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北还是不习惯一个人睡觉,她好几次去隔壁找任秋余,站在门口都忍住了。
直到有一次她鼓起勇气敲门,发现她哥根本不在房间。
至于她哥能去哪里,她用她的尾巴都能想到。
她去问了苗苗姐,苗苗姐问了她海獭的年龄,成年了便告诉她关于人类之间的爱情。
后来她趁哥哥不在房间,偷偷跑到一楼偷听,结果房间的两个人根本不是苗苗姐说的那样。
她哥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让闻庭给他讲故事听。
让她惊讶的是,整天把“烦死了”挂在嘴边的闻庭,居然真的有耐心给她哥讲故事。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她哥表面上总是笑哈哈,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坚韧不拔,却在背地里抱着闻庭哭。
她哥和闻庭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这件事是苗苗姐跟她说的,她一次都没有撞见过。
但是今天,楼下的巨响吵醒了她,根据动物的本能,她下意识认为她哥和闻庭出事了。
她慌张地跑下来,看到的却是她哥和闻庭衣不蔽体。
这……看到了会不会长针眼啊?
她礼貌地举起手,笑着跟两人打招呼,而后默默转身往楼上跑。
原来她哥是上面那个,她哥真勇猛,床都塌了。
空气中的闻庭石化了很久,这对兄妹就是他的克星!
“啊——她看到了!”他后知后觉喊了一嗓子。
任秋余给他穿好衣服,搂着他的走出房间,“迟早要让她知道的,小北很乖的,下次不会看到你了。”
闻庭只想一脑袋磕在墙上,他乱七八糟的样子给小北看完了,都怪身边这只没分寸的海獭!
任秋余打横抱着闻庭,肩膀上传来刺痛,“轻点咬,明天还要干活。”
“哦,你是在怪我咯?”
任秋余一秒怂了,“没有,你继续咬吧。”
“臭海獭!一点都不听话!”
“我错了。”任秋余露出肩膀给他咬,“你咬着会好受一点。”
“嘁,谁稀罕!放我下来!”
任秋余摇头,“楼梯陡,你走路不方便。”
闻庭的脸瞬间通红,不过没有人能看见。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就像是在跟男朋友撒娇……
又是一阵刺痛,任秋余没有吭声,等闻庭咬够了,他把人放在床上,揉了揉闻庭的脑袋,“睡觉吧庭庭。”
在闻庭跟他唱反调之前,他变成海獭倒在床上,主动钻到闻庭的怀里给他抱着。
刚才还在闹腾的闻庭顿时安静,小海獭躲在人类的怀抱里露出一个笑容。
闻庭真的很好哄。
第二天,一辆小型货车停在闻庭家后院外,起初村里人以为是于老板来了,凑过来一看,闻庭买了张新床。
隔壁的凤菊婶儿觉得奇怪,四哥家的床只睡了一年,好端端的怎么换了张新的?
房间里的旧床已经拆掉了,腾出来的地方放了张需要手动安装的床架。
任秋余蹲在床架旁研究如何安装,抬头便看见张望的凤菊婶儿,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凤菊顺势问:“你们这怎么换了张床?”
跟过来看热的人替任秋余回答了她,“人赚了钱换张床怎么了,我儿子过年回来还想把家里翻修一下呢。”
任秋余拿着说明书走到窗边跟外面的人聊了起来,他避开换床的话题,聊人家儿子的工作和生活。
“害,我那儿子哪有你们会赚钱,都是些小钱,还不如你跟书记给的多。”
聊得起劲儿了,任秋余忘了自己在干活,凤菊婶儿问了句手里拿的什么,他才想起来床还没有安装。
再回头,原本东一块西一块的床已经拼凑得差不多了。
打发了外面的人,他赶紧过去帮忙,听见闻庭阴阳怪气说:“再聊一会儿,等会儿就开饭了。”
“我来我来!”任秋余抢走螺丝刀,挨着闻庭固定床板。
闻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我去搬床垫。”
“我去我去!”任秋余快速拧好螺丝,把闻庭按在凉椅上,跑到屋外搬运床垫。
一米八的床垫一个人搬不容易,刚才卸货的人开着货车走了,他突然后悔没叫上闻庭。
床垫几乎是拖在地上,他走了两步就停下,这样下去床垫会有磨损。
试着再次抬起来,床垫忽然变得轻盈,另一边似乎有人帮他。
歪着头看过去,一身西装革履的于形帮他搬起了床垫。
他给了于形一个微笑,“谢谢啊。”
一张新床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从镇上运到了闻庭家里,本该高兴的闻庭见到了某个人,一张脸垮了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这还没到时间呢。”
虽然不情愿,他还是给于形倒了杯茶。
任秋余戳了戳闻庭的脸,“还吃醋呢,他是我小舅舅。”
于形一口水喷出来,“谁是?我是?”
