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的休息室里,封傲臣沉稳地坐在香槟色丝绒沙发上,双腿重叠,那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令他光是那么一坐,就像一尊震住山河的大佛。
他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一双深邃的眼睛凌厉狠绝,黑蓝色西装符合他的霸气,黑蓝色西裤贴合他两条跷着标准式二郎腿的长腿。
他所坐的香槟色丝绒沙发后面一侧,一身燕尾服、身材魁伟的史瓦谷正站着,灰色的一九分发型盖住他的头顶,他绷着脸,神情严肃。
封傲臣目注着对面的白色对开门,身后一侧的史瓦谷同样看着白色对开门。
这时,两扇相对的白色门板同时向内打开,门外显出了仿若是从皎洁月光中走出来的穆欣羽,她是如此圣洁柔美,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就闯进了所有看着她的人的心里,在所有人的心里掀起波涛汹涌。
黑锻般的长发,绝美的容颜,温柔若水的双眸,却不肯乖乖的只是温柔,反而深含着诱惑,令人一眼便沦陷进她的温柔里。
挖肩连衣裙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身的裙衣很规矩,只露着玉洁的颈项,偏偏肩膀两侧的荷叶袖不守规矩,那垂在香肩两侧的似荷叶垂头的短袖皆破开了一个洞,露着嫩白的肩头,隐约勾人的魅惑在扩散。
突然,封傲臣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幅堪称华蜜的画面,那画面是那样的具有冲击力:她的脸轻柔地笑着靠近身为亲王的他的耳畔,她的唇轻吻他的耳垂,微微笑着悄悄对他说了一句私情密语,随之她依偎进他的怀里,满脸都是甜蜜,他抱紧她,忍不住微垂头转脸亲吻她的额头。
封傲臣一愣,随即眼神一变,一双眼睛里充满恨意,一股来势汹汹、浓烈的、凶猛的恨意,只一秒,那股恨意就消逝,他的眼神恢复到了往常的冷厉。
穆欣羽身后的白色对开门关上,她看向对面的封傲臣,眸光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是异样,她看他就像她平时看所有人一样,眼神一如既往的恬静柔和,她知书达理道:“亲王阁下好。”
娇娇柔柔的软语缠绕人耳,封傲臣身后一侧正看着穆欣羽发愣的史瓦谷回神,继而眼神带着审视盯着穆欣羽。这样完美的女人,老夫人想必很早就盯上了她。
不只是史瓦谷,封傲臣早在花吉娥让蔡荟向他汇报说她病了的事时,就已经看破了花吉娥的诡计,知道她想让他见救她的那位好心人。
毕竟花吉娥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封傲臣和他身边的人更清楚,只是封傲臣没有拆穿,只因花吉娥平时再如何胡闹,都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用自己的命来胡闹,这让封傲臣意识到救花吉娥的那个女人不简单,正好他有点空闲时间,便过来看看。
“坐。”封傲臣看着穆欣羽,沉声开口。
穆欣羽微颔首,走过来,在封傲臣对面的香槟色沙发上坐下。
封傲臣目注着穆欣羽,毫无感情道:“你救了姑妈,理应得到重谢,直说,你想要什么。”
穆欣羽微愣,想要什么?亲王是想要重谢她么?
