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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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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是一座边陲小城,和我现在所在的江南地区的气候完全不同。那里很干燥,满地的尘土,随便一跑动尘土就会跟在身后,所以衣服非常容易弄脏。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仿佛永远躲在厚厚的云层后一般。

总之,在我的记忆中,老家是灰色带着些土黄色的。一直到我长大以后到外地求学才知道,原来天空是湛蓝的,草地是翠绿的,原来上帝赋予大自然那么多缤纷的色彩。

好吧,我承认,对老家的颜色形容有一定夸张的成分。

或许是童年的记忆并不算美好,我才始终假装没有看见儿时生活里的那些彩色吧。说起【彩色】我想起来了。

为我无趣的童年带来彩色的人正是程莫。

我们俩友谊诞生的故事可以说非常俗套。

那个年代没有幼儿园,家长都不知道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可以适当学习点知识。小孩子们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聚在一起玩,玩着玩着就接连长大了。在我们那一片可以供小孩玩乐的区域除了小公园只有自家楼下的空地。相邻的几栋楼的孩子们游玩的场地连在一块儿,大家一起玩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组成了小团体。

所谓等级压迫,就是上位的人利用下位人所没有的优势,如更丰富的经验、更高的社会地位、更丰厚的资产、更长的年龄等来压迫对方。

庄文襄是我们这个小团体中年纪最大的,而我年纪最小的并且是个女孩儿。

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庄文襄欺负。

别问为什么我被欺负不知道反抗或是告家长,因为小时候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被欺负连大声哭都不敢,哪来的胆子向家长告状?

我父亲每天都十分忙碌,可他并没有赚很多钱回家,我们的生活甚至都称不上贫穷,那是一种比贫穷还要穷的存在。我的母亲是家庭主妇,主要负责家务活和照顾我。她也很忙,虽然她不上班,不过,闲的时候她会接点街坊的针线活补贴家。

我好像从小就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早早明白了父母的不容易,因此不想父母为我的事烦心。每当被欺负后我总会掸掸衣服上的尘土假装无事发生。我也从未想过要脱离小团体,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小团体,大人们也有大人们的小团体,很大程度上家长们的关系好坏依赖于孩子们的关系如何。

庄文襄的父母和我父母关系还算融洽,他们家条件比较好,有时候会帮衬我们家,他的父母之所以会这么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肯跟庄文襄天天凑在一起玩,他们才愿意对儿子的玩伴,乃至玩伴的家长好一点。

毕竟,当父母的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好在憋屈的童年从程莫一家搬到我家隔壁那栋楼开始有所好转。

程莫和我们这些只知道傻乐的小孩不一样,这事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是特殊的那一个,到我们长大进入校园步入社会后,她还是和我们不一样。

以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与生俱来的那种【特殊】,读了很多书,经历过种种之后,我意识到她或许就是西方玄学里所谓的【老灵魂】。

一个转生过无数次,体验过各种各样人生,品尝过生活里所有的酸甜苦辣咸的灵魂。她拥有将自己排除在一切人事物之外的能力,她可以做到冷眼旁观,没有什么可以搅动她的心神。她像是观察者,观察着她身边的一切,除非她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逼她主动入局。

来说说我和程莫成为朋友的故事吧。

她们一家大约是我五六岁的时候搬到我们那片的。记忆中我们在空地玩了没多久泥巴就步入小学开始习字读书了。

程莫家与我家完全是极与极。她家由她母亲做主,操持里里外外,包含一切大事小事。她父亲像闲云野鹤似的,对谁都笑嘻嘻,跟谁都能闲话上几句,尤其喜爱书法和山水画,街坊邻居都喜欢戏称他一声【程老师】。知道是大伙开玩笑,程莫父亲也不生气,反倒笑眯了眼乐呵呵应下,看起来十分喜爱这个称呼。

