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视轻笑,看似释然,实则都在为离别而伤感。忽而一个小弟子匆忙而来:“公子,前厅有外客来见,说是臻悦馆的唐姑娘送信给您。”
送来的只是一张字条,唐潇约沈南冥晚些时间臻悦馆一见。
“呦,我俩莫不是错过了什么,分开几日唐姑娘这样待见你了,还特意约见。”瑶光坏笑着揶揄他,朝安倒是没有她表现得那样放肆,可也看得出在掩口偷笑。
“不是特意约见。”沈南冥略显失落道:“你们离开那日我想着反正无事,听闻唐姑娘藏锋谷里受了惊吓,病了好些日子才好,就想去看看她。谁料去的不巧,她那日又病了,便没见到人。今日许是病势好转,才约见我的。”
“哦~”瑶光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那你去时可要带些稀罕东西给她,讨她开心。”
沈南冥听了瑶光的点拨后低眉思索,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难得展颜:“我便将锦沅制的香囊先送一枚给她吧!”
沈南冥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到家以后也没来得及与瑶光他们相见,直接被沈家主喊到了正厅议事。
锦沅和亦煌做香囊所用的莲香做了两日,头晕眼花不说,鼻子甚至都闻不见味儿了,终于制出了足够颍州众人使用的莲香,由沈家的弟子们一起缝制香囊。
“旁人的都是沈家修真士做的,咱们五个的,是我亲自选了布料做的。”锦沅自豪道:“你们之前带去鬼界的便丢了吧,带这个新的。”
锦沅的针脚手艺实在有些粗糙,缝得不够精美但好在结实,这五只香囊用的是天青色缎面布料,上面绣着莲花点缀,颇有古意。锦沅将另外四枚一一交到几人手中,最后一个挂在了自己腰间。“都得戴着。”
亦煌接过香囊,脸上有些难色:“这女孩子的东西,我挂在腰间不合适吧,看着不像样子。”
锦沅闻言撅起嘴巴,狠狠剜他一眼。瑶光学着她的样子将香囊系在腰间,随后阴阳怪气道:“怎么,是嫌跟我们小妖带一样的东西,辱没了您神龙族的身份?”
亦煌又被她噎得跳脚:“你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几时嫌弃你们了!”他表现得一副委屈样子,气鼓鼓的可也还是戴上了香囊。
虽然亦煌在瑶光的压制下还是乖乖听话了,可还是没少挨她一顿白眼:“就你爱找事儿,朝安不是男人吗,怎么没你那么多毛病。”
亦煌毫无防备的又受她一顿敲打,皱眉冷脸,可不还口也不离开,就只是转过身去自己生闷气。瑶光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而后转向锦沅笑意盈盈道:“你这香囊好啊,说不定帮南冥促成好事呢。”
被点名的沈南冥还在神游,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回神,手里握着香囊不知所措。
“说什么?”
锦沅也不解其意,瞪着求知的大眼睛看着她。
“今日探望唐姑娘如何?去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
沈南冥的眼神暗淡下去:“瑶光,日后莫要再说这个了。”
见他神色不对,瑶光的态度也谨慎了起来:“她拒绝你了?”
沈南冥沉默良久,锦沅不明所以,拉着朝安的袖子小声问:“唐姑娘是谁?”
“南冥的心上人。”
“以后不是了。”沈南冥冷冷启口:“我父亲要我与李家小姐李绾定亲,助两家再结秦晋之好,所以以后莫要再说唐姑娘了,我没资格。”
他勉强道出最后四个字,手里紧紧握着那只香囊,上一次看他如此失意还是得知沈北辰已死的时候。
“你同意了?”瑶光不解,既然没有感情,为何要为了结亲而结亲:“你父亲让你留下你便留下,让你结亲你便结亲,你此生只为你父亲的心意而活?”
朝安扯了扯瑶光,想让她闭嘴,可瑶光却比沈南冥更激动:“你可认识那李家的李绾小姐?”
“不算认识吧,只小时候在李家远远见过一面。”
“南冥,你何必这样勉强答应,让自己郁郁不快?若是不愿意,你便说出来,否则你娶了李小姐,心里想着唐姑娘,你们三个人谁都落不着好处,这便是世家联姻想要看到的结果?”
瑶光一席话振聋发聩,南冥抬起湿润的眼睛看着她,压抑着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他带着哭腔:“但北辰不在了,联姻只有我才能......”
瑶光无奈的嗤笑:“颍州除了沈家还有四大世家,四姓之下还有数百小的门户世家,联姻一个李家,其他三家呢?其他百家呢?若要交好什么方法不行,非要乱点鸳鸯谱不可!”
“你若说不愿意,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找沈家主,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可你若说你能忍,那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过,你就当一阵风吹过去得了。”
沈南冥痛苦纠结着,世家联姻交好,百年来一直如此,世代都这样过来,凭什么他反抗?他又如何解释自己不愿与李小姐成亲的原因?
“瑶光,我....”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上前一步坚定道:“我不愿意。”
见他终于坚定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心思,瑶光满意一笑,转身给他朝他招手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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