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初开,扶桑日影穿廊入,俄顷华庭焕彩。
苏清如彻夜未眠,此刻身着锦绣华服,头戴珠翠,那凤冠之上的明珠,于熹微晨光中闪烁。
——昨夜刺客尸骨未寒,今日便要入宫应对豺狼虎豹。
高长泽立于廊下,朝服蟒纹暗绣血痕,偏头轻笑:“王妃今日,可要陪本王演场好戏?”
入宫途中,辚辚马车缓行于御道,车轮与青石碰撞,声声脆响。
车声渐止,二人所乘马车,停驻在宫门前。车帘轻挑,二人相继迈出车厢,弃车步行。
入目之处,那朱红的宫墙,拔地而起,威严之感扑面而来,宫廷侍卫林立两侧。
踏入大殿,金砖铺地,启仁帝高坐龙椅之上,万皇后端庄于侧,薛太后目光深邃如渊,扫过二人。
高长泽与苏清如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礼毕,启仁帝开口:“起来吧,新婚燕尔,可还顺遂?”
高长泽恭敬回道:“多谢父皇关心,一切尚好。”苏清如亦垂首应和。
此刻,万皇后一声轻笑,在大殿中悠悠漾开:“听闻昨夜翰王府进了刺客,这大婚之日,怎生如此不太平?长泽,你可有何解释?”
高长泽面上镇定自若:“母后,不过是些小贼,妄图惊扰儿臣与王妃,已被儿臣拿下,正交由刑部严查。”
薛太后一脸肃穆,插话道:“严查自是应当,只是这京城安保森严,刺客怎会轻易潜入王府?莫不是你在外结了什么仇家,连累皇家颜面。”
高长泽正欲开口,殿外忽传来一声洪亮的通传:“二皇子到 ——”
只见二皇子高长轩大步走进,跪地请安后,起身笑道:“父皇,儿臣听闻五弟昨夜遇刺,特来探望。”
言及此处,他的目光掠过高长泽与苏清如,抚掌而笑,袖中密函若隐若现,继而道来:
“听闻刺客身上,搜出了暗庄密令?”
苏清如瞳孔骤缩。
——那暗庄,是她前世亲手培植的谍报网!
启仁帝面色骤沉,怒喝道:“翰王,你作何解释?”
高长泽方欲启唇,苏清如已然捷足先登,开口说道:“父皇容禀。”
她忽而跪地,袖中机关鸟振翅而出,叼住二皇子腰间玉珏。
玉珏落地碎裂,露出夹层密信:“儿臣斗胆,请父皇一观此物。”
启仁帝略作沉吟,眉头轻舒,点头应允。
密信赫然写着:“寅时三刻,焚毁刑部证物。”
启仁帝拍案而起:“逆子!你还有何话说!”
二皇子脸色惨白,苏清如却话锋陡转:“此信笔迹与二哥截然不同,分明是有人栽赃!”
高长泽突然闷哼,肩头渗出血色:“昨夜刺客所用短刀…似乎刻着北狄图腾?”
苏清如趋前俯身,屈膝下拜:“父皇,臣妾斗胆请命,只需一日,一日之内便能查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查!”启仁帝震怒,“给朕掘地三尺!”
苏清如垂眸暗笑,昨夜她亲手在北狄贡刀上刻的纹路,此刻正躺在证物匣中。
她谢恩起身,与高长泽一同退出大殿。
归往王府途中,高长泽眉头深锁,不知如何排解,忽而,高长泽攥住她手腕,鲜血染红她袖口:“王妃这般聪慧,让本王…心痒难耐。”
苏清如轻叹一声,神色平静:
“殿下,如今这事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我们若不能速战速决,怕是连一点头绪都寻不到了。”
未几,他松开她的手腕,轻点下颌,
“王妃,您的分析鞭辟入里,本王佩服。”
......
夜色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王府内灯火阑珊。
猝然,烛火骤灭,十余黑影破窗而入,直逼二人而来。
高长泽眸中猩红,剑锋割破掌心:“伤她者,死!”
