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医院、打了镇静剂的诗伟终于睡着了。
陈现山坐在床边,拿手插着胃。
刘筝赶忙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怎么样?还疼得厉害?
还好……
还说还好?脸都白成这样了——不行,我还是出你给你买点药——
不用了……陈现山伸手拉住了她:我喝点水、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接过水,慢慢地喝了两口。
他又叫刘筝坐下。
你不用太担心诗伟,你忘了他说的?虽然他身子弱,但他胆挺肥的,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吓倒。
刘筝知道他是在拿话宽慰她,于是配合地笑了笑。
她坐下来抱住陈现山说:
真没想到诗婷会变成那样!以前她只是刁蛮任性,爱耍公主脾气而已,可现在的她,简直像变成了恶毒的魔女!现山,你说,她那么恨翁华伟,会不会根本就是她找人来杀翁华伟的呢?!
陈现山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刘筝一脸认真地说:
你看,正常人的话,怎么也不会把自己的亲人叫成尸体尸体什么的吧?你再看她今天的表现,化浓妆、穿艳服不说,脸上的表情哪里看得出有一点悲伤的影子?简直像要当场拍手欢庆了似的!按照人死后谁是最大受益者来推断,现在倍受父亲重视、在公司稳坐高位的诗婷的杀人嫌疑最大!
刘筝!你在说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在床上睡觉的诗伟居然醒了,他挣扎着坐起来说:
你说、是诗婷杀了我大哥?这是真的吗?快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刘筝和陈现山齐齐冲到床边、劝诗伟不要激动。
诗伟狂吼起来:
我要报仇!是谁杀了我哥,我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清晨的阳光,淡淡地洒进窗来,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刘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诗伟?
诗伟!!
一瞬间,刘筝被彻底地吓醒了!
诗伟不见了!
床上摊着他脱下的病号服,床边衣架上的外套则不翼而飞!轮椅!
原本收纳在墙角的轮椅也无影无踪!
刘筝赶紧四处去找,室内的卫生间里没人,走廊上也找不到诗伟的踪迹,去问护士,护士们可能刚交班,所以也无人知道。
刘筝心急如焚、在医院里到处寻找了起来,整座住院大楼都被她翻遍了,天台也找过了,依旧没有找到诗伟,她又跑去楼下的花园,沿着走廊和湖边绕了一大圈,仍然没有看到诗伟的半点踪迹,她再三给诗伟打电话,但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诗伟到底去哪儿了呢!他行动不便,出入都要用轮椅,这万一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筝急忙打给陈现山,看他知不知道诗伟在哪里。
诗伟不见了?没啊,他没和我在一起。
那他会去哪儿呢?!!
刘筝快哭了。
你不要急,陈现山安慰她:我这就过来医院帮你一起找!
不到两分钟,陈现山又打来一个电话:
刘筝,马上到医院门口来,我知道诗伟在哪里了,我带你过去找他。
刘筝赶忙奔至医院门口,看到陈现山刚好把车停下,她赶紧上了车。
在车上,陈现山讲了他已知的情况:
今早,诗婷要我载她去公司,今天要开董事会,会上,她将正式上任翁华伟原先的职位,在我接到你的电话时,她正非常开心地在个人办公室里做准备,然后,她接了一个电话,没说两句,她就大发雷霆,我借安抚她的情绪问她什么事,她冲我破口大骂,说翁诗伟一个病殃子凭什么来跟她争权夺位。
诗伟要跟她争权夺位?
你不明白?诗伟一早就到公司见他父亲了,他要父亲取消诗婷的一切工作,并且由他继任大哥的职务。
刘筝大惊:
诗伟真这么做了?他怎么行呢?他还是个病人!日常连行动都不方便——
陈现山瞥了刘筝一眼:
你不要小瞧了诗伟,如果他不行,他又怎能一个人坐轮椅到公司?
那是他在逞强!他在勉强他自己!刘筝催促道:快开车吧!我要尽快确认诗伟平安无事!
陈现山点点头、用力踩紧了油门。
两人赶到公司,又一路奔至会议室。
董事会正在进行当中,从门外听不见任何声音。
刘筝要推门进去。
陈现山伸手拦住了她:
你疯啦?这么重要的会议,外人是不可以进去捣乱的!
我不是捣乱!刘筝道:我要进去看看诗伟的身体状况!万一他在里面又晕倒了怎么办?
刘筝坚持推门进去——
刷——
一瞬间,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射了过来。
刘筝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四处搜寻诗伟的身影——
她找到了!
诗伟就坐在前方会议室里的一角。
刘筝向众人点点头,然后直奔诗伟的身侧:
诗伟,马上跟我回医院!