我家是典型的传统家庭,男主外女主内。我母亲生下我后身体就不大好,那些费体力的工作她做不了,于是只能以为了照顾幼小的我为理由待在家里。我的父亲在不远处的玻璃工厂上班和程莫父亲是同一车间的工友。他们的工作内容比较清闲,大多时间负责值班,工作是三班倒的,所以他有时白天在家,有时又变成晚上在家。

犹记得程莫全家搬来的第一天,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正是一日里日头最晒的时间,孩子们不爱在空地上玩,老人们也不凑在阴凉处闲聊,一个个都躲进家中闭目养神。

我半躺在床上,稍微探出点身子就能看见楼下的情形。小时候我最喜欢扒拉着窗沿听老人们聊家长里短,谁家媳妇生二胎了,谁家丈夫有出息了,老人家们简直是街区的百事通,方圆十里哪家母鸡下蛋了他们都知道。

我的小床就搭在客厅的窗户处,简易的木板床睡起来硬邦邦的,上面铺着凉席和一张薄毯。夜间我的父母会收起餐桌清扫地面再将凉席被褥铺在地上,炎热的夏日直接睡在地板上会比较阴凉,运气好的话窗外会吹进丝丝凉风,也能减少些许热意。

三轮车车轮“嘎吱嘎吱”压过不算平整的道路,光听声音就知道拉车师傅十分用劲。静谧的午后突然传来这么道难听的声音确实有些突兀了。

“楼下谁来了?”

母亲睡在里间询问我,那是一件称不上亮堂的卧室,只有对门处开着扇小窗方便通风,不过这会儿被花里胡哨的的窗帘遮挡,只透进微弱的一缕阳光。

“好像有人搬来了。”我冲着昏暗的房间回答。

不多时,就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拖鞋“啪嗒啪嗒”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大块阴影笼罩在我头上,原来是母亲走过来占据了大半面窗户正饶有兴致地瞧楼下的热闹。我推不动母亲臃肿的身子,只能老实地从仅剩的空隙往下看。

三轮车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平静的午后,左邻右舍被打扰到索性也不继续午睡了,纷纷立在窗前观察破坏这份安宁的不速之客是谁。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程莫,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程莫。

我只觉得被暗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被一道又一道实现从头到脚审视的她表现的好厉害。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和窘迫,反倒像位高傲的小公主,抬头挺胸接受众人好意或恶意的目光。扪心自问,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如此镇定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若是我的话,我早已躲进母亲的宽大裙尾的阴影中,逃避那些令人感到焦灼的视线。

那一刻,我真心实意地崇拜她。也是那一刻我明白了,原来真公主不一定要锦衣华服加身,就算身着朴素的,洗到发白的棉布衣衫照样可以骄傲如艳阳。

“嗳,同我们一栋楼,他们住一单元。”

“那就是在玻璃厂上班了?说不定跟你爸是同事呢!”

母亲边看楼下进进出出的身影边与我闲话。

“看这两夫妻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又是刚搬来的,难不成是上面调派来的?呀!不会是领导吧!那可得让你爸去跟他们家搞好关系,你爸也该升职了...”

“他们家有个女儿,你多和人家一起玩玩,记住没?”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

就算母亲不说,我也会去找程莫玩,那是我头一回生出想要和某人一起玩的强烈**。我完全没考虑过她是否会拒绝我,我只想着若是她喜爱看书我就陪她看书,她喜欢玩闹我就随她玩闹,怎么样都好。

母亲还在一旁絮絮叨叨个没完,也不知道讲给谁听,从工厂的事讲到邻里间的糟心事又扯到父亲的工作,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车轱辘话,听的令我心烦。她沉浸在自己编制的幻影里,完全没注意到程莫一家身上素净的衣裳泛着清洗多次后留下的灰白痕迹。

即将年过半百的我不敢说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但对母亲当年的絮叨也能理解一二。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哪里懂得那是一个对自己人生感到失望的人在发出的求救信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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