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股力,将延吁兽击开数尺,撞在山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张姑娘武功不错。”景乐渝收了剑面色不改,答非所问了一句,实在叫人不好拿捏心思。
“一些皮毛罢了,”说罢,她忽然阴恻恻的朝他笑了下,“景公子若想学也可以教你。”
他冷哼一声,不愿再说。
说话间,远处数只本隐在□□之间的魔物突然出现,像是被激怒般,一步一步向这处逼近,喉间发出狂怒的低吼,震得地面微微晃动。
张宁安神色一变,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伤了一只延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魔物。
一齐涌上,就算俩人法力如何高强,体力也是不支的,况且现下根本使不出法术。
但这些魔物并不给人歇息的时间,争先恐后的扑来,张宁安反应过来立马拉出袖间晶石珠链,珠链刹那间不断延长,直以链代绳缚住一只。
另几只又忙涌上来,她侧身躲避,身后的魔物扑了空,不过一瞬便又回转过身,冲她再次扑来。
忽然有人唤她,转过头去却是景乐渝,多半是让她救他的,她尚且自顾不暇,哪还会管其他人的生死。
“张姑娘你……”
见她不理,他没再自讨没趣,默了下来。
身旁魔物越来越多,几乎全聚集在她这处,饶是修行者,也是吃不消的。
张宁安见势最后一击掀开一魔物,想趁机溜去对面,忽而看见也正欲过去的景乐渝。
见他还是那副衣冠整整的样,自己却些许狼狈,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景乐渝,那些魔物是不是你故意引到我那……”话未说完,猛然掉落下来硬石,应是魔物撞到墙上的动静太大引崩,正中她颈侧筋骨处。
没了法力护体相当于凡人,砸中的又是人体要穴,她眼前一黑便差点站不稳。
身旁突然有人伸手拉住她手腕,将她用力一拽,拉进宽阔温暖的怀中。
听见他一声嗤笑道:“张姑娘如今站都站不稳了?”
张宁安有些怒,可只能用气音斥道:“猫狗之辈也配妄议本郡主?!”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有些好奇,“不知姑娘是哪家郡主?”
“关你何事?”她勉强将自己撑起来,心中宁愿扶着山壁。
见仍有魔兽袭来,两人各自有些犯难。
所剩法术只够再坚持一刻,多一分便是要人命了。
“张姑娘,现下只有我们合力才有把握出去。”
“我觉得凭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她笑。
知晓她在逞强他也不拆穿,只笑了笑说“请姑娘帮我一把”。这便是算求了,不会驳了她面子是最简单的求和方式。
惯会手段不够,还要善用心计看人下菜碟,上位者往往如是。
她默了一瞬,心中早计量好了,怕是无人相助定出不去,便松了手默认下来。
等下一只魔兽袭来,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景乐渝毫不耽搁用余力为她护出一条路。
“姑娘可不要想着过河拆桥,没有我你出不去这山。”景乐渝提醒道。
不知哪来的安全感,张宁安也不多想,两步化一步飞身过去,趁机甩出袖中晶链,晶链无边的变长,固定在对面中央的石突处。
从另一袖中变出细剑,朝男人伸去。景乐渝毫不犹豫抓住剑身,随张宁安一扯轻身便一起到了中央。
堪堪站稳脚跟,猛的细沙袭来,景乐渝下意识挡住双眼,张宁安趁机拿走玲珑锁,看着他尚且流血的手笑着说:“勇气可嘉,只不过公子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景乐渝捏的重,手中伤的深,现下又粘了沙尘,定是极疼的,张宁安打了坏主意,可男人却丝毫不觉痛。
景乐渝拧眉:“给我。”
“这可不行,我凭本事拿到的。白拿是小人之举。”她原句返回。
他向前一步,直逼张宁安。还没开口,一股力便向他击来。
法力过耗,景乐渝只用手挡着,忍着手臂难耐的痛。
“现在,带我出去。”
来的路崎岖多变,她多半是跟着他走,只想着要怎样拿到玲珑晶,根本没记路。
“看来张姑娘也是深藏不露的好手。”
“少说废话,交出玲珑晶饶你不死!”
