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雨紧紧地抱住宋铭耀，宋铭耀好像很喜欢和她的皮肤相接触，用他的身体贴住她，抓住她的手腕。
此时，只有裸露的手和脖颈能感受到他的温度，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身形轮廓和身体上肌肉的起伏。
虽然宋铭耀亲吻了裴小雨，但裴小雨没有回应他。她现在异常清醒。
“裴小雨。。。”宋铭耀说道，“不要离开我。”
“可是你现在在失温，这是很危险的。”裴小雨说道，她很担心宋铭耀现在的状态。
之前，她做过一些与温度相关的实验，所以她大概知道宋铭耀的身体温度。触摸到他身体的时候，她觉得很不对劲。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宋铭耀身体的温度远低于人类的正常体温。
怎么可能？
是记忆出错了吧？裴小雨想道。身体温度一旦低于30度，那么这个人不可能还活着。
“咳、咳。”宋铭耀说道，“裴小雨，我没事，但请你不要离开我。”
宋铭耀微微喘气，他神情很痛苦。感受到宋铭耀散发的寒气，裴小雨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卫衣，紧紧地抱住了他。
触碰到裴小雨的皮肤，宋铭耀的身体微微颤动。
裴小雨抚摸着他光滑紧致的皮肤，那皮肤的温度十分冰凉，和往常的不同。
先前，宋铭耀的体温要比自己的高，每天晚上睡觉时，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个发烫的火炉。而现在，怀中的他像是一个装满冷水的凉袋，宋铭耀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宋铭耀，你怎么了？”裴小雨问道，她害怕他出事，眼睛亮晶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铭耀没有回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小雨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慢慢回升。
裴小雨看着宋铭耀，他不敢看她，低垂着眼眸，温顺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她吻了上去。
一个吻过后，宋铭耀的体温又回升了不少。
裴小雨摸索到了解救宋铭耀的方法。
她带着温热的舌头进了宋铭耀的口腔，他不想回绝，因为真的很冷。他像是落入了苦寒之地，而裴小雨的体温像是救命的火种。
宋铭耀的双眸微微张开，他身体很虚弱，没有了力气，但强撑着抬起头来。他主动回应了裴小雨的吻，意思是自己想要更多。
一番**过后，宋铭耀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次又是由裴小雨主导。宋铭耀有些不甘心，但他无能为力。
这次输的太彻底，宋铭耀根本掌握不了控制权，连亲吻的权利也被夺走了——在**的过程中他的意识一直都很模糊。
他头很晕，身体的不适让他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他的双眼也有些看不清楚，只留下了触感。
他只觉自己的心脏连续加速了几次，最后裴小雨离开了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懵懂地看向四周。
因为怕地板太硬，宋铭耀躺在地上不舒服，裴小雨将那些原本盖在家具上的白色吸光布撤了下来，平铺在了地面上。
宋铭耀看到那白色布上是一道道彩色的痕迹，色彩叠加在一起，线条十分凌乱，身上未干的颜料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让他能勉强将先前的画面补全。
除了在他身上画的鲜花以及裴小雨在水粉纸上的创作，刚刚他所躺着的白布上构成了一副新的画作。
看着那幅画，宋铭耀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小娇妻了。
裴小雨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她蹲下，朝着宋铭耀递过来一杯热水。
“你先喝杯水吧，宋先生。”裴小雨说道，“刚刚没弄疼你吧？”
“没有。”宋铭耀接过来热水，他用水杯来捂手。
“你身体突然失温，然后就晕过去了。”裴小雨说道，“嗯。。。事后我给你量了体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
“多谢。”宋铭耀喝了一口水后说道，“我确实感觉好多了。”
裴小雨看到宋铭耀起身去冲澡，不由得笑了出来，心想刚刚为了让他的体温上升而享用了一番，应该道谢的是她自己。
她回到画纸前，拿起笔和调色盘，将水粉纸上的画补全。
不一会，宋铭耀穿着整洁白色高领毛衣，外搭浅灰色大衣，从走卧室里面了过来。他打扮体面，摘掉了繁复的耳饰，像是有要事要离开。
宋铭耀走上前，递给裴小雨一张纸。