穆欣羽委婉道:“谢谢亲王阁下的好意,我没有想要的。”她和气地说,“我是碰巧看到老夫人有危险,于是便救了,这件事换作任何人都会选择和我同样的做法。当时我在给托隆医院安保部打电话求救时,老夫人就已经对我说过谢谢了。既是说过谢谢,那这件事便已经过去了,不需要重谢。”
耳边环绕着她温软的话语,目注着她真诚纯净的眼眸,封傲臣狠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方式?”他直接道,“用你的美色,温柔,善解人意来引诱对方对你心动,你会的也就这些庸俗的伎俩。”
穆欣羽满脸震惊,脑袋一片空白。对面沙发后面一侧的史瓦谷也发愣,他看了一下面前一侧坐着的封傲臣,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神色依旧严谨。
“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的温柔,”封傲臣盯着穆欣羽,声音冷如冰锥,冷冽刺人,“也别跟我耍花招,我没空陪你玩这种低级的游戏,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没有,她没有,她没有,穆欣羽整个人已经懵了,继而满脸惊慌失措,满腹委屈,她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就像是被人一把推进迷雾中的小绵羊,迷茫、无措、心慌,无助。
忽地,她像是被看不清方向的白雾弄乱了心,脱口而出:“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招诱过任何人,我没有耍花招,我真的只是无意间救了老夫人,我没有目的,我……”
“蹩脚的演技。”封傲臣毫不留情出口,脸上不屑一顾,“你是从古代过来,还是一直住在山上当野人?没看过影视剧?没见过演员表演委屈?你应该哭出来,这样会更逼真。”
话一落,封傲臣眼神倏然停滞,愣了一下。
对面的穆欣羽,眼底噙着泪花,那泪花如露珠般在眼底波动,仿佛随时都要掉落,却始终没有掉落,因为穆欣羽在忍着,在心里不住忍着,不肯让自己掉下一滴眼泪。
她看着封傲臣,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是我做错什么了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明白,我明明……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明明什么也没有……”穆欣羽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拼命地忍着眼里的眼泪,不让它掉落。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她,这么对她。她没有招诱过别人,她没有,她也没有耍花招,她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穆欣羽难过道:“亲王阁下觉得我该图你什么呢?”
内心的委屈在层层叠加,穆欣羽噙着眼泪的双眸溢着不解伤心,这令她看起来愈发的脆弱楚楚可怜:“亲王觉得是金钱吗?可是我不缺钱,我现在拥有的已经足够我过好这一生。那是地位吗?虽然,我的身份地位无法和亲王阁下的相提并论,可是也并不低。难道是爱情吗?可是我已经有深爱的人,在我的心里他是最好的。”
几乎是穆欣羽最后一句话落下的瞬间,封傲臣的双眼猛地变得暴戾,像一头被人触犯了禁忌的恶狼。
穆欣羽看着却只觉得更加的委屈难过。
她从来没有心生过不好的心思,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
可是,他不会相信她。
她真的不明白,她只是无意间救下老夫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穆欣羽忍着心里阵阵的难受,极力道:“我真的没有带着目的去接近老夫人,接近亲王阁下。”
她看着封傲臣,眼里的诚恳真挚清晰:“我知道亲王阁下不会相信我,可是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真的只是不经意间看到老夫人遇到危险,进而救下老夫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才不会误会她,他才会相信她。
想来,他现在应该很不想看到她吧……而她也确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穆欣羽情绪低落道:“让亲王阁下看笑话了,打扰了。”她站起身,沉默地向封傲臣轻点了一下头,随之转身,小步绕过沙发扶手边,失落地离开。
两扇相对的白色门板同时朝内打开,穆欣羽走了出去,两扇门板慢慢关上,将穆欣羽缄默的背影隔绝在外。
封傲臣盯着已经合上的门,双眼涌起猛烈的凶狠。
“砰。”本来已经合上的白色对开门忽地被打开。“傲儿子,和欣欣谈得怎么样呀?”花吉娥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冲进来,蔡荟在后面快步跟着。
花吉娥高兴的一屁股坐在封傲臣对面的香槟色沙发上,蔡荟在沙发后面一侧站着。
封傲臣注视着花吉娥,冷冷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少做不切实际的梦,她还不配让我喜欢。”
花吉娥像是没听到一般,花白的头发下,圆润的脸上,兴高采烈,皱纹从眼角跑了出来:“傲儿子,让欣欣和你交往一年,就一年,”她笑嘻嘻道,“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她,那就分手,我也不管了,行不行啊?”
不知道花吉娥话里的哪个字词刺到了封傲臣,他眼神猛地变得狠厉:“我上一句话你当了耳边风?”
正眉开眼笑的花吉娥蓦地敛容,变得不高兴:“这么说你是不答应喽?”
她忽地一下子起身,径直瘫坐在地毯上。尽管地上铺的真丝地毯干净无比,但到底是用来穿着鞋踩的,不是光脚踩的,但花吉娥丝毫不理会,稳坐地上,冲着封傲臣嚷嚷:“我告诉你傲儿子,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绝食!我会和你抗争到底!”
