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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13—入学

2013

九月一日,大小学生的噩梦往往从这天开始,告别了美丽的假期,再也不能一觉睡到自来醒,再也不能胡吃海喝围着巷子转,学校有严厉的老师,有难吃的饭菜,有做不完的功课,还有可恶的课间操。

丁知乐做小学生时,课间操只是七彩阳光,初中的课间操却是操场两圈跑步。平时和李良月乱蹿,丁知乐从不用脚,腿像废掉的,半圈下来呼吸不稳、气喘不停,喉咙和脸蛋一起着火。

可能是缺乏体育细胞,可能肢体过于僵硬,三百米后丁知乐光荣身退,退到一侧的花坛旁。育英初中部和高中部以人工湖“望月湖”而隔,初中部有自己的小操场,考虑到初一头次跑步,初中部校长把操场让给初一,初一共十五个班排不完四百米跑道,初二十五个班排下后略拥挤,奔跑速度很慢,鲜少有人支撑不住。

丁知乐是奇葩,躲在花坛旁显眼,干脆挤进花坛里边,蓝白色校服被绿叶遮去大半,只微微露出边角。

育英中学校服分为秋冬两套,夏天备有短袖,蓝白为主,跑步、大型活动必须统一着装,平日里则有班级学生干部和班主任监督,初秋的天气尚未褪去高温,太阳灼灼烧着,藏在树丛里浑身尽是汗。

班级是按八月底开学考成绩分配的,丁知乐小学是区实验,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语数英三门很平均,被分到了初一九班。

九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老师,教数学,两道眉毛又浓又黑,眼睛炯炯有神,和他对视时,总有被他看穿一切的慌张无措,几十分钟的相处下来,丁知乐直言完蛋了,这老头像巫师一样可怕。

丁知乐以往的学生经历夸张,挑衅老师的权威,无视班级纪律,是不折不扣的刺头,可张强,九班班主任,那种散发着暗黑气息的形象令她畏惧,她在暗暗思考,还是先老实做人谨慎行事,待探清底细后再做自己。

李良月同在九班,李良月的爷爷是育英优秀教师,去年退休,李良月不止一次在丁知乐面前感叹过,老天不亡她,要是挂到老头膝下,她这个好汉指定被大卸八块。

要被大卸八块的是可怜的丁知乐,据小道消息传言,她后妈葛欢教初一英语,哪个班不清楚,但是英语办公室和九班同一楼层,都在二楼,碰面的机会极大。

丁知乐和后妈后哥哥闹了那通后,晚上就被丁凯莉的小男友接走,周有才不放心连着两天在丁凯莉那儿打地铺,亲妈丁凯莉溺爱丁知乐,游乐场小裙子肯德基组合套法,又有周有才两个电话做保证,丁知乐勉强同意开学后回周有才家小住。

周一归周有才,为了保证开学顺利,丁凯莉周末就送丁知乐回老周家了,晚七点,丁凯莉没上楼,但是给老周打了电话,“你要是敢亏待我女儿,我拿刀把你砍成肉沫”,老周态度很好,乐呵呵地接过书包,轻言轻语关怀了丁知乐几句,后妈做了丰盛菜肴,杨文帆也打了招呼。

早上丁知乐骑粉色小电驴,杨文帆骑山地车,两人全程无话,各哼各自的歌,车区放车时,杨文帆提了一嘴“谁出来的早谁先等着”,丁知乐哼了两声代表了解。

不知抽什么疯,丁知乐总觉得杨文帆这人阴阳怪气,看似大度又谦让,实则肚子里有无数条害虫阴暗爬行,隐藏本领,待到别人失势,一口吞下血肉。葛欢这个后妈她有的是招对付,这个头顶虚名的后哥哥难啊,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没有恶毒话能击溃他。

丁知乐在复盘悲催的重组家庭,两眉紧锁,左手食指敲击右手食指,忽地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瞳孔放大的一瞬,李良月豪爽的大笑声响彻跑道,丁知乐怦怦乱跳的心找了个下坡安放。

“偷跑不喊着我,可恶。”李良月揪起丁知乐领子,丁知乐反手扣住她手腕,右手压她右手,嘴里输出不断。说好的小心做人呢,就这大嗓门就这憨笑,十米开外都能听清,张“阎王”正等着抓典型立威呢,猪头队友上赶着送人头,无药可救。

两人辩驳,高个白皮少年半弓腰从整齐划一的队伍流出,班主任们跟了一圈,正在体育场正对面闲聊,距离丁知乐所在花坛两百多米,有剧烈呼气的,有挺着啤酒肚擦汗的,各班的体育课代表在队伍前半部分,外圈最后排有人溜出不易发现。

初中部的校服和高中部不同,虽是蓝白,初中部是偏浅的蓝色,像天空蓝,高中部的蓝是深蓝,像傍晚时分的深海。初一初二初三的校服也存在细微差别,初一的袖口有两道白杠,初二衣服下半部分有白色斜纹,初三的袖口是一道白杠,面前一米八的男生衣服有斜纹。

小学时候男女生身高没有太大区别,到了初中,男生个个像推了加速剂,猛地往上蹿,一个月不见,就有人高上同伴一头,丁知乐班里的男生还处于小猴阶段,和丁知乐一米六的身高相差不大。眼前的男生像小白杨一样挺拔,头发没修平头,剪的时下最流行的碎盖,他低下身子,像蓄势待发的弓箭,阳光的衬托下,系小白鞋的修长手指分外亮眼。