宋铭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还在画画的她说道：“裴小雨，我希望你能回到公司，这上面是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
裴小雨瞥了一眼合同，眼神重新落在眼前的水粉画上。
“你现在就要走了，宋总？你可真忙。”裴小雨阴阳怪气道，“你来我这里办的什么事效率这么高？”
“我要参加一个股东的饭局。”宋铭耀说道，“我会很快回来。裴小雨，你对这类饭局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裴小雨说道。
“那你在这里等我，裴小雨，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宋铭耀说道，他看了眼手表，鼓足勇气又一次问道，“这份合同，你可以考虑一下吗？”
裴小雨对宋铭耀很不满。
宋铭耀是什么意思？
刚刚调完情就把合同递了上来，是想趁着我对他的爱意尚存，让我稀里糊涂地跟他签了合同吗？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计？
“我知道你被其他公司看上了，”宋铭耀说道，“但我比他们能给你的更多——”
“我给你股权。”宋铭耀说道。
提到股权，裴小雨突然有了兴致，她丢下画笔看向合同。
“你要知道，现在有家公司给我的薪资可是新医药的十倍不止。”裴小雨问道，“这上面写的可不是新医药的股权，是哪家公司？”
宋铭耀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收住。
他的眼神冰冷，似乎在想是哪家公司敢跟自己抢人。
“这是家新医药最新的子公司，公司的资产过亿，如果你肯来新医药，我给你子公司的股权。”宋铭耀说道，“裴小雨，你觉得如何？”
宋铭耀竟然会让出股份，裴小雨十分惊讶。
裴小雨不敢想有老板会做出这种事，从这一点上来看，宋铭耀他确实很有诚意。
有一个可能是裴小雨对于这家公司来说不可或缺，这让宋铭耀甘愿将子公司的股权分了出去。裴小雨不相信宋铭耀是因为爱她所以把股权给她。
“之前我让你做的新平台就是给子公司做的，”宋铭耀说道，“你是子公司CTO的最佳人选。”
裴小雨果然没有猜错，她搭建一半的系统公司没有人能接着做了，公司没有可用的能人的时候宋铭耀和她道歉并重归于好。
宋铭耀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位没有感情的精明的商人。
真正毫无感情的人不是对人冷淡，而是可以操控自己的感情，时而表现得热情，时而表现得冷漠，最终达成交易。
宋铭耀在着什么急？
如果宋铭耀不那么快递出合同来，裴小雨的疑心还不会太重。
裴小雨放下画笔，思索了一会儿，她觉得这件事她并不亏。
于是，她看向宋铭耀说道：“你把合同放在这里，我看一下再给你，这幅画你带走吧，算是你的报酬。”
裴小雨本以为宋铭耀会立刻赶去股东的饭局，但他却很有兴趣地看了过来，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接住了那幅画。
那幅画画着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男人的身上涂着人体彩绘，像是他的身上开满鲜花。他的背景是虚化的，画中的色彩鲜亮而富有层次感，让他仿佛置身于充满生机勃勃的花卉的花园之中。
视觉的中心是男人的手，她刻画极其仔细，在上面画着细细的红线。
男人手握着一捧鲜花，那开得正繁茂的鲜花挡住了他的脸，没有完全遮住，但是看不到他的五官。
画上的男人散发着一种朦胧美。
“你喜欢莫奈吗？”宋铭耀说道，“《撑伞的女人》里面的女人的脸被纱巾挡住了，她的脸很模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背景是蓝天和草地。”
“为什么要用鲜花把我的脸挡住？”宋铭耀问道。
裴小雨侧过脸，不敢看宋铭耀的目光。
即便这一次宋铭耀没有伤害裴小雨，但他给她的不安一直存在。同时，作为犯罪嫌疑人宋启霖的儿子，她不能完全放下对他的怀疑，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背地里做过什么，因此她不敢爱他。
“因为这样的话目光可以集中在你的身体上，而不是在乎你是谁。”裴小雨说道，“宋铭耀，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位模特而已。”
“什么意思？”宋铭耀放下了画，他迅速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请裸模，然后和他亲热，你的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被你欣赏吗？”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裴小雨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画我的脸，你是不喜欢我的脸吗？”宋铭耀问道。
“我喜欢。”裴小雨回道。
