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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打赌

高三毕业典礼,当然是让阮颐过来。即便她现在是高三,即便她马上要踏入高考的战场,学校都舍不得放她走。甚至听说,有个老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她哭,“你要是走了,谁给我写稿子啊?”

阮颐一身墨绿色的包臀鱼尾礼服,在太阳的照耀下,展现女人的魅力。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摇曳生姿。

而她的主持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跟她一起搭档的男主持人是高二新晋,听说还追求过阮颐很久很久,奈何人家要求太高,他达不到。

代表高三学生演讲的是长时间榜一的关优楠,而这位女大佬最广为流传的事迹是——孝顺。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父亲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学校每次大考都会奖励全校前十的同学,还有进步最快的同学,奖金也是很可观的。

为了搞钱,她有一次考试完全避开了所有的正确答案,语文答题卡甚至全部写错了位置。那一次,她超越常年倒一的同学,成为了倒一。

校长和班主任连夜家访,生怕她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她可是香饽饽,是两只脚都踏入国内最好大学的人。

关优楠什么也不说,在下一次考试又直接夺得榜一。这么算来……两个一等奖都被她拿走了……

她在台上发言,每一句话都值得人精雕细琢,每一句话都斗志昂扬。台下的老师都忍不住叫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呐!”

“多少年没有出过这么个好苗子啊。”

“这一届高三的前五都很不错,关优楠,韩书宴,方嗣骄,刘语嫣,林岫。这几个,个个不错。看样子,我们这上华清和京云的不少啊!”

“嗯,尤其是这关优楠和刘语嫣。两个女孩子在理科常年占据前五的宝座,实属不易!”

沐惊凡在人群中望着台上的关优楠,却觉得怎么都让人挪不开眼。她属实算不上现在标准上的漂亮,皮肤不白,又很瘦得可怜,身材比例也一般……可是,她有独属于她的魅力。

每一个女孩儿都有自己的美,美从来不被定义。

紧跟着阮颐最后的结束语,“愿岁并谢,与长友兮。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愿你千山暮雪,海棠依旧。”所有人才知道……高中三年是真的过去了。

他们的青春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多想时间就此定格,可是……无能为力啊。

所有学生一窝蜂地原地散开,各自手捧鲜花寻找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也有人在毕业门前拍照,满脸的笑容却隐藏不住眼里的泪花。

沐惊凡在人群里穿梭着,双眸四处搜寻,像是一不小心闯入陌生世界的小鹿。

终于,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韩书宴!”

她惊喜地大喊,少年在光下转身,一头柔顺的头发随之而动。多好啊……少年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炽热。

韩书宴向她走来,弯下腰平视她。他就像是逗弄小朋友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沐惊凡清嗓,脸上飞起两抹云霞。她拿起手里一捧红得娇艳的玫瑰花,说:“韩书宴,站好!”

韩书宴听她的话,站起身来。沐惊凡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多的男孩儿,心里五味杂陈。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送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韩书宴勾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是个痞痞的狼狗一般。“沐学妹,别抖啊。”

沐惊凡有些嗔怪他,“别吵!”再看,她的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烫的吓人。

她一本正经的严肃地把花儿拿起来,递到他面前,“咳咳……高考加油。”

韩书宴没有接过花儿,显然,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个。他——不满意。他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她,“沐惊凡,知道送红玫瑰什么意思吗?”

一旁在吃瓜的刘萱萱突然从两个人中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红玫瑰代表着我热烈的爱你,我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坚贞不渝。”说完,她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把两个人的手臂靠起来。

沐惊凡被她这么一说,只感觉手上的那束花好烫手,“咳……”

韩书宴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知道了?”

沐惊凡低头,恨不得抠出两室一厅。“嗯。”

韩书宴又重新弯下腰,再也不掩饰他那充满情愫的双眼,“小祖宗,还送吗?”

韩书宴的双眸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此刻却清明得不像话。沐惊凡仿佛要被吸入漩涡里,她鼓起勇气,红唇微启,吐出一个字,“送。”

可就是她的这么一句话,把他所有的伪装全部卸下,重新搅浑了那潭水。

沐惊凡把花塞到他的手里,红着脸跑到一边去。韩书宴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那一束娇艳的红玫瑰。一旁的刘萱萱又重新探出脑袋,一脸姨母笑。“我就说吧——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

旁边一个女生弱弱地问:“那……徐淮怎么办?”

刘萱萱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黄瓜,咬了一口贼兮兮地笑着说:“三个人幸福得生活在一起。”

韩书宴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沐惊凡的倩影。张褚麟飞奔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看到韩书宴手上的花,更是起了玩心,“哟……这是谁送的——红玫瑰啊?最关键的是,我们这宴哥还收了啊?难得难得!”

韩书宴恼了他一眼,护好手中的红玫瑰,“闭嘴。”

张褚麟识趣地做了个缝嘴巴的手势。

没两下子,阮颐提着长裙款款而来,愣是走出了二米八的气场,“呀!阮颐大美人!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阮颐只是挑挑眉,对着张褚麟说:“别打趣我,一起去拍张照片吗?”她眉宇间很英气,攻击性有些儿强。尤其是,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像是媚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韩书宴不说话,只是环视着周围,寻找沐惊凡的身影。阮颐双手环胸看着他,一头卷发微微倾斜,颇是媚女子风采。

张褚麟就在一旁看好戏。

阮颐也是有些受挫,有些忍不住脾气,她好歹也不差!却在韩书宴这儿屡次受挫,“喂,我又不对你怎么样。好歹也是认识了两年的同学,拍张照片你又不掉二两肉。你家那小姑娘又不会跑,你迟一些也没事。”

张褚麟捂着肚子憋笑,却还是忍不住这对欢喜冤家,“哈哈哈……哈哈哈哈——难得,阮大美人能说出这种粗话。韩书宴,要不……你就从了她吧?”

