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匆匆而过,周二的早晨九点,路云知带着学生在大厅等候。
奇赛格调整好机器,随后一阵白光闪过,路云知再次醒来时,看见了透明的玻璃笼罩。
至于学生们……他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他们。
人呢?
就在路云知疑惑之时,以萨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来:“你要小心,和你同行的学生都被分散了,你得尽快找到他们。”
“以萨!你怎么出来了?”路云知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以萨的声音了。
“我出现了反而不是好事。”以萨语气凝重:“你应该能猜到任务是什么吧?”
路云知立即说:“终结绵雨庭的雨。”
“没错。”以萨说:“但是绵雨庭现在出了问题。”
还没等路云知去问,他感受到有人在他身后盯着他。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于他而言,又是一位老熟人。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
路云知抿紧嘴唇,他往后退一步,靠在了被雨水拍打作响的玻璃墙面上。
“骗了我哥,杀了我爸,诱惑我姐姐给你打开了门。”她步步紧逼,眼中的恨意浓烈似火,妄图烧死眼前人:“路云知!你竟然还敢回来!”
路云知垂着头,随后露出一个苦笑:“对不起……但是我只有那一个办法……”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祂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说着恨,却没有动过手:“去年的那场净化之雨,至今未下。”
“什么!?”路云知在听到这一消息时顿时震惊起来。他之前是在六月那场雨来临之前离开的,当时他有想过要不要清除了侵蚀值再走,然而想到自己的目标,他还是离开了。
说到这,路云知突然撩起手腕,侵蚀值刻在手腕上,冰冷的黑色数字令路云知瞬间心凉。
侵蚀值—87。
他之前的侵蚀值因为没清空的关系,在他又回到这里时,侵蚀值还是继承了之前的数值;再加上从去年开始就没有下过的净化之雨。
真是有够不妙的。
她看穿了路云知的内心,冷笑道:“托你的福,现在全绵雨庭的人侵蚀平均值已经达到了67,你最好是躲起来,否则他们一定会生剥了你!”
路云知将手腕盖住:“那你呢?黛雅。”
黛雅痛苦地摇摇头:“我想你死,你毁了我的家。但是……他们都不想你死。”她想宣泄自己的恨,却又像泄力一般:“所有人都不想你死……他们……”
就在黛雅还想说什么时,玻璃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条间隙,细密的雨水顺着缝隙滑落于地,随后像一条灵动致命的蛇影般围绕在了黛雅的脚边,然后——
她连话都说不出口,在最后一滴雨水的加持下,全身布满透明细小的纹路,像线、像丝,随后在侵蚀值满的彻响中,散落一地。
路云知从未见过这种死法,连血都没有,却比鲜血还要震撼。
以萨沉重道:“塞哈斯想置你于死地。”
“看出来了。”他镇定下来:“以我现在侵蚀值,可能任务还完不成,人就先死了。”
“不仅如此。”以萨补刀:“帕洛不在这条时间线上。”
路云知:“什么意思?”
“无雪给塞哈斯的那件雪山圣物,是控制时间分裂。”以萨解释着:“将一个完整的世界分裂成至多六份,没有人为控制的情况下,六份时间线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这次她出手了,你所在的这条时间线上的帕洛被抹除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没有帮手。”
“按你这么说,塞哈斯早就可以出手阻止我了。”
“不是塞哈斯,他做不到。能控制圣物的,只有无雪。”
他不可思议道:“为什么?无雪不应该……”
“……我不知道。”以萨说:“你先找到学生们吧。”
路云知经过黛雅身边时,看着化了一摊无生机的水的黛雅,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他知道那场净化之雨于这里的人代表着什么,那是他们的生机,是他们唯一的解药。
“只有这条时间线没有净化之雨吗?”
以萨:“都没有,你刺伤祂后,净化之雨就被收回了。”
地上玻璃通道连接着绵雨庭所有人类居住存在的地方;他循着楼梯不断下行,直到下到一层,穿过那扇玻璃门,就能触碰到外面的雨。
今天是阴天加大雨,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不会有人冒险从玻璃通道出去。
路云知出去过很多次,他的侵蚀值就是在那个时候飙升的。
想到他高达87的侵蚀值,最终还是没出去。
以萨好奇道:“从这里出去的人都是为了什么?”
路云知:“为了生存。”
连绵不决的大雨使这里的气候无法长出正常的作物,雪山人靠祭祀吃雪而活,而绵雨庭的人靠唯一能在雨中活下的焰藤枝的作物而活。
焰藤枝生长在雨水浇打的墙壁上,它数量繁多,生长周期极快,营养价值足够丰富,让绵雨庭的人靠此植物成功存活。
但弊端,就是需要人冒着雨去采集。
摘下来的焰藤枝四天后就会迅速腐烂,所以他们不管摘了多少,都无法阻止它的腐烂;这也是他们的侵蚀值上涨的主要原因。
路云知在这守候的主要原因,是怕有学生出生点在户外,经过他之前的讲述,在户外的学生一定会找办法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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