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钤本已退出去的脚又迈了进来。
“什么病?”
妇人似乎是在责怪自己多说了话,赶紧找补: “不,没事,你能来到这,我丈夫能经商,就说明,病已经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凌御钤见这妇人不会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看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漠城村落。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偏僻呢?只是为了应付检查?
凌御钤想到可能是他们提前压迫村民建立了假漠城,而上面官吏贪污受贿贪了供奉,导致民不聊生。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罢了,事实究竟如何,还需再探一探。
忽然,凌御钤听到骆驼声由远及近,她急忙退回花喜禾所在的破屋,坐在花喜禾身边,两个暗卫也适时赶来。
花喜禾正叼着稻草哼着歌,这歌曲在凌御钤听来新奇又陌生,似乎不像是禧国任何地区的歌,难道是她自创的?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人端着饭食,往他们面前一放。
“吃吧。”年轻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凌御钤一个箭步上去用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带我去见首领。”凌御钤低声呵斥。
年轻人明显吓坏了,腿都在发软,被暗卫架着前往众多房屋之中的一个破屋。
一进屋,凌御钤就放开了年轻人,那年轻人急忙连滚带爬出去,凌御钤开口道: “出来吧,老板。”
凌御钤昂首挺胸,信誓旦旦: “我猜,你们没有难民的原因是你们在打劫旅客?出来吧,大胡子老板~有什么话当面说。”
“我已经知道你和你儿子都在干这档营生,你夫人还不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因为饭食的味道,与客栈相似。”
彭的一声,一个小伙子冲了进来。
“有事冲我们,别冲我娘!”
“大陆,你太冲动了。”说话者走至前面,果然是大胡子老板。
“介绍一下,我姓陆。”大胡子老板抬了抬头,对凌御钤说。
“哦,我姓凌。”凌御钤也抬了抬头回应。
“看起来你知道些苗头了。”陆老板沉声道。
“你们,是被官府压迫的吗?”凌御钤问。
“官府?那帮狗贼……”陆老板脸涨得通红,气息不稳。
“爹!”那个叫大陆的小伙子急忙过去扶着他,并瞪了凌御钤一眼。
“你也是官差?”陆老板问。
“我是卧底。”凌御钤眼神漆黑, “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吗?”
陆老板哈哈大笑, “既然是卧底,那就自己找去。与其我告诉你,不如用你的狗眼去看!反正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狗官!”
凌御钤盯着他,使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陆仁走南闯北这些年,只怕过漠城的狗官和那场病。如果没有那场病,那些狗官怎么可能得到漠城?而且有传言,那场病是官家搞的鬼,呵,谁知道呢?
但是眼前这个小郎君,浑身煞气,简直就像……就像当年在安国与禧国战争之时叱咤沙场的镇国大将军。
也是在那之后不久,那场病才降临。神婆说:是将军的杀孽导致病毒降临。可是,如果没有将军,那他们不早就死了吗?
这小郎君令陆仁胆寒,忽然,他似乎记起什么,唇角一勾,笑了。
“你笑什么?”凌御钤瞪着他。
陆仁慢条斯理道: “这里,可不光我们一伙人啊,你那个小娘子长得俊的很,不知,她是否还在那……”
凌御钤脸色微变,暗卫立刻去找花喜禾,结果只看到一堆绳索和满屋的迷药味。
“将军,花小姐被什么人劫走了。”
将军?陆仁心下奇怪,待要询问,凌御钤飞身立刻前往花喜禾所在的破屋。
屋门大氅,沙子灌入屋内,吹散了迷药味。
凌御钤万分着急,陆仁紧随其后,看了眼地上的黑布: “是她们。”
“谁?”凌御钤问。
“一伙……奇怪的人。”陆仁清清嗓, “她们是一伙女人,却比我们勇敢。或许,是想要拉她入伙……”
“她们的头目叫作——火姬。而她们,被称之为‘火种’。”
全是没听过的称呼,凌御钤脑子纷乱,只听陆仁接着道: “她们的老巢在千佛窟,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你们不是一伙的?”凌御钤抓起陆仁衣领,狠狠瞪着他。
“信不信由你,”陆仁一摊手, “刚刚还要信我,此时又怀疑我。我知道,朝堂那边不知道此事,不过她们行事过于偏激,所以,我也是为了我们好,才告诉你的。”
“姑且信你。”凌御钤转身而去。
漠城的夜,静的吓人。在月光的映衬下,沙子似乎都变成了白色。
凌御钤大步走进会同馆。
“砰砰砰——开门,有要事!”凌御钤不耐烦地砸门。
过了许久,里面的人应了一声,顶着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开门。
“官爷,怎么了?”
