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福酒楼最高层的房间都是被达官贵人固定全面包下来使用,更何况这飞字号更有说法。
陆麟一听便知道那位朋友究竟是何人,又想起妹妹曾提起过的,就没有拒绝。
“何人邀请?”陆沅心中有个猜测,此时有点好奇确切答案。
“三皇子。”陆麟笑着道。
到了荣福酒楼,陆麟一眼瞧见了守在门口的小厮,他满脸谄媚的跑上前同两人行礼,“陆将军,小姐,里面请。”
他一路引至三楼,最里面的门扉宽阔,看着是这一层最好的一间。一推开门,陆沅便于正对着门口的沈彧对上视线。
“陆将军许久未见。”沈彧笑意盈盈的上前,随后又看了眼陆沅连忙移开视线,“陆小姐好。”
几人坐下,陆沅没有参与他们的叙旧,安静的抿了口茶,便起身推开房间的窗,风吹着她的头发在空中纠缠。站了会儿,下身突然一股热流,她灵光一闪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如今她马上十八岁了,这几个月竟没来过月事。
“985,我还以为来体验剧本没有月事这一说!”
985有些尴尬,剧本里的陆沅身体不好,月事来的迟,自己又是个男的就忘记这回事了。
“沅姐,怎么办?”
“我要先回府。”
陆沅转身,忽略那阵疼痛对着刚寒暄几句的两人开口。
“怎么了?”陆麟皱眉看过去,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林快去请大夫。”
他放下杯盏连忙上前扶住她,“我陪你回去。”
沈彧也站起身,手并未触碰到她的衣袖,就那么浮在空中,语气带上了几分慌张,“陆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陆沅缓了阵,皱着眉淡淡开口:“女子总有那么几天。”
“什么?”沈彧有些迷茫,转头只见陆麟面色尴尬同他道别,“三皇子不必担心,今日我先带阿沅回府了,咱们下回再聚。对了,明日宫宴我怕分身乏术,还请三皇子对阿沅多照拂几分。”
三皇子沈彧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性子软,宫宴这种重要场合也是闲散人士无人关注的。
“自然。”他意味深长看陆沅一眼,继续道:“身体要紧,陆小姐回府休息吧。”
虽然他没有听懂是什么病,但看得出陆麟难以启齿,便没有追问。
陆沅疼的神经都跳了下,终于忍不住和985吐槽了句,“不得不说沈彧演技真不错。”
“沅姐,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他只对你展示了真实的模样。”
“那说明我更危险,容易被灭口。”
985哽住,这玻璃渣实在有点磕不下。
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陆麟还是让大夫仔细把了脉,希望能开一些温补的药汤。
“启禀将军,陆小姐身子底薄发育慢了些,身体虚寒往后怕是来月事疼痛难忍,也难有子嗣。”
大夫心底摇头,陆小姐的身子越久越难养,以后嫁人都难哦。
陆麟紧皱着眉,只听见了那句发育不好,以后疼痛难忍。也不知阿沅从小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让她的身子被折磨成这样。
“那可有调理的汤药,这几日要吃些什么药才舒适些?”
大夫思索了一会,取了纸笔写了两个药方,他将一个药方递过去,“将军先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饭后喝,一日三次,可以缓解疼痛。”
“这另一个方子是温养身体的,其中有几味名贵药材可能还需要将军费点心思。找齐药材后,一副熬两个时辰,每日睡前喝。”
“多谢。”陆麟接过药方,吩咐小林付诊费再送大夫出去。
“阿沅别担心,我派人去找药材,你的身体慢慢会好的。”
陆麟满眼疼惜的看着她,随后伸手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
“没事。”陆沅忍痛能力向来不错,此刻看着没什么特别难受的表情,陆麟叮嘱她好好休息就拿着药方出去了。
室内恢复安静,只有小火炉上的热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这是她刚回来春彩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煮的驱寒茶。
“怎么回事?系统。”
985不敢出声,沅姐从来不会用“系统”这种冷冰冰的称呼叫他的。
“嗯?”
