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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那会儿还未下雪,院子里却冷的让人发抖,她的手里正拿着周郎吩咐丫鬟出宫带回来的烤红薯,这才驱逐了几分寒意。

烤红薯还正热乎,这应该是东市巷口那家小店的,杨清婉吃惯了他家的味道,别家都入不了口。

热气自被掰开的切面蒸腾而上,像是烟雾,用力吹了吹,没多久就消散在寒风中。

“娘娘,回宫吧!”

身后丫鬟提醒着,杨清婉转过头,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又迅速低头,顺着她抬头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去,一人站在长廊末端,被支撑廊架的柱子挡住了大半身体,以她的角度是看不到那人究竟是谁的。

于是顺势往一旁走了两步,那人便现了全貌。

一身青衫孤零零站在那里,头上灰白发丝被风吹起,随风舞动,苍老的面庞像是树皮,堆出一道道褶子,花白的胡子像是开在树皮上的花。

杨清婉笑着扬了扬手,声音清脆如清铃,叫了声:“国师。”

这一声并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引起国师的注意了,他就这么看着,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在那诡异的目光之下杨清婉忽然在想一个问题,是国师本就在看她还是说,自己说话之后被这边吸引了而看向她。虽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但是直觉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并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便以为他没听到,双手护住烤红薯,低头跑进了长廊里。

“国师跟你说了什么吗?”

许是刚刚回忆的太过入迷,杨清婉都要忘了还有身后这个听众,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就连放在身侧的手臂也是虚虚的揽着,并无实感。

她手伸了过去,牵过那只在自己身侧的手,微凉,想来是殿外的太冷了。

她转过身子,将观音放置在两人中间,双手紧握着周华年微凉的手指,试图向他传递自己身体的温度,并在他的注视下慎重的点了点头。

他说:“陛下近日可好?”

我仔细盯着面前那张脸,试图想要知道他问出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些文人政客总说我们从商之人狡猾奸诈,其实不然,这群文人更是油滑。

商人重利,他们所说所问,你从这个结果出发多多少少都能想出些东西;只是这文人不同,书读的多,这心中所想也就多了,只是从利来思考显然是不够的。

他们问出问题,有时是心中有了答案,有时是期待你给出一个他们想要的答案,否则,你就是那个罪人,什么罪行不重要,你就是有罪,所以你不能只回答他们口中所问,一不留神就要落入他们为你编织好的罪行大网之中,始终不能逃离。

“爱妃所言极是,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呢?”

周华年看着面前气鼓鼓的脸,伸手捏了捏,只觉得一阵好笑,虽说平日里话不多,内心戏倒还真不少。

杨清婉夺过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一并放入了手心。看着周华年那笑,只觉得周华年像是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分明什么都知道,但却又装作不知道,诱惑着你继续说下去。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确实很吃这一套,杨清婉伸手揉了揉脸,暗自悔恨刚刚又是一不留神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接着冲他点了点头,一如下午冲着国师严阵以待的点头。

是的,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从小便知。

看这杨清婉如临大敌的模样,周华年笑了出来,笑弯了腰,双手在杨清婉的手心中被控制着,他就倾身上前将头轻靠在杨清婉的肩膀上,轻蹭着她的脖颈。杨清婉只觉得感到一阵羞恼,推开了他,他适时而止,只是那双眼睛微微泛着湿意,想来应当是笑出了眼泪。

紧握着手中的玉观音想了半天,杨清婉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好继续开口讲下去。

国师一如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怔怔的望着我,我有些害怕,只想着放着点什么在我们中间才好。我左看右看,找不到合适的物品,丫鬟也只远远的看着我们,没有人唤,也并不上前。

手中隐隐传来热意,我低头一看,是还正热着的烤红薯。刚刚只顾着左右查看,却忽略了这手里的东西了,只是这烤红薯虽说也并不能起到什么防护的作用,只是莫名给了我些安全感。

于是将烤红薯举起,又觉得动作太过突兀,便低头张嘴咬了一口,香软滑腻,确实可口,不过太烫了,想张嘴吐出,但国师在前,只好生生咽下,再不敢随意的咬上一口,只是将它举在胸前。

他却只是垂眸睨了一眼,说了句:“冬日天寒,今夜怕是有雪,娘娘小心身子。”

我还未来得及思量如何作答,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修长的背影在寒风中形销骨立,每一步却走的坚实安定,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我的视线。

周华年稍稍正色,侧头看着杨清婉,追问道:“就这?”