凌御钤一把推开来者: “叫管事的出来。”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花喜禾的失踪,对她而言如此重要,竟揪着她的心。她顶着一张愤怒至极的脸,来者吓了一跳,急忙喊人。
“叫张大人出来——”
张凛,凌御钤听过这个名字,没想到是他。
凌御钤只记得,张凛是朝堂十大杰出县官之一,五年来接手漠城,无一例恶**件,实乃百姓口中的好官。
张凛张大人匆匆而来,看见凌御钤,也是一愣。
“哎哟,这不是凌将军嘛?好久不见啊,大概,四年了吧?”
凌御钤: “火姬,在哪?”
“啊?”张凛一脸茫然: “火鸡?这里可没有火鸡吃啊。”
凌御钤憋了一肚子气,解释了前因后果。
“大胆刁民,竟敢绑架民女!”张凛气得七窍生烟,立刻找人前去捉拿。
“凌将军放心,此时交给我张某,张某一定帮您找回花小姐。”
凌御钤将信将疑:……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花喜禾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绑架了。
记忆里的场景,或者说这只是一场梦?对,凌御钤那么厉害,一定是梦吧?不过,后脑勺好疼……
在梦里,花喜禾本来在玩稻草,忽然房门大开,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给了花喜禾当头一棒。
花喜禾在晕倒前还纳闷:他们打我干啥?
梦醒,花喜禾发现自己仍然被绑着,只是换了个地方。
这里沉闷,有些黑,似乎不是地上结构,而是地下……
果然,不是梦啊……
花喜禾摸出从凌御钤那捡到的刀片割断了绳索,发现果然在上方有出口。
她犹豫片刻,推门而上。
外面是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些东倒西歪的佛像。那佛像挂满了蜘蛛网,有一种颓靡的恐怖感。
这里好像供奉佛像的后台……
花喜禾想到这,正打算迈步往前走,忽然听到诵经声,是一群女人的声音。
低低窃窃,空灵神圣。
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行刑前的低语。
花喜禾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冬儿,干嘛呢?快换衣服,一会儿香客要来了。”
冬儿?花喜禾疑惑,不过,既然已经被认错了,那就一错到底,伪装成“她”,看看她们想干嘛。
花喜禾点点头,跟着那女人往换衣间而去。
当花喜禾看到衣服时,差点乐出声。
这衣服,一袭黑衣,带连兜帽,能把脸整个包起来,这不是正好可以隐瞒身份吗!
花喜禾换好衣服,跟随大部队一起走。
她们行至一处山洞内,花喜禾本想趁机逃跑,结果她被夹在中间,无法逃脱。往里走,在山洞深处,有一处三尺高的圆形高台,四周点着八根蜡烛,微光之下,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高台淌下,走近一看,才发觉这是个祭坛,而且那液体有一股浓重的铁腥味——是血!
领头的女人跪在尸体面前,喃喃自语。众人也纷纷如此。花喜禾双手合十,眼睛却往那尸体上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香客”!
那是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说是刚成年没多久也没差;肚子鼓鼓的,像是怀有身孕;身材瘦长,也可能是饿死的;鲜血从她身下流出,活像献祭现场。
花喜禾怀疑,她是意外流产或流产不当而死的。
那尸体浑身遍布吻痕与淤青,脸被利器毁去,生前似乎遭遇过非人待遇。
花喜禾于心不忍。
强盗,黑衣女人,被虐待的女性……
一切,似乎有一个连接点,但又不甚清晰……
还差一个关键点,到底是什么?
当黑衣女人们诵完经解散休息时,花喜禾趁机溜出洞穴。当她跑了一会儿后,发现这附近有很多洞穴,她迷路了!
花喜禾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了几个大字牌匾——千佛窟第九窟。
她这是,在千佛窟?!
凌御钤被张凛安排在酒楼休息,花喜禾生死未卜,她却在这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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