他口微张:“做梦。”
没有玲珑晶,有了玲珑锁也无济于事。
张宁安沉下脸,妖瞳颜色隐隐毕现,抬手凝聚妖力,整个洞穴内刮起狂风,乌黑的发也随风飘扬。
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刚刚协力合作的人并不是他们。
景乐渝也是见惯了大场面,望着她神情不变,依旧波澜不惊。
“你若不住手,任妖风将洞口石堆吹塌,你我都只能死在这里。”
“那你也会比我先死!”说着她收了妖力,瞬间变出细剑刺去。
见状他也伸手幻了剑,迎面接住一招,稍稍使些法力,两人便被无形的力道震开。
偏偏她还笑道:“我本无意伤你,只要你将玲珑晶给我,再带我出去后,我便不会再伤你。”
表面是征求同意,实际满是逼迫意味,从小横惯了,这般便是不管他最终同不同意,都得按她的来。
听罢,他却从容模样反问:“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威胁我?”
张宁安冷冷举剑空中,离在他心口不远处,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你没有选择。”
两支剑互指对方,剑拔弩张。
双方法力都被压制,现下这种情况,便只能比试身手了。
手上剑随人动,衣摆飘拂,一时间空中只余幻影,脚下偶尔携起地面灰尘沙砾。
一番下来,张宁安微微喘着气,但景乐渝体力明显在她之上,几个回合下来也是面不改色。
一柄剑突然劈头盖脸下来,张宁安差点落了下风,虚虚挡住便脚下不稳,跌落之际顺手扯住他的腰封才没摔落。
“放开!”
“我不。”几乎是瞬间,他腰封松散开来,腰间玉佩被她拽下来,落在地上堪堪碎掉。
忽然景乐渝面上浮起寒意,很是瘆人:“找死。”
银剑直逼她的喉间,她连忙向后滑了几步,使剑击开他的。
看他如此在意那玉佩,怕不是他的心头宝?既然打架打不过,那就拿捏他的软肋。她眼疾手快将它捡起,捏在手里。
“你敢动它。”景乐渝面上阴沉的滴水,朝她伸出手。
“看来这玩意对你很重要啊,”她把玩着手中白玉,堪堪就要再落到地上,“你若是想要,便拿玲珑晶来换。”
“不可能。”景乐渝不假思索道。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不远处,那延吁兽不知何时苏醒过来,趁两人皆未防备,一个纵身跃来这处。
两人正打的激烈,丝毫没发现它,在两人再一次剑身碰撞之际,它一跃而上,景乐渝侧身发觉,一瞬间巨大的灵力崩开两人。
见状张宁安飞身往后退去,刚刚站的地方立马出现一个大坑,真真是惊险。
“刚才已经放它一马了,现下还敢来,果真跟你一样不识好歹。”她似笑非笑对他道,“很是该死。”
景乐渝稳住身形,抬眸望来,周遭瞬间冷了几分。
说罢,待它张开血盆大口咬来,她以剑刺其嘴,瞬间就见了血,挣扎着乱撞,四周石壁滚下不少细石,山洞承受不住,不停落下灰石。
山体崩塌,巨大石块掉下,活生生砸死延吁,两人迅速施法抵挡,只不过法力尚未恢复,很快便坚持不住。
山顶已塌裂了出口,景乐渝开口道:“不想死就过来助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算计我?”
“我还没有自寻死路的打算。”
情况不容得她犹豫,景乐渝飞身过去拽了她一把,“等下我扔你上去,你放晶链下来。”
张宁安挑眉,笑的莫测:“你就不怕我独自走了?”
“你想要的东西,还在我手上。”
她顿时沉下脸,心头不爽他威胁,只是无法,玲珑晶她势在必得。
他把住她细腰猛的一抛,张宁安便虚空踏上,接连踩住几颗突出的石子,靠着出色的轻功稳当的落在上面。
“张姑娘应该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吧。”景乐渝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她回眸望着他,眼中情绪甚是难辩。放下晶链拉了他上来,她已然筋疲力尽,坐在石上没有丝毫要离开的迹象。
已是傍晚时分,张宁安才发现原来这山只有山顶上才能看见天空,此时恰逢夕阳西下,天边绚烂的橘红推着层层叠叠的云,余晖勾勒出飞鸟的轮廓。
山顶雾气散尽,周遭也并不觉得恐怖了。
两人没有再吵架动手,四周都静静的,微风吹拂起发丝衣袂,可惜两人皆是淡漠,感受不到气氛的微妙,都在暗地里调节内力。
夕阳落在身上,温暖洒在山顶这处,拉长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
张宁安有些吃不消,难得如小女子般气呼呼地说:“要不是你耽误本郡主,玲珑锁我早就拿到手了。”
景乐渝的声音像是润玉扶柳,此时如浸入泉水般格外动听:“你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好好坐着不乱动,我得省去很多事。”
张宁安是真的累了,不想与他过多争辩,便静静看着远方的风景。
一只蝴蝶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一朵小花上,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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