我,他在前方掉了个头。
我看着路不对,问他:“你干嘛去?”
霍诚远道:“给你打个‘狂犬疫苗’去,我看你确实让狗给咬了。”
霍诚远没带我打狂犬疫苗,他带我去处理了伤口,打了破伤风,我后来还问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不是要赔钱,他让我别管了。
好吧,我原谅他不喜欢我的短头发了,我决定要留长头发,迎合霍诚远的审美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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