丁知乐的角度能看到他的侧颜,雪一样洁白的面容,圆框眼镜架在鼻梁,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太阳刺眼,他停下系鞋带的右手,轻揉眼睛,嘴角的漩涡时隐时现。

李良月抓过丁知乐胳膊,嘴唇颤抖着,脑袋歪在丁知乐肩头,压抑住的嗓音仍分外响亮:“丁念念,你快听,我好像要得心脏病了。”

晚自习上到八点半,大约八点的时候,丁知乐小腹涌起酸涨,小石头击水涡般一圈圈往外绕,额头的冷汗不停,趴在桌子上休息,值班班长在黑板上记了丁知乐名字,同桌戳戳她胳膊提醒,丁知乐抬起苍白小脸。

丁知乐不近视,抬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黑板上的字,小腹的酸痛仍在继续,腰背也有了麻麻的感觉,疼痛挟持着她的头颅,“啪”的一声继续俯下,不就是被张强教训,不差这顿,跑操偷跑也就站了一节课。

班主任张强本该待到八点半,据说有急事要处理,值班班长坐到讲台暂管理班级,教室极静,没有人交谈,亦没有板凳桌椅乱动的声音,台下尽是埋首课本的身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趴下的丁知乐。

黎一诺小学做了六年班长,管理经验丰富,丁知乐这种是明显的坏学生刺头,既然班主任赋予她管理班级的权利,她就好好利用。每层楼有公共电话,黎一诺拨下本子上的电话号码,张强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说如何惩罚,只说明天的数学课会讲班规。

丁知乐趴到八点半,黎一诺没再理她。

李良月比丁知乐高,在她后面几排,下课后第一时间跑到前面,嗓门分外响亮:“阎王跟班走了,别装了,起来吧,我请你吃辣条。”

丁知乐小脸发白,嘴角抽搐:“要印度飞饼。”

李良月踉跄两步,挂在嘴角的笑意秒收,眼前的丁知乐和小区重病的贾奶奶有一拼,脸色不正常,嘴唇没有血色,精神气儿堪忧,莫非被后妈后哥哥气出了急病,她越想越害怕,挂铅的两腿被逼成飞毛腿,不过几分钟,就跑到了几百米外的车区。

每个班都划分了车区,九班的车区空了大半,瘦削的少年停在车道,见到李良月大汗淋漓,背后几百米外没有小公主身影,心里七上八下,没有犹豫就把话抢在了她前面:“丁知乐呢?”

“你去……”

与此同时,李良月喉咙冒烟,声音有了哭腔。

杨文帆没等她缓过气,放好山地车,小跑着往初一教学楼冲,李良月双手叉腰,喇叭一样的喉咙疯狂释放魅力:“九班二楼二楼二楼!”

江新中学与育英中学完全不同,江新管理较松,老师们注重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对于收发作业、迟到早退问题不实行体罚或者强迫性惩罚,而育英不同,方方面面严格要求学生,学生不准迟到不准课上交谈不准睡觉,一经发现回家反省或请家长喝茶。

青春期正是叛逆的时期,他们十几岁,刚脱下幼稚的小孩视角,精神领域遭受巨大冲击,童话是骗曾经的他们的,而复杂的成人世界又将他们横亘其外,他们急于证明自己懂事了,可成熟的内里却是空洞的,知道行为正确与否,却不知道这套正误法则是人为制定的。

不过一天,杨文帆就觉得育英压抑,像是有荆棘缠在身上,他们不在乎学生的身心,不在乎独立思考能力,学校的管理者举着正义的旗帜,或许兴趣的彼岸确有沼泽,可求知的野性也被仗杀殆尽。他不知道对不对,他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丁知乐咋咋呼呼,有什么样的看法就做出对应的选择,开学第一天和班主任干架实在是意料之中,杨文帆长顺口气,船行逆路,他得想着帮她扳过来。

开学第一天大部分学生对学校的排斥情绪极重,铃声一响就百米冲刺火速逃离了,几个例外的在讨论数学题,张强讲题思路清晰,但是步骤跳得快,课堂气氛略压抑,好多疑问还在心头,题目已经转到下一题了,可能想给班主任留下聪明的印象可能羞于发问,几个相识的伙伴围着桌子在讨论。

丁知乐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新生不熟悉彼此,交流只限于座位附近,男女孩们自然看到了放学还在睡觉的同学,他们用眼神示意,热切的同理心却在犹豫中延迟。

杨文帆进门就看到了丁知乐,她抱着小腹,脑袋坠在书桌,肩膀有抖动的弧度,杨文帆拍拍丁知乐的桌子,击打声传到她耳朵里,丁知乐愕然抬头。

水滴挂在丁知乐额头,压得她头颅向下,她嘴唇紧绷,脸色白似一张纸,一吹即破,而相互崩锁的臂弯在抵御疼痛。

杨文帆从丁知乐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委屈,可这种情绪之外是倔强,她的牙齿紧绷,发红的眼圈仿佛在提示他,你可以救我,但不许怜悯我。

云江晚间有风,离班前杨文帆穿了外套,杨文帆脱下浅蓝色外套,校服号码是自己定的,他要了大号,穿上去能没过屁股,可现在他把外套递给了丁知乐。

“你穿上,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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