“沅姐…”985小心翼翼开口,“这是我的投送失误,如果沅姐是去了那个体验幸福的小世界自然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可是这个世界的侯府小姐从小被放逐,身体一直不好。”
“你别生气,我给你买点布洛芬。”
陆沅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烦躁,身体带来的不舒服与疼痛感在某些时候会影响她干别的事。
“嗯,明日宫宴不能出岔子。”
“保证不会的!”985听着陆沅平静的嗓音,心中的忐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冲劲。
宫宴,往往潜藏着巨大危机。
大概自古以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在皇宫举办宴会时闹出一些刺杀的动静,当朝陛下沈隆只有在重大事件发生时才会走个形式弄个宫宴给朝臣看,做给天下百姓看。
他十分惜命,但照他的身体来看,命不久矣。
陆沅没有精心打扮,只随意穿了件淡黄色的衣裙,头上简单梳了个百合髻,上头以几簇桂花发饰点缀,右侧一支碧玉簪子为其增添几分贵气。
“身体可好些了?”陆麟不懂欣赏装扮,觉得妹妹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心中牵挂着她的身体,便将夸奖的话给放下了。
“别担心,我不难受了。”
他看陆沅的脸色还不错,心情也轻松许多。
马车依次停在宫门外,大臣夫人皆下车接受检查才能放行。
宫门口的小太监粗略扫了陆麟和陆沅几眼,便恭敬请他们入宫,这场景让旁边接受检查的文官心里一阵烦闷。
跟随入宫的一些小姐不太懂父亲心中的弯弯绕绕,目光皆停留在陆麟的外貌和气势上。有的喜欢京中身材纤细匀称的公子,自然也有人喜欢这种强壮杨刚的将军。
陆沅不动声色扫过那几个面露欣赏甚至爱慕的女子,面上闪过一丝趣味。
“看来大哥还是蛮受欢迎。”985的电子眼就如同扫描仪一样将在场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是陆沅第一次进入皇宫。
一踏入玄色的宫门,宽阔的道路两旁用大理石筑成高高的围墙,墙上的黑瓦在阳光下显得黝黑锃亮。一路往里,是一道圆形的拱门,过了这道门视线便开阔起来,辽阔的空地被四周的白玉建筑包围,亮的晃眼。
与入宫的大门正对着的是上朝的宫殿,此刻大门紧闭。
陆沅观赏这如同游戏中的精致建筑,跟随着步伐绕过空地,再路过御花园,最终上了几十级台阶踏入一个内室颜色绚丽的宫殿。
大殿周围皆放置桌椅,中间是约摸一米的圆台,想必就是表演的地方。
陆麟的座位安排在离高位不远的地方,皇帝坐在最中间的高位,主位之下的左侧安置皇子,右侧则是朝中重臣。
陆陆续续有大臣寻到了自己的座位与身旁的人聊天,陆沅就打量这座宫殿的各个出口。
这时,几个皇子也进殿中坐下,偶有朝臣上前寒暄几句。
大约一炷香后,殿外的太监将开了一半的门彻底打开,一道尖细的嗓音瞬间让大殿里的嘈杂安静下来,不在位置上的人也迅速归位。
“陛下到!”
一身深色玄袍的沈隆在皇后和贵妃的搀扶下脚步沉重而缓慢的进入殿中。场中的人看此情形即便心中百转千回,现在也只能恭敬跪下行礼。
“众爱卿不必多礼,今日重点是让大家放松心情。”沈隆挥手让众人起身,说完这句话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这口气。
皇后李氏扶着他的手臂正打算为他顺气,另一旁的杨菲菲已经有了动作,声音也染上急切,“陛下没事吧,快些去坐下。”
李氏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没有争着做什么。
人已到齐,皇帝身后的太监蒙福高声宣布开宴,外头的宫女鱼贯而入开始上菜,一批舞女乐师也踏上圆台进行表演。
底下的人哪有心思看歌舞表演,只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又假装不知道高位上的人连肺都快咳出来了。
陆麟专心为陆沅布菜,倒成了真心来吃饭的那个。
一场歌舞结束,场上安静下来,真正的宫宴才算开始。
沈隆喝了几口参茶压下难受,带着笑意开口:“今日主要是庆祝陆将军凯旋,击退邻国进犯之人,保佑我辰渊百姓。大家可以想一想朕该给陆将军赏赐什么才能表达辰渊国对陆将军的认可与感激。”
大臣们面面相觑,更是哑口不敢言。
这时,坐在最左侧的二皇子沈桢笑着起身,“父皇,陆将军在边疆素来辛苦顾不上家中亲人,可以考虑赏赐陆将军的家人,想必陆将军会更加高兴。”
“哦?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时旁边的沈文突然开口:“父皇,我看阿沅表妹似乎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为她赐婚如何?”
他未起身回话,声音明亮的说完后又歪头看向陆沅,“表妹觉得如何?”
