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院子里四处皆是小石子，小石子划破皮肤痛得慌。
莫小虽生来又是最怕痛的，当即便有些眼红。
“汪汪汪！”阿灰奔出狂吠，站在离军官一米的距离。
“汪汪汪！”阿灰狼眼死瞪士兵。
“这狗倒是条好狗。”军官视线在狗身上绕了一圈，而后转移到匍匐在地的莫小虽身上，“将你的□□好，否则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另一个士兵上前呵道：“官府有令，征召新兵，凡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丁即刻入伍！”
“小子，起来跟我们走。”几名官兵围在莫小虽身旁。
“汪汪汪！”
阿灰飞奔上前，咬住士兵的衣服。
“该死的畜生！”军官皱眉拔刀。
“阿灰。”
阿灰嗷呜一声松嘴往回撤，那刀差分毫便能砍掉阿灰的尾巴。
一众士兵的视线转向出声之人。
上官立安注视着人群，面无表情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阴郁之气更重，让军官心生不悦。
“又是个瘸子？”军官翻开籍贯册，又看向还趴在地上的人。
“将地上的抓起来。”
随着军官的话，士兵将狼狈的莫小虽提起。
莫小虽眼睛红红，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众人一倒喝，这男人怎长成这样。
军官看向莫小虽的腿，这人不是瘸子。
这户人家的男丁只有一个瘸子。
“你是谁？”军官呵问莫小虽，一手便捏上莫小虽的脸，眼底满满的不怀好意。
上官立安眸光瞬变，他忙低头藏住戾气，瘸着腿走上前，弯腰抢话道：“军爷，他是我朋友，籍贯不在这处。”
粗糙的手指摩擦着莫小虽的皮肤，莫小虽恶心的不行，可眼下这场景让他不敢动弹，他眼中抗拒分明。
听闻上官立安的话，莫小虽使劲儿点头，“是啊，我就是来看看他。”
军官呵呵笑了俩声，收回手前又掐了一把莫小虽的脖子。
激得莫小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压着莫小虽的两个士兵同样用着淫邪的目光盯着他。
“瘸子，我有问你吗？”军官收回手，转身便是倏地一脚。
“汪汪汪！”阿灰扑到军官身上。
军官速度一慢，便被阿灰扑倒，他大惊失色，只见阿灰张着獠牙，仿佛下一瞬便要咬死他。
士兵们纷纷拔刀，现场一片混乱。
莫小虽慌得跑到被踹趴下的上官立安身旁。
“你！你怎么样！”
上官立安表情难看，大喊：“阿灰！阿灰！”
“嗷呜！”
“嗷呜！”阿灰眼睛湿漉漉。
阿灰一跃而起，直奔院外。
阿灰跑了。
军官被手下士兵扶起。
他脸黑如锅底，提刀便砍向上官立安。
莫小虽惊慌失措，拿过身旁的一根木棍便挡在上官立安面前。
木棍被轻易砍断，莫小虽震得手疼，跌在上官立安身上。
刀距离二人只剩几公分，军官停下，眼神凶狠地盯着俩人。
莫小虽紧抓着上官立安的衣服，脑袋埋在上官立安肩膀处，身子抖得不像样子。
上官立安忍住疼痛，唇齿死咬，紧抱住他腰身往侧边一滚。
“老大，不若先带回军营，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一名士兵说道。
军官收回刀，压下杀意，看向如同蝼蚁的二人，语气狠厉道：“去外头带一个上官村的人进来。”
村人进入院门口，胆颤不已。
“这人是什么人？”军官问村人。
平白无故多个人出来，军官不是傻子。
“他是瘸子新娶的媳妇。”村人缩着脖子讲完。
军官眯着眼又打量莫小虽，“果然是个做娘们儿的料。”
莫小虽早吓的浑身软趴趴，听着军官侮辱的言语，只是眼底闪过愤怒。
“既然是瘸子新娶的媳妇，那就是瘸子家的人，即刻起随瘸子一同入伍！”军官向上官立安下着通告，“至于那只狗，见必杀之！”
趴在地上的上官立安抿唇不语，强撑着身子将自己和莫小虽带起来。
上官村的成年男丁除了下不了床的，全被征召。
-
莫小虽苦着张脸跟在上官立安身旁，村人纷纷没了精神，个个垂头丧气。
陆陆续续不少村子的男丁都被抓进队伍。
人数庞大到了上千人。
上官立安本就腿瘸，现如今走的更是慢，只能掉在队伍后头，时不时被士兵一脚踹趴在地上。
紧接着莫小虽便要来扶上官立安。
士兵皆笑着，“那人还真像是个娘们儿，懂得照顾他家汉子。”
莫小虽将这等闲言碎语抛之脑后，拉着上官立安快些走，若是再跟不上，又是一顿教训等着上官立安。
“靠！”莫小虽骂了句脏话，穿越没几天就被抓去当炮灰，什么气运。
像他们这群人，明面上说是士兵，实则就是炮灰，否则也不会连六十岁的老头和上官立安这样的瘸子都要。
上官立安被打了好几顿，脸色已经苍白，莫小虽担心不已。
莫小虽跟上官立安虽有些矛盾，可上官立安毕竟是莫小虽在这里最熟悉的人。
“你再撑着些，那群人说快到军营了。”莫小虽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一半力气都放在了莫小虽身上，莫小虽被压得不行，只得咬紧牙关一直强撑。
连莫小虽自己都惊呆了，自己居然能扶着上官立安走这么久......
