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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自从那天后,萧无就把林喧家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总是以各种借口进门。

林喧看似不耐烦的说到:“你自己没有家吗,老往我家跑。”

萧无厚脸皮道::“我爸太忙了,而且他不会做饭,我俩一起只有饿死的份。我亲爱的同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久而久之林喧也就随他去了。

就在林喧和林兰在厨房忙活的功夫,萧无将他的视线从作业移到了林喧的书柜。

书柜上摆满了林喧从小得到的各种奖杯和与林兰同框的照片。

突然,萧无的视线锁定了一个小角落,那里摆着两个小男孩的合照。

萧无凑近一看,一段尘封的记忆被照片唤醒。

那是萧无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也是萧无感受到温暖的时光。

萧无从记事起就对自己父母的印象不深。

他的父亲萧纪南是洛城红圈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母亲欧阳若是金融界翘楚,这对在外界看来金童玉女,佳偶天成的夫妻,他们的真实生活却与在外大相径庭。

萧无只记得爸爸妈妈都很忙,他们交流很少,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像没有温度的机器。

后来欧阳若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住进了ICU。

萧纪南并没有很多时间照顾她,只请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

萧无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家长会再也没有父母参加。

这个时候的萧无刚上三年级,因为父母不长出现而受到同学的打压和排挤。

小孩的恶意或许不重,但也足够损人心性。

萧无在某一天一个静谧的午休时段偷偷溜出了教室,本想散心,却碰到了班上经常欺负自己的人在偷偷玩烟卡。

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从那些人面前走过,可还是被拦住了去路。

他被带到厕所,那些人辱骂着他的家人,他们笑是多么令人恶心。

当萧无正以为又要被打时,一个男孩出现了,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萧无永远记得那个正午,阳光明媚而又温暖。

后来萧无总去找男孩玩,渐渐的两人成了好朋友。

可是在三年级的下学期,欧阳若去世了。

小萧无在葬礼上看着妈妈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堵得难受,但哭不出来。他看向萧纪南,他也没哭,但眼圈泛红。

欧阳若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去上学,因为爸爸被调去了外省,他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他对洛城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只留恋他。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将之前拜托欧阳若助理洗的照片交给了男孩的班主任后,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没有跟男孩说再见,他不想和男孩告别。

林喧一进门,就看到萧无对着一张照片发呆,他有些不解的问道:“看什么呢,吃饭了。”

萧无的思绪被林喧拉回现实,他有些迟钝地应了一声,但林喧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说完就走了。

萧无直到离开林喧家,脑子都是混沌的。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明白了那日看到林喧就决定来十二中的原因。

他觉得林喧似曾相识。

未曾想,他竟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哥哥。只是林喧不记得自己,而自己也忘记了林喧。

————

林喧在萧无走后,回到房间,拿起刚刚萧无看的那张照片。

林喧想了想,这照片是小时候和一个玩伴照的,不过后来这个玩伴似乎转学了,叫什么来着?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相框拆除,把照片翻了个面。

照片的背面是用稚嫩的笔迹写下的几个小字:好朋友萧无。

八年时光飞逝,儿时伙伴的模样林喧已然忘却,唯独对照片中的男孩还有印象。

难怪,自己听到萧无的名字时会觉得那么熟悉。

————

次日,林喧照常将早餐放在萧无桌上,还顺便给萧无带了本地理杂志。

谢行之本来想犯贱,啃一口萧无的早餐,谁成想他的手刚碰到塑料袋,林喧就把他的手打开:“我看到你在学校门口炫了三两面,还吃?撑不死你。”

谢行之震惊了:“不是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林喧面不改色地拿出英语单词书,边看边说道:“身为新时代青少年,要对校园霸凌说不。”

萧无踩着早读的铃声进教室,将桌上的早餐和地理杂志收好,往林喧桌上放了瓶牛奶。

林喧也不客气,直接收进了桌肚。

早读结束,萧无准备吃早餐,他先是看了一眼,说道:“稀奇啊,谢行之今天怎么没啃一口。”

谢行之刚想喊冤,林喧快他一步:“他吃撑了。”

萧无没再多问,快乐地吃起了早餐。

“下次早点来。”林喧突然说道。

萧无用脸做了个“?”

