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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林春

捉妖师见铃碎,赶紧从腰间抽出剑,扶剑起身,随后剑指面前的人:“妖孽十二年前没能一剑杀了你,给自己留了个后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却是一边说一边退。

风恋嗤笑一声,只是一个黑影速闪,捉妖师膝盖被沉沉一击,只听见“咔嚓”一声,整个人双膝跪地,断了一只右手。

“啊——”一声惨叫狼狈疾出。

风恋把玩着手中的剑,目光阴冷无情,手指轻弹剑身,一声清脆响亮的剑鸣。

“好剑。”

捉妖师额头窜着冷汗,瞬时求饶:“我、我告诉你,只要不杀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说。”

“十二年前那村子里有个名叫沈岿的小孩找到我们。”

听到沈岿的名字,风恋浑身颤了一下。

“容貌身高,声色衣着,举止性格,都给我说。”风恋狂吼着。

“时间太久了,我压根就记不得了啊。”捉妖师浑身抖个不停,说话也不利索。

“啊”捉妖师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孩子个头很高,当时找我的时候慌慌张张,说在城隍破庙有个妖孽,我问那个孩子的名字,他支支吾吾才告诉我说叫沈岿。”

风恋难得露出一抹是笑的笑,但这笑里凄怆惨白。

捉妖师以为自己得救,风恋一个眼风扫过,掷出利剑,剑随风而啸,正中穿透捉妖师的胸膛。

夜半的月亮冷涔涔地照着整个平沙,风恋走在黑暗的街巷里,她面无血色,只是动作僵硬地向前走,走回那处僻静的宅院。

院门半掩着,她一推开,只有夜晚的颜色。无一灯火。

风恋关上门,呆呆地坐在廊下,望着天上的圆月。

还是在这里等他吧,他说过等他回来。

又过了五日。

第六日的辰时,风恋学着平日里的沈岿将院子里外清扫一番,院子里处处都残留着沈岿的气息,她看向水井边,好似沈岿昨日又拎了一条鱼,在那里刮着鱼鳞,又好似院子里飘来了一阵乌鸡汤四溢的香味,沈岿坐在炉子旁,摇着蒲扇看罐子。

她问什么,都有问必答。

风恋平静地关上院门,走在街道上,那是沈岿时常路过的那条街,她向卖鱼的大娘问路,然后径直寻到东侧城郊外的乱葬岗。

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麻木。

她站在臭气熏天的死人堆里,一具具翻过尸体,那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一直寻到残阳西坠,殷红的艳丽层云破空洒下光辉。

风恋麻木疲惫地继续去翻下一具,接着再下一具,忽然,她顿住了,无神的眼波终于肯动一动,恢复了些神采。

视线往刚刚翻过的那具尸体看去,风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伏在尸体上,肩膀剧烈耸动着。

萧风恸泣,草木悲悯,风咽尘起,斯人已逝。

一只黑色的乌鸦骤然落下,扑打翅膀停在附近,似乎见怪不怪,低头啄了几口腐肉。

风恋用手一遍遍摸着沈岿的脖子,那里是绞刑留下的一道深紫色的痕迹。

冰凉僵硬的肌肤,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温度。从此世间再无人对她有问必答。

“沈岿,你教我的字我还没学会,明年的对联还得你来写,你快点起来。”

“你快点起来,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

风恋哭尽最后一丝力气,风吹不干她脸上的泪痕。

她哀求道:“沈岿,我求求你了,你快起来吧。”无力凄怆的声音飘在风里,她摸着他的脸。

等到夜幕四合,最后一缕光被地平线吞噬殆尽。乱葬岗上一片寂静,阴冷的凉风刮过,吹乱了风恋的鬓发,拂动着沈岿腰上散开的腰带。

风恋终于不再哭了,手臂紧抱着膝盖,她就这样一直守候在沈岿的身旁,从冥冥黑夜,到昭昭辰日。

这荒凉的一夜,漫长又短暂。

风恋哭干了眼睛,风一吹,眼就泛着烈痛。阿灼能一同感觉全身也在泛着痛。

她陪着风恋独坐一宿到天明,看着她动着僵硬的身子,在晨光下将沈岿埋于土中,安葬下来。

平地堆起一个小土包,孤零零的,无碑无名。

梦醒了,她又要做回妖。

到底人间是一场梦,还是长青山是一场梦。

风恋以妖丹为代价,修炼邪术,终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一步步踏进黑色的漩涡中,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上蔓延,从此世上的路于她只有绝路。