“那你。。。”宋铭耀顿了顿说道，“你喜欢我吗？”
宋铭耀没有听到回答，时间过去了两三秒，裴小雨竟然犹豫了。
“我。。。”裴小雨说道。
裴小雨的犹豫让宋铭耀失去了耐心，他不想要她思索之后再给自己答案，他希望自己是她坚定的选择。
“你不用告诉我答案了。”宋铭耀说道，“我要先走了。”
宋铭耀忽然站起身来，迅速将大衣重新穿在身上，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宋铭耀没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他扶着胸口，他的心很痛，心跳甚至因此骤然停止。
裴小雨不过喜欢你的和我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罢了。。。你这只怪物。
此刻，陈宇泽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他捂住头，想让那声音停下，却停不下来。
宋铭耀觉得陈宇泽说的是对的，裴小雨并不爱他。
出租屋内，裴小雨看着摆满鲜花的空荡荡的房间。此时，送鲜花的人已经走了，那些鲜花的颜色似乎变暗了，花香也因太过浓郁而有些刺鼻。
裴小雨尝试给宋铭耀打电话，但是宋铭耀并没有接。
裴小雨知道，宋铭耀这么优秀的人，他的自尊心一定很强。他带着他的骄傲离去了，自爱让他不能立刻接她的电话。
裴小雨将身后画板上的白布掀开，那水粉纸上画着宋铭耀完整的五官，他手里捧着鲜花，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她重点刻画了他的眼睛，甚至能看到眼睛里面灯光和鲜花的倒影。
裴小雨不敢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其实她很爱他。
“叮铃铃——”
突然，裴小雨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宋铭耀打了回来，她立刻接了电话。
“裴小雨？我是王警官。”手机中传来王警官的声音，“很抱歉现在打扰你，但是我想跟你聊一聊案件的最新进展，你周围没有人吧？”
“没有人，王警官。”裴小雨说道。
“这几年来进入NCS公司的人和我们实际解救的人的人数对不上，我们一直在搜救。”王警官说道，“直到昨天的调查我们才知道这些人死掉了。。。我们在附近的垃圾站找到了一些尸体。”
“法医很艰难地认出来几个NCS前员工，他们大部分已经不是人类的样子了。”王警官说道。
裴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意思？”
“NCS在用员工做人体实验。”王警官说道，“因为这个人体实验，死了太多人了，人数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现在也是。”
“你的师弟可能知道些什么，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王警官说道，“他的状态很不稳定，现在又昏迷过去了。”
真是地狱空荡感，魔鬼在人间。裴小雨心想道。
“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宋铭耀的。”王警官说道，“沈奇的公司‘奇硅半导体’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裴小雨说道。
“我们重新调查了那家公司，沈奇走后群龙无首，宋铭耀的新医药将公司折价收购了奇硅半导体，改为了子公司。。。”王警官说道，“我有个请求，你可以帮我们盯着点宋铭耀吗？”
“王警官，你的意思是是宋铭耀把师兄他们逼上了绝路，为的就是夺取公司全额股份？所以，他是残害沈奇的人之一，也有可能是参与克隆研究的一员。”裴小雨说道，“不对，如果宋铭耀他真的想发展抗癌细胞呢？”
“那他早就会帮了。”王警官说道。
“裴小雨，宋铭耀他是个无情的商人。”王警官说道，“和他父亲一样。。。”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犹豫这句话要不要说出来。
“如果你真的爱他。。。”王警官说道，“请你。。。保护好你自己。”
裴小雨的眼前再次浮现出樊眉失神发疯的样子，她的心因害怕而跳动。
果然不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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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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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情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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