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命锁造型古朴,是她父亲留下的,由金丝楠木雕刻,内部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父亲在天有灵,要保佑她活下去?
凌御钤仔细思索上一世的情景,使臣死于朝堂之上,而后两国战争,她奋勇杀敌。战争结束,她被花喜禾暴露女子身份,施以火刑……
而花喜禾,哼,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联姻对象孙相稻一死,她就开始巴结王爷,可惜王爷不爱她,最后……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导致了自己的死亡。烈火的灼烧感犹在身上,凌御钤握紧了拳。
这其间实在疑点重重,到底是谁泄露给了花喜禾她是女子这件事?
还有这长命锁……万物有灵,难道是上一世,在她被施以火刑之时,这长命锁炼化了她的血……
第二日,凌御钤前往花府想要与花家禄商讨去滨城调查一事,被花家禄“刑满释放”的花喜禾碰巧从她身边路过,她闻到凌御钤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鲜血的味道,刚要询问,凌御钤匆匆而去,花喜禾只好按下好奇与担心。
待到午饭时,凌御钤已经离开,花喜禾问花家禄: “父亲,凌公子是哪里受伤了吗?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
花家禄思量了一下: “没有啊,他一下子就制服了刺客,没受一点伤。”
花喜禾: “哦,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或许,是这副身体以前见过他受伤的样子,所以过于敏感了吧?
凌御钤生辰当天,当花喜禾赶到将军府时,将军府门前早已布满红色的鞭炮碎屑。
花喜禾身着一身禾色衣衫配暖杏色下裙,衣衫领口袖口皆绣有蝙蝠纹,象征有福;下裙下摆用金丝连接着简约兔纹彩锦,甚是调皮可爱。
她缓步走在上面,像极了明星走红毯,又像极了步入婚姻的殿堂。
花喜禾没有看到凌御钤,反而是陌生人居多。
是啊,她才刚到这个世界不久,想必真正的花喜禾也总在深闺,不悟朝政,自然是不认识他们的。
花家禄告诉花喜禾,让她自己转转,他有公务在身。
花喜禾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将军府,老子还没见过呢!
于是,花喜禾沿着曲折的石子路往前走,一路走到了尽头。
这里很冷清,一阵微风吹过,花喜禾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这里有一股死气。
忽然,假山石后传来声响,花喜禾下意识躲起来,探着脑袋望去,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的女子匆匆而过,她披散着长发,眉间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像极了女杀神。
花喜禾赶紧躲起来,看见她往东面屋子而去,遂打算偷偷跟着。
这女子长得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花喜禾思索着,突然,有人往这边走,而且似乎在谈论什么。
花喜禾继续躲起来,无意偷听到了来者们的谈话。
“哎,听说孙大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他俩不和吗?”
“嘘,闭嘴,这里是将军府,你想掉脑袋啊?就那个杀神,一个眼神就能镇住你。”
“别别别,我只是好奇,听说孙大人虽然气量小,但是对母亲极为孝顺。可惜……”
“嘘,别让人听见,据说他母亲得了绝症,死状凄惨……”
“咦——这么玄乎?”
“是啊,据传……”
忽然,不知从哪一跃而起一只大狼狗,一下子就把两人扑进水里。
花喜禾:……
花喜禾庆幸自己躲在一旁,就在那两人在水里扑腾时,从前门进来了一个男子。
该男子个头中等,肤色麦黄,看起来精明能干,一身歪点子——此人正是花喜禾的夫君孙相稻。
“阿虎,不是告诉你不可以随便扑人嘛?两位兄台见谅,阿虎脾气不好,不懂事,望海涵。”
两人:……
花喜禾:果然是气量小啊。
忽然,吴衣寒从花喜禾身后走出,吓得花喜禾尖叫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花喜禾:……
吴衣寒笑看着你们: “各位的寒暄就到此为止吧,今天的主角要来了。”
随着吴衣寒的目光看去,凌御钤一身墨蓝白虎纹长袍,腰部用绣着金丝如意花纹的腰带束起,头发干练的扎起来,一根白玉簪成为墨黑之中的点睛之笔,看起来一身少年正气。
凌御钤看戏似的,看了一眼花喜禾,又看了一眼孙相稻,装作无意问道: “各位兄台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两人纷纷摆手:……
孙相稻哼了一声,花喜禾一脸尴尬,吴衣寒依旧面带微笑,看起来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仿佛没有偷听似的。
花喜禾暗叹:如果把孙相稻比作黄鼠狼,那么这吴衣寒就是老狐狸无疑了。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 “哦哦哦,原来凌将军在这,可找着你了!”