任秋余点头。
于形擦了擦嘴,他离开了一阵儿,再回来升了个辈分。
“菜还没成熟,小舅舅怎么来了?”任秋余拿着闻庭的杯子喝水。
于形从一个黑色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件衣服,他越过任秋余送到闻庭手中。
“我回去专门找到了这条裙子。”
闻庭一开始还很懵,在他认出来这条裙子后,脸色明显变黑了。
“你是……”
他还记得十六年前的那个人,青涩又胆小的模样让人心疼。
那时他父母健在,他妈妈喜欢把他打扮成洋娃娃,他在海洋馆里偷偷换下裙子,见到比他大的男孩,便把妈妈买的衣服送给那个人了。
他紧紧握着裙子,虽然是女孩子穿的,可他依旧喜欢。
这是妈妈留在世上不多的东西了。
“可以还给我吗?”他小心翼翼问。
于形笑着说:“我找到它就是要把它还给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闻庭好像很开心,又很难过。
任秋余打断了这奇妙的氛围,“庭庭你小时候穿裙子啊?”
“庭庭?”于形揣摩着这个称呼,他记得过年之前任秋余还不这么叫。
他又望向闻庭的房间和后院,后院拆下来的木板像是一张床。
他指着后院的木板问:“你们搞坏的?”
客厅中的两人不说话了,很显然,于形已经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于形上下打量着闻庭,“你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怎么可能!”闻庭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我跟他没关系,床太旧了,想换就换了。”
“有点意思。”
于形的两只眼要把闻庭看穿了,任秋余挡在他面前,浅色的瞳孔与于形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
他有种怪异的感觉,于形的眼神不对劲。
“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于形带着答案问。
闻庭已经到房间里去了,任秋余眯了眯眼,小声说:“他是我的,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回来还衣服。”于形觉得好笑,“不叫我小舅舅了?”
“看我心情。”
“该说不说,闻庭穿裙子的样子很好看,可惜你没有眼福。”
任秋余咬着后槽牙,他不可能叫他小舅舅了!
“你不准看,也不准想!”
于形觉得有趣,继续说:“让闻庭当你舅妈如何?”
“什么舅妈?”闻庭放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任秋余挡在闻庭面前,把于形的视线隔开,“他想让你给他找个媳妇,庭庭你有好人选吗?”
闻庭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人,还真有。
他附在任秋余耳边说:“秦书苗怎么样?”
任秋余一听,“好啊!现在就把他送过去!”
晚上于形说要暂住在吉祥村,点名要住在闻庭家,任秋余把他按在秦书苗家,“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你花点钱继续住在这里!”
“庭庭,他就是这样对待你们大老板的吗?”于形对着闻庭说。
任秋余顿时炸毛了,“谁准你喊庭庭了!”
眼看着小海獭要扑到于形身上撕咬,闻庭赶紧把人抱着往回走,不忘叮嘱秦书苗,“他就拜托给你了。”
一个是海獭,一个是白鲸,闻庭夹在两人中间也很难。
如果他曾经没有遇到过于形,他可以不顾对方的身份给于形一拳,可于形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一只白鲸,还是吉祥村现在的大老板。
任秋余不开心了,晚上他赖在闻庭的新床上,“你都不向着我……”
“你们都是海洋动物,要和谐相处知不知道?”
任秋余枕着一个枕头,抱着另一个枕头,“他看过你穿裙子的样子,我都没看过。”
委屈感像藤蔓一样包裹着他,闻庭想忽视都难。
“开玩笑,他绝对不可能看过!”
任秋余慢慢挪到闻庭身边贴着他,“他说他看到了,也许是你在换衣服的时候……”
闻庭一想,倒是有这种可能,“你想怎么样?”
“我也想看。”任秋余一张脸挤进了闻庭的脖子,“裙子回来了,你穿给我看一次好不好?”
闻庭严厉拒绝。
任秋余贴着他哼哼唧唧,夹子嗓子说话,像一个甜甜的小女孩。
“闻庭哥哥再穿一次,求求你了~”
闻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无表情拒绝,“滚蛋。”
任秋余撒娇了好一会儿也不起作用,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闻庭,抱着枕头小声啜泣。
嘴里嘀嘀咕咕说:“给外人看都不给我看……呜呜,偏心于形……”
“喂,说我什么坏话呢?”
任秋余抹着眼泪,“你别管我,我哭累了睡着就好了。”
闻庭叹着气,抱着任秋余的肩膀哄他,“小海獭过来看着我,我没有偏心任何人和动物,只是那条裙子太小了。”
任秋余“哇”的一声扑进闻庭怀里,“于形说要让你当我舅妈,我不允许!”
“我又没答应,你哭什么?”
“呜呜……于形他有技能,你现在不答应,明天也许就答应了。”任秋余哭得好伤心,“我不想你投入他的怀抱。”
“我没有……”
任秋余根本不给闻庭说话的机会,哭声逐渐变大。
闻庭无法,靠在任秋余耳边说:“我穿裙子给你看好不好?”
任秋余的哭声立刻停止。
“小海獭你假哭!”
任秋余狡黠地笑着,“说好了穿裙子,不准反悔。”
“啧,那裙子小了,改天重新买一件穿给你看。”
任秋余了解闻庭,错过了今天就不可能穿给他看了。
他又准备哭,闻庭及时捂住耳朵,麻溜下床找到那条裙子在身前比着,“你看,真的小了。”
裙子刚好遮住他的屁股,这怎么穿啊?
任秋余感觉鼻子一热,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他哄着闻庭让他穿上了不合身的裙子,又用哭声把人骗到床上。
最后按着闻庭,坏笑着说:“庭庭,我们试试新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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