高长泽抽剑护在苏清如身前,剑花飞舞,与刺客殊死搏斗。苏清如亦临危不乱,寻机反击,可是敌众我寡,局势险峻。
血雾弥漫间,高长泽徒手折断刺客脖颈,转身却将苏清如逼至墙角:“王妃今日在殿上,为何替二哥开脱?”
苏清如反手亮出毒针抵他咽喉:“殿下这伤…是故意让剑锋偏了三寸吧?”
混战中,一名刺客瞅准苏清如破绽,挺剑刺来,高长泽见状,毫不犹豫地侧身挡去,利刃瞬间刺入他的肩胛,鲜血汩汩涌出。
苏清如惊呼:“殿下!”
她万没想到,与高长泽不过相识一昼,生死瞬间,他竟毫无迟疑,将她护在身后。
高长泽极力隐忍,勉强牵起嘴角,欲展笑颜,奈何嘴角方动,便被那钻心之痛扯得扭曲:
“别管我,抓住他们!”
她知此刻万不可乱了阵脚,当下唯有拼尽全力,与负伤的高长泽默契相协,互为援手。
待终击退刺客,她奔至高长泽身畔。
“殿下,撑住!”
高长泽染血手掌扣住她后颈,在尸横遍野中哑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未等回答,他终是难敌倦意与无力,眸中光彩渐黯,阖上双眼。
“殿下!” 苏清如惊恐万分,厉声高呼,
“快传,传御医!”
此时,夜色已深,四下万籁俱寂,她立在榻前,望着重伤的高长泽。
她清楚,若不即刻将真相呈于御前,所费心力皆会付诸东流。
安置好高才泽后,她匆匆奔至马厩,牵出一匹骏马,翻身上马,一路策马扬鞭,向着皇宫飞驰而去。
月光下,苏清如身着一袭紧身黑衣,长发随风飞扬,手上还沾着高长泽的鲜血。
马蹄声在空旷的京城街道上回响,惊起一片夜鸦。
不多时,皇宫巍峨的宫门映入眼帘,苏清如勒马停住,疾步走向宫门。
守卫见她这般模样,欲上前阻拦,苏清如高声喝道:“我乃翰王妃,有要事面圣,耽误不得!”
守卫见她神色焦急,不敢耽搁,赶忙通传。
苏清如一路疾行,直奔大殿,踏入殿内,她双膝一屈,“扑通” 一声,直直跪地,她将收集的证据——侍卫的供词、刺客遗留的信物、内奸传递消息的密函等,呈于启仁帝面前,声音略带哽咽:
“父皇,儿臣不负所望,查清刺客真相,请父皇过目。”
启仁帝接过证据,细细翻阅,脸色愈发阴沉,厉声怒叱:“大胆逆贼,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如此胡作非为!”
当即下旨,命御林军将涉及的逆党全部押入诏狱,严惩不贷。
苏清如办妥此事,身心俱疲,匆忙回府。
府中仆役围绕高长泽奔走忙碌。她几步行至榻前,入目所见,高长泽双眸紧闭,长睫于惨白面庞之上落下浅淡暗影。高峻鼻梁之下,薄唇失却所有血色。
她于榻旁静守,直至高长泽悠悠转醒,才稍感宽慰。
苏清如强打起精神,着手整理被刺客弄的一片杂乱的书房。
烛光摇曳,在书房废墟中,苏清如摸到暗格机关。
——前世她亲笔所书的《机关要术》,竟出现在高长泽密室!
“原来高长泽是在查旧案?”
她奔至榻前,冷笑撕开高长泽的衣襟,心口狰狞刀疤与前世致命伤分毫不差。
高长泽擒住她手腕按在墙上:“司徽音,你还要装到何时?”
「小剧场:高长泽日记——
‘大婚夜就知她是司徽音,看她演戏的样子...真可爱(笑)’
猜中男主掉马时间的前10名读者送疯批皇子语音彩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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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掀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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