上官立安看着他的头顶‘嗯’了声，与一身的疲惫相比，是他那亮的渗人的眼睛。
终于，一座军营出现在众人面前。
西北军营，南朝最大。
今日新征召的士兵被安置在新军营，一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人群。
莫小虽仿佛看出了眩晕，若不是还搭着上官立安，他怕是要直接晕倒了。
上头的人开始讲话。
说了些什么，莫小虽听不见。
在后头的人皆跟他一样不明所以。
人群哄哄闹闹，各各军官前来认领新兵。
前面的人纷纷随着军官离去，莫小虽他们这处位于中后段，但也未等多时，一个军官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正是负责征召上官村的那个军官。
“从这里到这里的人，都跟着我走。”
军官往前走，莫小虽和上官立安随着人群一起走，这群人大概有两百来号人。
军官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大帐篷内。
“你们所有人住在这个帐篷里面，每日卯时起床训练，亥时睡觉，听见了吗！”军官大吼，威严的视线看向每一个人。
“听见了。”淅淅沥沥的回应声。
莫小虽没说话，他很恶心这个军官。
因着天色已晚，接下来便是睡觉。
两百个人住在一个帐篷里，这画面想想不要太美好。
说是帐篷，可还四处漏风，只顶部挡着毡布防雨水，四周是木头围起的围栏。
莫小虽觉得，这就像是个羊圈。
军营真是不把他们这些人当人啊，晚饭也不给吃。
莫小虽肚子咕咕叫，今日耗费了太大的劳力，肚子早就饿扁了。
他看向一旁沉默的上官立安，问道：“你饿不饿？”
上官立安没说话，闭目养神。
莫小虽闭了嘴，好吧，自己说了个废话，这个时候应该很多人的肚子都是饿的。
莫小虽和上官立安睡觉的位置位于最边上，可他们的身旁依旧有人。
他往上官立安身旁挤了挤，不想挨着旁边那个打呼噜的男人，真是吵的让人睡不着觉。
上官立安起身与他换了个位置，沉声道：“睡吧。”
即便是换了个位置，也于事无补。
莫小虽贴着上官立安在呼噜声中疲惫睡去。
夜很漫长。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睡在外围的人皆被淋湿，就算上官立安尽力护住莫小虽，莫小虽也不能幸免湿了小半。
“铛铛铛！”
士兵敲着铜锣，“卯时已到。”
“铛铛铛......”
两百号人睡眼朦胧被吵醒。
莫小虽揉了揉眼睛，张不开眼，好困。
军官随之喊话：“我数三下，再不起者，处军棍二十！”
这严厉的一声不少人听见了，本来睡眼惺惺的人群顿时激灵。
只莫小虽还在出神。
上官立安忙扯着他站起来，半搂半抱着他。
周遭不少人看向二人，眼神不言而喻。
军官本就对莫小虽有别样心思，眼神也往那外围飘去。
这小娘们儿，半搂半靠着人可真是诱人。
莫不是昨晚被疼惜了一番，今日累的起不来。
淫恶的念头冒出，便止不住。
新军训练第一项便是饿肚子。
上千号人开始训练的第一个早上是饿着肚子训练。
莫小虽肚子在翻腾抗议，他捏捏肚子，随着队伍一起做砍刺运动。
‘系统，我真的快饿死了！’
‘宿主，系统无法干预现实世界噢~’
噢噢噢，噢个锤子，莫小虽真想一棍子敲在系统脑袋上。
‘你非得等到我饿死？！’
‘滴，经系统预测，宿主不会饿死噢~’
一个早上过去，不少人晕倒了。
莫小虽也是其中一员，上官立安就在他身旁。
两人成了废物团体的一员。
之前他们还算是炮灰预备役，现在便是妥妥的炮灰一员。
没有晕倒的新兵都被重新组织，编排入队。
而剩余的三百来号人，统统塞进炮灰帐篷，每日吃一顿稀汤吊着命，等到开战便把他们这群人送出去当‘前锋’。
除了吃‘白饭’，他们还有别的任务，就是做饭。
跟真正的炊事兵不能比，他们主要做的是烧火砍柴洗菜切菜。
莫小虽被分配在了洗菜的岗位，而上官立安则是劈柴。
劈柴是体力活儿，他一日吃的少，哪里有力气，时常便遭打炊事兵殴打。
一起干劈柴活儿的人皆是这般会被殴打，可上官立安总是被打的最惨的一个。
劈柴活儿是三日一轮换。
这日子在半月后轮到了莫小虽头上。
“我肯定会打的很惨！”莫小虽躺在地上，与身旁的上官立安诉苦。
想到自己要被殴打，莫小虽心中便害怕，好痛的！
“让你家男人替你去呗。”隔壁的炮灰甲说道。
关于莫小虽和上官立安的‘关系’，在军营里不是什么秘密，军营中玩儿男人的不在少数，但像他们这般成了亲的却是没有。
是以，很多人瞧不上他们俩。
可是把莫小虽给气惨了，不过莫小虽事后就想通了，才不搭理他们。
有人在莫小虽身后兔子兔子地喊，莫小虽也当没听见。
大家都是炮灰，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莫小虽无视掉炮灰甲的话，他可没想过让上官立安替自己去。
“你跟我形容形容，那种感觉有多疼啊，也好让我有个准备。”莫小虽语气可怜巴巴，声音又软，像是在撒娇。
上官立安抿唇，只道：“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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