凌御钤回头,看到了颠颠跑来的祺国使臣戴维。戴维身材虚胖,跑得大汗淋漓,一边喘气一边搂着凌御钤肩膀。
“凌将军这么瘦小,是怎么制服反贼的,真是神奇。禧国人人都会功夫吗?”
吴衣寒摇着折扇,笑着,默默不语。
凌御钤摆摆手: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儿,我们去大堂。”
花喜禾远远跟在众人身后,随着他们来到大堂落座,一抬眼,便看到自己的父亲威严的坐在自己斜前方,靠近主位的左侧第二顺位。
整个大堂装饰简约,面前的矮桌也并没有太多花哨装点,盛酒的酒壶与酒杯皆用白玉制成,质感肥腻,一看就是上等货色;盛上杏黄色的酒,就像一只烧鸡摆在眼前,令人食指大动,口感肥而不腻。
花喜禾扫视大堂一周,凌御钤坐在主位,左侧第一顺位是祺国使臣戴维,第二顺位是她的父亲花家禄;右侧第一顺位是巡抚吴衣寒,第二顺位是自己的联姻对象农桑司孙相稻……
很快,饭食便由下人们端了上来。花喜禾内心激动:不知将军府都有些什么新奇菜式呢?
然而,第一道前菜上了一盘白糖拌西红柿,花喜禾:……
这玩意儿也能在将军府的宴席上看到?
下人似乎看出了花喜禾的心不在焉,掩嘴一笑,悄声道: “花小姐,别看这道菜不起眼,但是寓意好啊,是凌公子特意嘱咐要做的。”
花喜禾眼前一亮: “叫什么?”
“火山下大雪。”
花喜禾:……哦。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上这道菜。
不过,之后的菜没有让她失望:刀工精湛的蝴蝶飘海,养生甘馥的诗礼银杏,以及像火山下大雪一样披着文艺名字的雪山飞狐——就是炸虾仁等依次上桌,花喜禾吃的尽兴而开心。
之后,点心又让花喜禾食指大动,她拿出自己的“第二个胃”——点心胃,可劲儿的往嘴里炫。
什么桂花糕,云片糕,豌豆黄,驴打滚……一边吃一边分析:自己能做得比这里的好吃吗?
然而,花喜禾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那个杀神姐姐,她会是谁呢?将军府护卫?就像暗部那种?花喜禾心叹:好想跟那个姐姐聊聊啊,一定会很有意思。
忽然,花喜禾感觉,一直存在的那股似有若无的视线,又在她身边打转。
花喜禾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眼睛却开始四下打量,这股视线来自……
她发现,来自对面的孙相稻。
一开始,她以为是孙相稻有事要找花家禄,遂继续吃起来,可是后来发现,花家禄根本就没顾得上他,父亲的精力都在使臣戴维身上。
不应该是这样,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
孙相稻肆无忌惮地盯着花喜禾,此刻在他眼中,花喜禾粉面桃腮,肤若凝脂,杏眼流波,红唇轻启,发黑如墨,纤手似竹,衣衫得体,身材匀称。好,真好……
花喜禾感到一阵恶寒,看起来计划该提上日程了,遂收回视线。
待宴席进行到一大半,在场的人说话声渐小,凌御钤决定发表最后演说,然后散席。
就在这时,花喜禾疾步走向前,站定在凌御钤身前。
花家禄:?
孙相稻:?
吴衣寒微笑着:……
戴维吹了一声口哨: “小姑娘要跳舞助兴吗?”
花喜禾站稳身形,吸了口气,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小女花喜禾,在此决定撤销与农桑司孙相稻的婚约,还请父亲与孙大人成全!”
凌御钤:!
花家禄气急败坏,站起来就要发作,被戴维拦下,戴维似乎说了些什么,花家禄只好坐下。
吴衣寒一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孙相稻表情僵在脸上,脸色铁青。
一时间,大堂仿佛被抽成了真空,没有一丝声音。
孙相稻指着花喜禾: “你——你——”
花喜禾站定,面不改色心不跳: “另外,我在开店卖甜品!在场各位有幸赏光,欢迎前来品尝,地址在……”
孙相稻一脸震惊,吴衣寒的折扇掉落在地,戴维一脸崇敬与佩服,花家禄直接甩袖而去。
凌御钤:……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与搭茬,戴维为了活跃气氛,成为了调解员。
“哎呀,小姑娘还小,不懂事嘛,各位见谅,啊。”
在场人员纷纷附和: “啊,对对对,听说花小姐曾得过失心疯,看起来还没痊愈呢,孙大人莫气。”
花喜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