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蓁蓁将韩笑语送走后,回到小院,一进门就高声道:“出来吧,一直躲在暗处没意思。”
话音刚落,一红衣便出现在小院当中,开口道:“离殃,真是好久不见。”
离殃、谷蓁蓁,一个与妖打交道的名字;一个是与人接触的名字。
“朱堇?百年不见,你怎变成这般?”谷蓁蓁惊讶朱堇的变化之大,想不到她身上散发的妖气竟然能改变,与之前大不相同,难怪自己认不出来。
“只叹这世事无常,我妖力尽失,这才恢复不到一成,你认不出也不奇怪。”朱堇苦笑道,接着说:“这几日我一直在这附近,只是见你有客人在,不好叨扰。”
谷蓁蓁闻言,知晓她说的是韩笑语,说道:“我于悬崖底下发现的她,说来也巧,她的模样竟与你有些相似,便救了她。”
“与我相似?那我可要见上一见,只可惜晚了一步。”朱堇说道,面露惋惜之色,继续说道:“你这里还有帝流浆没有?我身体受损,这十几年妖力恢复极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来找你的。”
“你来晚了,仅剩的那些全给她用了。”
“那还真是不巧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你竟能给一个不相识之人,我可不信。”朱堇说完,扭头便进了屋,先从韩笑语住的屋子里翻找,准备在去谷蓁蓁的屋子时,被谷蓁蓁拦下。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骗你作甚?”
朱堇叹了口气,靠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十几年前,我被国师所伤,不知他用了什么法阵,让我身受重伤,伤及了根本,最后连我的爱人都没能保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现如今,妖力提升不了,我还怎么报仇。”
“帝流浆没了再去找便是,至于你的爱人,节哀吧,人各有命。”谷蓁蓁笨拙的安慰,一把将朱堇拉起来。
“我早些来找你就好了,或许还可以救她一命,晚了,一切都晚了。”朱堇喃喃自语,走进屋子,倒在了床上。见谷蓁蓁没有离开的意思,冲着门口的谷蓁蓁说道:“我们何时出发去找?我还有很多事要办,能不能早点启程?”
谷蓁蓁白了一眼,开口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那自然越早越好,明日便出发吧,算我欠你个人情。对了,这次去蒲析湖,顺便去一趟行镜琼明那里,应该来得及。”
谷蓁蓁没多问,阖上门去收拾东西。
这边,韩笑语写完信去驿站,信还没送出去,便碰见韩飞琼派的人。只见来人身着侍卫的衣服,看见她,行了礼,说道:“韩小姐,大公主找了你许久,你终于露面了,烦请韩小姐与我一同回去,我也好向大公主复命。”
“不急,我稍后会与你一起回去,哦,对了,这封信你先拿好了,我回去收拾收拾。”韩笑语将信封交给来人手中,随即用轻功跑出几米开外,那人还愣在原地。
“媿易,我们现在就走,我表姐派人来找我了,再慢点我就要被带回宫了。”韩笑语直接从窗户翻进来,吓了媿易一跳,好在她反应快,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同骑马离开客栈,朝着州陵的方向奔去。
那人见韩笑语迟迟未归,去客栈寻找,没想到人去楼空,只得拿信回去复命。
韩飞琼读了信很生气,却又不能将怒气发泄到手下身上,拿起一个漆器狠狠砸下,发出很大的响声,漆器已四分五裂,她才减轻些怒意。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由着她去吧,派几个身手好的暗中保护着,再跟丢的话你们的人头我也丢了!”
挥手让手下告退,她才放松身体倚靠在凭几上,右手扶额,思索着该怎么向母后交代。
“儿臣拜见母后,手下的探子回报,笑语已找到。”韩飞琼向王后行了礼,然后跪坐在王后身旁。
“找到就好,什么时候回王宫?”
“笑语或许是许久没出宫,想在外面多待几天,这不,和国师的徒弟媿易一起去州陵了。”
“州陵,那里紧挨着蒲析湖,离王都有几日的路程,虽有些远,但有媿易在,也无妨。随她们去吧,真是女大不中留,总想着往外跑。”
“母后放心,我已派人在暗中保护。宫外新鲜事物多,女孩子家好奇,难免贪玩。”韩飞琼说着,似是想起什么般:“母后,笑语在来信中提过,她受了伤,幸得一女子救治,她想好好感谢人家。”
“哦,笑语可有提过那女子现在何处,外面定要备厚礼登门道谢。”王后说道,随即问道:“笑语受伤严不严重?你怎才和我提及。”
“她信中提过那女子名叫谷蓁蓁,住在深山之中,是位医师。身上的伤已好全,她能去州陵,想必身体已无碍。”韩飞琼回道。
“那便好,至于答谢,得空你替笑语去一趟吧,好好赏赐!”王后说道,遣退了宫人,示意韩飞琼附耳过来,贴着韩飞琼耳边说道:“笑语并非韩将军的血脉,其中另有隐情,你若想继承大同,手上不可没有兵权,韩将军日后若是不肯站在我们这一边,你也得做好打算。”
韩飞琼听了震惊不已,没坐住差点摔倒在地上,王后扶了一把,这才稳稳坐住。王后接着说:“你知道的,四位将军中韩将军与咱们最为亲近,但因为身份只能镇守边疆,上将军只服王上,另外两位摇摆不定,你嫁与左将军之子季丰玉,拿下兵权,也算是你的筹码。”
“母后,儿臣自有安排,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同样都是父王的儿女,大王子与二王子都有自己的封地,儿臣却没有,儿臣实在心有不甘,定要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顿了一顿,坚定的说:“儿臣定要开辟出女子的道路,谁说女子不可为官,儿臣坚信女子也可打天下。”
“不愧是我的女儿,只是,你想好如何去做了么?”王后赞道,投下期许的目光,想当初自己的王后之位也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这些年,没有王子傍身,为了守住这个位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所以当女儿有野心时她一点都不奇怪,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自在。
“儿臣已有计划,还得慢慢筹谋。”韩飞琼望向王后,眼中满是自信,还闪过一丝奸诈。
“好好好......”