看似思维跳脱的提了个建议,再看向陆沅的眼神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爱慕之意。
沈隆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笑着扫过殿中各人的表情,道:“这段时日老二和老五为我侍疾,倒是忽略了些君臣之礼。”
看似批评,却语气轻飘飘,“陆将军勿怪他们二人的失礼,我看这也是不错的建议。”
陆麟起身行了一礼,没有开口。
“想我几个儿子中,五皇子沈文年纪与你妹妹年纪相仿,二人又是表兄妹,不若将你小妹许给老五?”
沈隆视线扫过一脸笑意的沈桢、欣喜之色挂在脸上的沈文和低着头木讷呆滞的沈彧,最终停留在自己最满意的沈墨身上。
可惜沈墨没什么表情,似是对这个结果毫不在意。
陆麟虽知道沈文在京中的口碑大多都是性格开朗没有心机,众人评价他颇有少年之意气,实在不像宫中之人。
但前几次来府中欺负小妹的事一查便知,还有被接走的杨雨珍……
人心难测,他绝不允许让小妹踏入火坑!
“陛下,小妹性格自由散漫,实在担不起皇子妃的位子。”他目光微冷,看似恭敬目光却压迫,“微臣在京中述职完毕便要回边关,正有带小妹一同回去的想法,也免去我们兄妹二人分离之苦。”
沈隆眼睛眯了下,随后一派和蔼,“是我太过高兴,忘了你刚回来还未与家人好好相聚,自然不能让你小妹早早嫁人了,这事先放下。”
说完这些,他似乎又累了,抬手让大家随意些。
蒙福拍拍手,新的舞娘再次登台表演。
陆沅假装没听懂般安静坐着,实际正在脑中与985交流着。
“咱大哥真有气势!”
“皇帝太过迫切,想拿捏我的人生威胁陆麟,却又在陆麟提出带我走后妥协,毕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太好用了。”陆沅观察着上位者的样子,确实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她不明白沈隆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江南水患之事交给一事无成的大皇子和皇帝最满意的四皇子,看似提拔大皇子,实际还是最信任四皇子,那现在为何赐婚却赐给了五皇子?”
说是牵制,又有什么必要,毕竟自己也快死了,现在不是应该确定储君全力辅助他?还有大皇子一事,似乎完全人间蒸发,再没有人提起。
她看了眼身旁的陆麟,仔细思考着是否有忽略掉的线索。
“阿沅,可是觉得无聊了?”陆麟发现了她的走神,又给她的小碟子里添了几块小糕点。
“没,我有些想如厕。”
陆麟低头轻声询问她,“我让宫女带你去?”
她摇头,“现在还可以。”
皇帝还在上头坐着,底下的人只能静悄悄吃菜,连与旁边的人说说话都不敢。待这支舞结束,皇帝终于开口道:“朕身体不适有些乏了,大家随意些便好。”
人一走,殿中明显热闹许多,同党派之间热情社交,不同党派之间相互试探。
对面的沈彧也放下筷子抬头,与陆沅的视线对上。
“哥哥,我想出去一趟。”
陆麟瞬间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连忙喊了个小宫女陪同,“早去早回,让小宫女在旁边不要走散了。”
“好。”
宫中危险太多,陆麟被几个二皇子缠得抽不开身,只能吩咐宫女照顾好陆沅。
今夜是个无月夜,凉风之中树叶摇晃,寒鸦也没了安稳的栖息之所。
“如厕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小宫女沉默在斜侧方带路,听了问话做出回话的姿势,动作却依旧向前,“有些距离,小姐请跟紧我。”
宫宴举办的地方人员众多,因此如厕房屋建在偏僻的地方才能避免味道扩散。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大树和灌木众多,在夜晚实在阴森的很。
陆沅在一个转角处停下,这里几乎没有烛火,人站在阴影里便与环境融为一体。
小宫女没有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一道黑影捂过来,不消片刻便没了意识。
罪魁祸首陆沅淡定的扔掉手上的黑布,曼陀罗的汁液残留在手指上。她继续往前,在如厕后净手的地方洗干净,才看着电子屏上的地图去找皇帝。
在她离开后不久,地上的小丫鬟和黑布已被人处理的干干净净。
她身形利落的进入御花园,就被人捂嘴躲进一间小小的花房。
瞬间,钻入鼻腔的淡香被花房的各种味道冲去。
陆沅安静的被捂住嘴,没有被控制的双手就垂在两边没有反抗。
“你怎么发现是我?”沈彧无趣的松开她,悠闲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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