婆娑梦随着黑雾的扩散,又一点点撕裂,像是褪掉的墙皮,现实交织在眼前。

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袁府,阿灼举目,闪电雷鸣已经停了。

她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气,在这场婆娑梦里,巨大沉痛淹的她喘不过气。

眼前黑雾缭绕,风恋坐在她的不远处,她眼角猩红,一个翻身又和前方的白影交缠在一起。

阿灼看着远去激荡在天边的黑白二影,才渐渐从沉痛中缓过神,在婆娑梦里和风恋五感相连,心心相通,她此刻才读懂了风恋眼里一直都不曾散去的悲怆和决绝。

面前的石头安静地排列在地上,黑色的光泽映射着浅淡的月光,她望着双手,又看看石头阵,一咬牙关再次运转起妖丹。

莹润的光泽笼罩着石头阵,招魂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天空的闪电比之之前更加频繁。

她紧张地朝着天边望去,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已经落在了袁府的屋脊上,月下,淮宴一身白衣飘逸,他手中的利剑对准风恋的脖颈,两个人相距不过十来步,风恋显然落在下风。

一个风姿犹在,一个已然颓落。

淮宴身形如燕,几乎是在三招内拆了风恋所有的防攻。

风恋落地时扑倒在阿灼的面前,口中又吐了一大口血。

阿灼看着风恋,哭道:“风恋,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要和眼前的风恋说什么,平沙山头她最受尽欺负的那些日子,是风恋温柔善良地收留了她,她们一起看月亮一起聊天,那大概是阿灼醒来后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风恋包容她的弱小、淘气和顽皮。

她强大又温柔,是那时的阿灼立志想要成为的大妖。

风恋抬起头看她,眼角的那抹悲怆更加浓重,“我再问你,入了婆娑梦后还后不后悔放了他,放了整个平沙镇?”

阿灼眼睛通红,怔怔地看着风恋。

风恋又道:“他为平沙百姓解水患之忧,雨中长跪,日夜奔劳,整个平沙上下竟无一人为他求情说话,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葬在荒地,可曾有谁为他上一柱香?”

泪淌进嘴角是咸的,阿灼哽咽着,只是不断地重复那句对不起。

淮宴转眼也到了她们身后,阿灼惊恐抬头,她求饶:“栖月仙君,淮宴仙君,你法力高强,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能不能别杀了风恋。”

月华风霜,淮宴始终未眨一下眼:“此妖已走火入魔。”

“你别杀她。”阿灼睫毛被泪水濡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招魂术还没成功,你不能杀她。”

淮宴长袖一抬,白色剑刃斜靠在风恋布满黑色经络的脖颈上,那双无情眸从阿灼的脸上移动到风恋身上。

风恋斜睨着剑身,露出一抹讥笑:“传闻天界的栖月仙君举世无双,风月无暇,唯有一疵,便是只有半颗玲珑心。仙君的半个玲珑心,真是干脆利落,直接少了世上一半烦恼。这剑起剑落,一阵风过,倒不愁晚上睡不安心。”

淮宴冰冷浸霜的眼睛,无波无澜,由手指流泻出的仙法慢慢充盈着整个剑身。

阿灼心一急,再加上之前胸腔撞墙受了内伤,一口闷了许久的血也吐了出来,整个口腔充斥着血腥。

风恋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就在她认命似的要闭上眼睛,骤然,她听见身后有一种细碎的宛如蝶翼扇动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脖子上架着的剑没动,她看见淮宴的目光不知何时停留在她的身后。