封傲臣冷眼看着花吉娥:“你想自虐作贱自己,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径直站起,迈步就朝前走。沙发后面一侧的史瓦谷疾步跟上。
“傲儿子!”花吉娥气得转身,朝着封傲臣叫嚷,“我真的绝食给你看!”
封傲臣直接走出门,史瓦谷跟着出门,白色对开门关上,再也看不见他和史瓦谷的身影。
蔡荟急忙绕过沙发扶手边,走到花吉娥身侧蹲下:“老夫人,你不会真要绝食吧?”
花吉娥气愤地板着脸,双手交叉抱臂,坐在地上不动。
病房内,一抹绿色的身影踩着木质地板走来走去。
白色短袖外搭草绿色马甲、下装为草绿色七分裤的何源,一脸烦躁担心,她不停走来又走去,她的旁边是一扇带着视窗的铝合金病房门。
何源虽然在穆欣羽跟随孟书涵离开去见亲王之前,对穆欣羽说她所担心的事可能不会发生,但在穆欣羽走之后,她就开始抑制不住地担心起来,这股担心越来越重,以至于连坐都坐不住了。
一身病号服,背靠着床头坐在病床上的埃闻骏,看着焦躁不安的何源,无奈一笑。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何源停步,看向房门,房门被轻缓推开,穆欣羽走了进来。
“羽啊!亲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何源一下子凑到穆欣羽跟前。
穆欣羽不禁舒展笑颜,她已经收拾好心情,再加上她本身就拥有高超的演技,这使得她此刻的表现毫无破绽,整个人看起来就和往常一样柔和恬美,令人深信她没事。
穆欣羽没有急着回答何源,而是转身关上房门,回身走到何源面前,眉眼带笑道:“亲王和我就是很正常的见面,感觉亲王的气场很强大,看起来很严酷,但是在和他交谈过后,才发现亲王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和亲王见面的真实情况她自己知道就好,她不能告诉大源,免得她为她担心。
虽然不知道亲王为什么会那样误会她,可是其实想想,这件事并不是不好。最起码,因为亲王的误会,她和亲王从此将不会有交集,毕竟亲王是迪侬国君王,她若是与亲王有过多的交集,终有一天,殿下会发现她的。
穆欣羽笑盈盈道:“ 亲王除了感谢我救了老夫人之外,他还想要重谢我,但是我婉拒了,我们还闲聊了一下,就是这样。”
“哈?”何源一愣,“合着我他喵的就是整一个杞人忧天?”
“不过,杞人忧天就杞人忧天,”知道穆欣羽没事了,何源心情畅快不已,“我还真就乐意这样!只要羽你没事,我就高兴,杞不杞人忧天的无所谓!”
埃闻骏见何源高兴,他也跟着开心,他笑道:“多米现在可以把心放在我的身上了。你的男友很孤寂,需要你的温暖关怀。”
何源笑容凝固,骤然蹙眉,她转头看了眼埃闻骏,想了想,似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又转回头,突然。
“卧槽!”何源猛然蹦起来,一连后退好几步,转而冲着埃闻骏暴吼,“ 你丫的能不能不要冷不丁犯病!正常点说话会死啊!”随即她受不了的使劲用左手搓着右手臂,又用右手拼命搓着左手臂,来回折腾,动作活脱脱像只杂耍的猴子。
穆欣羽顿然掩口而笑,埃闻骏也笑。
“哦哟!瞅我这鸡皮疙瘩起的!”何源双手互搓后又用手搓脸,脸上的五官快挤到了一起,她猝然抓狂怒吼,“ 你这孙子嘴有毒!”
“不对!”何源猛然跳脚,用手指向埃闻骏,暴跳如雷,“心黑!损色!明知道我对情话过敏,还刺激我!爷爷个腿!你就说你安的什么心!”
穆欣羽倩笑不断。
埃闻骏一脸笑眯眯:“我说话一向很正常,不正常的一面多米还没有给我机会展示。”
何源全身汗毛猛地竖起,她受不了地大吼:“尼玛!你可快闭嘴!听你说话我慎得慌!”
整个病房内,因为何源这一闹,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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