韩笑语与媿易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渡口时,天已渐黑。去州陵必须走水路,现在无船,两人决定先在附近找地方睡一晚,明日再启程。
两人沿着河岸走,没走多久便见前面有亮光。媿易开心的说:“前面或许有人家,是客栈也说不定,我们不用露宿了。”说完便朝着那亮光飞奔而去,韩笑语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媿易来到小院子前,喊了几声没人应,便翻墙跳进院中,走到亮灯的屋子前,刚准备抬手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旖旎之声,听其声线,像是两女子,一时尴尬,连忙退出来,站在院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韩笑语这时跟了上来,见媿易站在这里也不出声,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求宿。于是便开口高声道:“有人吗,我们想......”
还没等她说完,自己的嘴便被媿易捂住了,她的力气很大,让韩笑语一时争不脱。媿易想把韩笑语拉走,却见亮灯的屋子里,有人开门出来。是个女子,她打开了院门,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俩。若是谷蓁蓁在的话,定能认出这是好友琼明,屋里的另一位则是行镜。
“这么晚了,打扰别人睡觉真是可耻,有什么事情快说。”
“我们想借住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开,还请行个方便。”韩笑语争脱媿易的手,见对方只草草披了件外衣,想到打扰了睡觉了,立马道歉:“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睡觉,只是来晚了,没船渡河,所以才叨扰你,还请海涵。”
“你们随我进来吧,那间屋子还空着,你们就将就一宿吧。”琼明好心没拒绝,指了亮灯对面的屋子,对她们说道,便准备进屋,末了还不了句:“好生睡觉,别来打扰我。”
“多谢姑娘。”韩笑语拉着媿易进了屋,点上油灯,屋子里倒是什么都有,却只有一张床。韩笑语到不嫌弃,直接和衣躺下,留媿易还站在那里纠结着。
“媿易,你站那干嘛?上床睡觉!我不嫌弃你,明日还要坐船赶路呢。”韩笑语没好气的冲着媿易说道,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媿易纠结了一会还是躺下了,两人就这么穿着衣服睡下了。见韩笑语睡的正香,媿易却是辗转难眠,脑子里回荡着刚刚听见的旖旎,竟是两个女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人叫醒的,两人睡意惺忪,媿易去开门,是琼明,“我们早饭做多了些,你们过来吃点。”她撂下话便走。
“她人真好,还有早饭吃,洗漱一下便过去吧。”韩笑语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待两人来到正屋,韩笑语这才知道她们说两人住在这里,客套之后坐下吃饭。媿易扫了一眼对面,那两位女子正常吃饭,但从她的眼里看过去总觉得不正经。不由得摇摇头,以扫去脑子里不正经的念头。
对面的行镜见状,问道:“可是不合胃口,只是些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见谅。”
“没有的事,味道好得很,只是她受了伤,丧失了味觉,吃什么都没味道。”韩笑语见媿易愣在原地,替她找了补。
琼明不屑一顾,只冷眼盯着媿易,媿易被盯得无处可躲,几口扒完饭,拉着韩笑语离开。
“你这么急干什么,人家一片好意,就算难吃也不能摇头呀,真是没有礼貌。”韩笑语被媿易拉着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们还是早点去找船过河罢,我在那里待的不自在。”
“走走,去找船。”
“你怎么对那位带着桃木剑的姑娘摆冷脸,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借住一晚而已,何至如此。”行镜将琼明的脸掰至与自己面对面,柔声说道。
“你难道不知,我为何生气?”琼明继续冷脸,随行镜摆弄自己的脸,她想起昨晚的房事被那小丫头打扰就气愤。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把人家吓得都不敢吃饭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别生气了。”行镜轻揉琼明的脸,宠溺的看着她,眼眸中只有她对面的人。
“哼,昨晚被打搅没尽兴,我们今日再来。”说完,琼明抱起行镜便往屋里走,刚到门口便停住,面露不悦,暗道:不速之客,真是扫兴。
行镜从琼明身上跳下来,出去迎道:“离殃,朱堇,你们两怎么来了?屋里坐。”
说完,将她们迎进门,琼明从厨房端来茶水招待。
谷蓁蓁说明了来意:“我们准备去蒲析湖找帝流浆,还未到帝流浆成熟的时间,就先来拜访你们。”
说完,将她们迎进门,琼明从厨房端来茶水招待。
谷蓁蓁说明了来意:“我们准备去蒲析湖找帝流浆,还未到帝流浆成熟的时间,就先来拜访你们。”
“既如此,那便住下罢,只是只剩一间空房,你们......”行镜有些犹豫,听闻朱堇有爱人,贸然让她们住一起不太好。
“无妨,我栖在树上便可。行镜,不麻烦你们,你和琼明好生歇着,我们在这住一晚便走,帝流浆得好好守着,免得被他人抢了先。”
“也好,只是朱堇姐姐,出了何变故?你带在身边的那位人类女子呢,怎不见?”行镜察觉不到朱堇的妖力,疑惑道,更好奇她的恋人。
“说来话长,等我恢复之后再与你们细说。”朱堇没说其他,进屋关了门。
行镜与琼明望向谷蓁蓁,谷蓁蓁瞟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开口道:“似乎是受到国师的迫害,连她的恋人都没保住,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知。”
行镜与琼明闻言,望向朱堇的房门,叹口气便进了屋。谷蓁蓁独自在外,化成鸟飞上了树,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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