韩书宴抬眸,眼里第一次透露着不耐烦,语气更是不善,“滚!”

张褚麟悻悻地摸了摸鼻头,撇撇嘴不再说话。

阮颐把礼服拎起来,露出一双白嫩的双足。双足穿着一双白色珍珠高跟鞋,显得她更加贵气。她转转脚腕,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

韩书宴自然是注意到这个事情,虽然他不爱和别的女孩儿亲近。但是,好歹阮颐是他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他冷漠地开口,“要拍照就快些,走吧。”

阮颐早就找好了今天学校雇来的专业摄影师,两个人站在毕业门前,随着摄影师按下按键……青春也就在此刻定格,成为了相册里的回忆。

毕业典礼过后,就直接放学了。韩书宴把那束玫瑰花放在床头,伴随着玫瑰花的芳香入了甜腻的梦。这一觉,算是睡的安稳。等他醒来,已经见太阳落了一半。

沐惊凡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小半天,甚至陪沐泽恩看了会儿奥特曼。

随着手机特殊铃声的响起,沐惊凡惊喜地拿起手机,却又怕今天送花的事情让两个人的关系会变得很尴尬。虽然,他们都应该心知肚明双方的情感。可是我,感情就是会让人变愚蠢,变得患得患失。

“出去玩?”看到这个消息,沐惊凡也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沐惊凡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这个点儿出去,就是准备开始夜生活了。

韩书宴又来个消息,“忙?”

沐惊凡发了条语音过去,“没有,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她匆匆忙忙地跑上楼,在柜子里翻找着衣服。挑出好几件比较清纯小白花的衣裙,却还是在犹豫,觉着哪一件都不怎么样。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边又来了消息,“稍微穿的方便一点,带你去玩稍微放的开一点的。不急,你慢慢来。”

沐惊凡一听,把所有的衣裙推到一边,拿出一件粉色调为主的彩虹小背心,再拿出一条黑色牛仔裤。她三两下换好,把头发半扎起来。

她背起包,正准备出门,又觉得哪里不大妥当。她重新坐位梳妆台,拿出瓶瓶罐罐稍微捯饬了一下,最后喷上定妆水。

淡妆优雅,总是衬她这白皮肤的。女孩儿青春活力,是少年最好的模样。

等她下楼,韩书宴已经坐在沙发上陪着沐泽恩看奥特曼。沐泽恩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身上,不亦乐乎。韩书宴也很耐烦,偶尔还教他读一些字。

“姐姐!哥哥来了!”

沐惊凡跟姜慈打好招呼,又对着沐泽恩说:“姐姐跟哥哥出去玩,你在家里听妈妈的话哦!”

两个人去了水上乐园。傍晚的水上乐园总是更有趣的,缤纷多彩的霓虹灯正炫丽夺目,婀娜多姿的女子不拘一格,风情万种。

韩书宴双手叉腰,看着四处飞来的水滴,也有些抑制不住多年压制着的玩心,“激流勇进,玩不玩?”

沐惊凡昂起头,豪情满怀,“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

两个人坐上之后,沐惊凡看着有一定的高度,才开始有些畏畏缩缩。她抓紧防水衣,咬紧牙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韩书宴看着她,不由得好笑,“行不行?不行咱就下!”

沐惊凡挺直腰板,“行!”没两秒,又蔫了下去。

等橡皮艇向下滑动的那一刻,已经有些水滴在空中飞溅了。沐惊凡忍不住,一只手拽进韩书宴的衣服,紧闭双眼。

“我去!”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橡皮艇一下子滑落下去。沐惊凡下意识地往韩书宴怀里钻,韩书宴一把揽住沐惊凡的肩膀,护住她的上半身。

沐惊凡只觉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等到一股大浪花拍打在身上,沐惊凡才缓过神来。或多或少,还是湿了些衣服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呼了一口气。哪注意到,自己还是在韩书宴的怀里,两个人隔着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再靠近一些……可能就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了。

良久,韩书宴这才问:“怕吗?”

沐惊凡的手挥起来,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

韩书宴的手掌微微敞开,沐惊凡的小手抽出去的那一刻,手心空了。

但,心里头是满的。

两个人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接着玩儿,仿佛不会累一般。其实,两个人都累了。只是,两个人都想放纵一下自己而已。更何况,身边是最想要陪伴的人。

玩的尽兴,沐惊凡看着小吃街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忍不住说:“去吃点儿东西?”

韩书宴点点头,“行,听你的。”

两个人决定去撸串,这个点儿还有人在街头献艺唱歌跳舞什么的,冰冷的城市多了几许温度。或许对于游子而言,哪儿都是冰冷的,只是有了人去缝缝补补,还选择去爱这个世界。

韩书宴看着另一桌的人,那人拿起一罐啤酒开始炫,没多久就喝完了。沐惊凡以为是他想喝酒了,却又因为她而不能尽兴,“韩书宴,等我成年了,我陪你喝酒。”

韩书宴只是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宠溺地笑,“想什么呢?”

“切!我说到做到!”

韩书宴又提出:“沐惊凡,打个赌怎么样?就赌我能不能考上京云大学。”

“赌注呢?”

“分别写下来,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再揭晓。”

“不行,这样不公平!既然赌的话……那我也来,就赌我能不能跟你一样考上京云大学。赌注的话,就我上大学的时候揭晓!”

两个人借老板的纸笔,分别写下自己的赌注。

韩书宴写完,折起来,笑着说:“愿赌服输。”

也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但是他总是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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