心头,一种茫然的不知所措的不敢置信涌上。

风恋缓缓转过头,剑刃在她的脖子划上了一道血痕,她听见一道声音响起,浑身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位仙人,可否把你手中的剑放下一放?”清悦朗朗的声音开口。

阿灼仍旧惊诧地看着眼前一切,就在刚刚,她脸上的一滴泪落在了面前的石头阵,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情急攻心,她看见那滴泪落在黑色的石头上,犹如滴水归海,激起一阵金色的涟漪,那滴泪又化成了一朵绽开的小小的莲花。

转瞬等她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有,面前的石头阵上白光聚拢,不知天边从何处飞来了一群白色的灵蝶,它们飞舞环绕,在聚拢中渐渐化成一个人形。

阿灼再次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如梦初醒:“我……竟然做到了。”

她看去淮宴,只见他收了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地上的石头阵,片刻又径直看向阿灼,两人对视,各有所思。

灵碟化成的男子,一身青衣长衫,谦谦之身,面貌清雅端正,他朝着淮宴微微颔首:“仙人剑下留人,沈某感激不尽。”

沈岿又接着几步走来,将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风恋从地上扶起来。

风恋浑身僵硬,任由着眼前这个人温柔地将她扶起,掌心传来的压力和温度,令她大脑有一瞬空白,那一刻,她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乱葬岗旁的荒地上,那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堆。

沈岿目光一直在她脖子上的伤,他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血,继又拿起风恋的手,一点点擦去她手心手背上的血迹。

仔仔细细,小心翼翼。

两个人终是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了。

“不值得,不值得。”沈岿喃喃着,气息不稳。

“沈岿。”风恋哽咽着终于喊出了那一个令人心碎的名字。

“嗯,我在。”沈岿边低头擦边回道,像从前有问有答般那样。

“你怎么才出现?”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淮宴擦完她的手,又折起手帕的另一面干净的地方,他抬头去擦风恋脸上的泪,温柔有致,“哭久了眼睛会疼的,别哭了。”

“十二年前的事我深感愧疚,只怨我回来晚了,未曾提早告诉你消息。你曾说送我一个礼物,我收到了。”沈岿望着她的眼睛笑道,“谢谢你送了我一树冬雪桃花,予我此后数年守护丹心的坚毅。”

他尾音拉长,带着些苦楚和酸涩,官场的生涯对他来说实在是步步难行,可他从来都记得那一年雪中桃花花开。

他曾读过万卷书,行过千里路,却再难有及那一幕的风景。

世间美景无数,唯那棵桃花树独属于他。

那年的沈岿,一连失去了两个人,一个是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一个是救他于群童嘲讽中的女妖。

他赶到城隍破庙时,庙外围了一圈村民,拿刀的拿刀,扛锄头的扛锄头,他放眼望去,只见满树繁花透过庙墙。

风雪无边,一树生花,一念执起。

那年的冬天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那株桃花树。

从此,天地之身,方寸之心,走过万里的山水,独身抗下所有,他掬起一捧雪,桃花磐石。

他叫不出她的名字,却将她深深刻在心中。

十二年后,平沙茶楼雨中一见,只是一个侧影他就认出来了。

忍不住的欣喜和再次确认。

忽然,阿灼注意到沈岿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散,石头阵上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她急道:“时间不多了。”

淮宴无奈又心疼地捧起了风恋的脸:“对不起,我又食言了。风恋,你一直是我心中诚挚等待数年想要再见一面的神明。”从来不是人人可骂可唾的妖。

风恋看着他,上前拥他入怀:“这句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我差点就毁平沙镇。”

淮宴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笑着。

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光从风恋的怀抱中消散,又化作了一群振翅的白色灵蝶,灵蝶向着远方飞去。

唯有剩下的一只,在她的肩头落了一刻,继而追上蝶群,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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