“早餐冷了不好吃。”林喧说完便扭过头去。

萧无像是想到什么,笑着比了个“OK”。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第四节班会课时,秦晓倩和尹轻尘同时进班,尹轻尘手上还拿了几张统计表。

秦晓倩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静:“我宣布个事,马上十月份了,我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就要开始了,同学们踊跃报名,咱们理科班男生多,争取拿个名次啊。好了,现在举手报名,班长负责登记。”

随后教室一片寂静,一个手也没有。

秦晓倩有些无语:“你们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快点,再不举手我就安排了,到时候别说我**。”

一听到班主任安排,大家陆陆续续都把手举了起来,尽量挑一个轻松点的项目。

随着大家“踊跃”报名,大部分的项目都已有人,只剩4x100和两人三足。

秦晓倩念着没报名的人,开始点兵点将。

林喧算过班上男生是单数,而且按照自己对秦晓倩的了解,她大概率不会点自己。

正当林喧以为万事大吉时,秦晓倩却来了一句:“林喧,萧无,成思义还有秦远去4x100男子组。”

谢行之有些疑惑:“诶,秦姐今儿转性了?往常不生怕林喧磕着碰着吗。”

林喧倒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这样吧。”反正萧无也被拉下水了。当然,最后一句是在心里想的。

谢行之还想说什么,但似乎又有所顾忌。

林喧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谢行之小声说道:“不过,你得小心点成思义。”

林喧不解道:“为什么?”

这是秦远也转过身:“你高一空降挤走了他竞赛名额你忘了?而且他一直都是班上第二名,被叫万年老二,你俩这矛盾可不浅。”

林喧更加不解:“就因为这?”

谢行之了解林喧的性格,不再多说,只是提醒道:“还是小心点好,我跟他一个初中的,出了名的斤斤计较,不是什么大方人。”

林喧听罢点点头。一旁的萧无也将目光放到了成思义的身上。

今天云琼岚从老家回来,做了一大桌子菜,萧无不好推脱,便没有和林喧走一路,独自回家。

出校门口时,他看到成思义和一群人在交谈,从他们身边走过,隐约听到“林喧”晦气”“教训”之类的词。

萧无不知怎么胸口冒了团火,瞪了成思义一眼。

成思义倒是不怕,还挑衅地笑了笑。

萧无回到家,拿出手机给林喧发消息。

无:今天放学看到成思义了。

无:他不对劲。

uproar:不用管他,他不敢做什么。

无:嗯,你自己注意。

之后一个星期林喧都没把成思义放在心上,结果在运动会前一天的放学时段,林喧就被堵了。

林喧看着眼前几个混混,问道:“是成思义让你们来的?”

混混的头张口就是日:“***管那么多干嘛,今天咱兄弟几个就是要把你打趴。”

林喧有些烦躁,偏偏今天自己值日,萧无家刚好有事,就让他先走了。

他顺手抄起巷子里废弃的水管,将书包往旁边一丢,面无表情地说道:“来。”

混混们被他这种架势镇住了一会,决定一起上。

林喧先用水管爆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头,再一击击中另一人的肋骨。

突然,林喧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头也犯晕。林喧极其罕见地骂了一句:“草。”

混混们发现了他的不对,挥着棍子,朝他的腿打去。正当林喧以为躲不过去时,痛感却未从腿上传来,再睁眼,他的面前多了一个高大地身影,是萧无。

这些混混压根不是萧无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跑了,不过最终还是没跑成,刚好遇到巡逻的民警,被带去局子蹲了。

始作俑者成思义自然也被带了过来。

萧纪南到时,成思义父母也认出这是位大律师,不敢再有什么造次。

从警局出来时时间已接近九点,萧无和林喧被各自的父母接回。

回去的路上,林兰仔细检查着林喧的身体:“哎哟,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我姐。”

林喧摇头:“没事,他们都没打到我。”

说到这,林喧拿出手机给萧无发消息。

uproar:你到家没。

无:到了,你呢?

uproar:快了。

uproar: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无:我作业忘拿了,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在打架,再一看是你,就冲过去了。

林喧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用说,思来想去打了两个字:谢谢。

无:谢什么,你以前也帮过我。

这是他俩第一次说起以前。

小时候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些记不清了,但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每当回想起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时,哪怕记不清当时的细节,当时的感觉却仍旧记忆犹新。

————

到家后萧纪南问萧无:“你怎么发现人林喧的。”

萧无这时的回答却不一样了:“前几天发现有人看不惯他,明天就运动会了,我不放心,一直在校外等着呢。”

萧纪南笑着拍他的头:“你还挺有义气啊。”

“那当然,我可是萧无,正义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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