诗伟冲她摇摇头:
刘筝,等我开完这个会——
不可以!刘筝强硬地说:你太乱来了!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以进行任何工作!我要马上送你回医院!
诗伟抓住了她的手。
他喘着气说:
你就等我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他面色苍白、一脸虚弱,手心里全是冷汗。
刘筝为他又急又疼、心如刀绞——
这时,坐在对面的诗婷突然站起身来,她表情跋扈、语气嚣张地对着她坐在首席的父亲、以及一众董事会成员说:
大家都看到了吧!刚刚我所说的、并无一句虚言!以翁诗伟目前的身体状况,他根本负担不了任何的工作!我请求董事长、以及各位董事会的叔叔伯伯们,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拿出漂亮的成绩给大家看,绝不辜负各位的期望!
董事会成员纷纷交头接耳。
而身为董事长的翁振安则一直闭目不言。
这是刘筝第一次见翁父翁振安,只见他一头花白的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张四方脸,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一身灰色的三件套西装穿在他魁梧的身上显得很气派,他环抱双臂、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起来很威严。
爸爸,稍后,诗婷向他说:请您发表您的意见吧!
翁振安轻咳一声,慢慢睁开双眼,他直接向诗伟望过去:
诗伟,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你把你对公司未来的设想,写成一份计划书给我!
好的,爸爸!诗伟激动地说。
诗婷整张脸扭曲了起来:
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翁振安看也没看她,直接站起来说:
散会!
众人纷纷散去,刘筝和陈现山面面相觑。
怒不可遏的诗婷冲到了诗伟面前:
翁诗伟!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输给你的!你最好给自己请一个好医生吧!看看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命!我一定会跟你争到底的!
诗伟一直看着诗婷的身影从他眼前消失后、才彻底垮了下来——
搁在扶手上的他的手又痉挛了——
刘筝,药……
刘筝迅速从他身上的衣袋里掏出药丸、喂进他嘴里——
陈现山叹口气道:
诗伟,何苦这样勉强自己?哪怕再等两年,只要你肯回来,你父亲照样会重用你的!
诗伟颤抖着嘴唇、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不想看到诗婷得逞!谁害死我大哥,我与她誓不两立!
晚上,等诗伟睡下后,刘筝和陈现山一起下楼到花园里散步聊天。
晚风微微,带点清冷。
夜色十分宁静。
但刘筝的心情却是一团糟。
她问陈现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劝是劝不了了,陈现山说,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突然摁了摁胃,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刘筝跟着他坐下:
怎么?胃又不舒服了?
他摇了摇头。
刘筝,如果我现在叫你辞职,你愿不愿意?
刘筝想也不想就回答:
当然不愿意啦!
她满脸懊恼地又说:诗伟现在身边还离不了人的!就今天这么一折腾,这段时间的休养算是全报废了!接下来,他还要写什么计划书哦!这么费心费神的事,我想想就替他累!怎么?你想辞职了?
陈现山满脸倦怠:
我是不想在诗婷身边做下去了,今天看到他们兄妹反目成仇的样子,我的心很难过。
我也是,唉,刘筝感慨地说:所以说,有再多钱有什么用呢,身边连个爱自己的亲人都没有——
还好我有你!
陈现山突然把刘筝抱了过去。
紧紧地抱住刘筝,陈现山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在安静的氛围中,星星显得尤其闪亮。
他启唇喃喃地说:
真希望能一直和你这样在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什么事也不用想,什么事也不用操心。
刘筝笑道:
你有什么可操心的?不就是一个司机吗,每天开开车而已,有这么累吗?
陈现山笑道:
你平常老叫我不要看轻你的护工工作,结果你又这样看轻我的司机工作,这算什么?双标?
刘筝像孩子般坏笑:
是啊,我就双标了,你拿我怎么着吧!!
陈现山二话不说、直接拿手呵她的痒,刘筝尖叫着逃开,陈现山起身去追,结果没跑两步就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下来。
刘筝慌忙跑回来问:
怎么了?还是胃疼?
陈现山趁其不备、大张双臂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强行抱住,刘筝懊恼地叫着,却丝毫不做挣脱的举动。
在已不再散发花香的桂花树下,他们久久的、甜蜜地拥吻着。
刘筝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后转身靠在陈现山的胸口上。
陈现山拿双臂环绕着她。
对着远处安静的湖面,刘筝说:
这样吧,等诗伟的身体再好一点点,我让他另请一名可靠的护工,到时,咱俩就一起辞职,好不好?
嗯。
陈现山在她背后忍痛地皱了皱眉。
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刘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这时,远处漆黑一片的湖面上忽然银光一闪——
撩起一串长长的水珠、把湖面荡出一圈圈涟漪的一对并肩鸟影——
快看!现山,是白鹭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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