国师平日话就不多,但是每句话必然都有用意,绝无废话。用国师当初教导周华年的话来说就是,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浪费口舌,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听不出深意的人即使是对他说什么大白话也是断然没有用的。

杨清婉仔细在脑海中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了之后才回复了句:“就这。”

自入宫以来,杨清婉见到国师的机会并不多,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可是人人都知道这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非皇后,而是国师,即使是丞相也得排在国师后面。她便知道,在国师面前,无论如何,她也得恭恭敬敬低眉顺眼。

过了半晌,周华年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手里的观音,这让她想起了下午国师傀儡般的眼神,呼吸一滞,小臂一抖,手里的观音跟着动了动,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近人,挣开一只手替她将发丝挽至脑后。

那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杨清婉的发丝,像是对于受惊的动物的安抚,又像是下意识思考做出的动作。

沉默良久,只听到周华年轻轻的说了句:“阿婉,你可愿回到钱塘待个几日?”

那声音有些干涩,想来是一天忙碌,都还未来得及喝水。

“几日?”

“过了这个冬天。”

这话来的毫无缘由,但却莫名让人信服,杨清婉紧盯着他那双眼睛,试图寻找到那个缘由,终究无果,只点头说了句:“好。”

月上梢头,天上的月光与地下的白雪交相辉映,宵禁的时间也早已经到了,此刻的京城万籁俱寂,偶尔从街头巷尾间传来一声狗吠,打破沉静,让冷寂的冬夜多了丝鲜活的气息。

出城的马车就已经备好,随行的士兵分列在车队的前方,手中举着火把,橙黄的火苗在火把的顶端跳跃,在风的作用下时时刻刻变换着形状,夜好像也没有那么黑了。

周华年向来细心,马车中全是杨清婉平日常用的物品,手炉,香囊,金钗,甚至连常放枕边的玉观音也被他一并放了进来。拿起手炉,一股温热通过手心传进身体,顺着一齐传进来的还有今天的桩桩件件。

杨清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许是这京城会有大变故,周郎才将她支开。

或许这变故和国师有关?

只是这文人政客之事,她向来不懂,只是在马车里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掀开帷裳,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目光往这边瞧,才偷偷用气声问了句:“立春之时,我可能回?”

杨清婉自觉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这个变故在立春之前是否能够平息。周郎向来对她了如指掌,此话一出,他便明了。

周华年看着面前这人偷偷摸摸要避开众人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她向来藏不住什么事,正如现在,她自以为藏得不错,依旧有几个侍卫丫鬟发现朝着这边看来,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周华年微笑着挑眉说道:“那是自然。”

杨清婉轻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准备缩回马车里让车夫启程,却又被周华年叫住。

他的声音平稳又坚定,只是听着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抛弃所有的疑虑相信他,在她这里,他永远有这个能力:“阿婉,朝中之事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等万事处理完全,最迟惊蛰,我接你回家。”

宫外寒风刺骨,待在马车里,小窗倒成了唯一的风口,当发丝再一次盖过眼睛,她没有再拨开,只是听着。

在风里,周郎声音有些嘶哑。

最迟惊蛰,我接你回家。

清婉细细揣摩这周华年这话,刚好好放进肚子里的心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若是并无大碍,又怎会让我等到惊蛰?她清楚,她明白,即便如此,但她也只是乖巧回了句:“嗯,那我便在钱塘等着。”

帷幕放下,传出去的只有声音,在风里被撕扯,然后破碎,但她知道,有人在撕碎前就抓住了它。

周郎这么说,那就定会这么做。

无论如何,他说等惊蛰,那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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