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决定验证这异想天开又充满希望的猜想。
说不定这个突然的发现和她来到这有什么联系。这个古怪的世界也许仍然存在返回去的通道。
这个念头一涌上来,她便克制不住地兴奋,对刚才的奇怪事情也不怎么害怕了,这反而成为她的希望。
凯瑟琳坐在桌旁,把蜡烛拿近,默默盯着它,心里不停念叨着些什么,试图尝试她在电影里看过的所有施法手段。
她甚至闭上眼睛,用最虔诚的声音祈祷。希望刚才奇怪的现象不是做梦,而是她造成的。
片刻后,也可能是很长时间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后,她慢慢睁开眼睛。
那簇火苗真的在她的期盼里亮起来了!像刚才一样,短短一截的烛台上飘着一点火焰,稳定的,明亮的,亮在那里。
凯瑟琳把蜡烛推开,呆呆地坐在板凳上,而心里在打鼓。她清晰地听见心脏砰砰砰地跳,把兴奋传递给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的,下意识深呼吸起来。
她仿佛在玩一个游戏,而这一刻,游戏成真了。
过了好久,她回过神。又试了好几次,而象征希望的小火苗每一次都点燃了。
每一次!
这意味着什么?
她是个女巫!
传说中的女巫!
巫师!
她有魔法!
这一刻她甚至几乎忘了自己身在猎巫活动的高危世界和回家的愿望。
很快,凯瑟琳冷静下来。她又想,如果她有魔法,那可能别人也有,而专门对付巫师的猎巫人很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办法。在找到回家的办法之前,她得先躲过巡视下城区的猎巫人,活下来。
她需要知道更多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每次哥哥来看望她,凯瑟琳都会和他聊天说话,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猎巫人和之前被烧死的女孩身上,想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有魔法。
同时,家人送来的三餐她一点不剩地吃光,哪怕有时候只有一碗黏糊糊的炖菜。凯瑟琳还在阁楼里做着各种健身运动。如果有机会逃跑,她不能跑着跑着晕倒了。
嗯,她现在很像那种即将准备越狱的犯人。
麦克森:妹妹好像活泼了很多。
然而意料之外却令人安心的是,死去的女孩中并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奇怪的事。甚至在哥哥的口述中,他好像知道她们不是什么会魔法的女巫,只是因为做错了事,统一被按上一个名为女巫的罪名处死。
也是,如果是女巫也不会被烧死了。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冤枉。
凯瑟琳冷笑。
那这股力量也许就是她的穿越者福利。
在凯瑟琳发现魔法的半个月后,猎巫人来了。他驾着黄金做的马车,拄着象征身份的权杖,带着最凶猛的猎狗驾临了法莫尔,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以上来自麦克森的转述。
凯瑟琳压根没见到他,据说猎巫人把全村人聚集到一起,让他们互相检举谁是隐藏的女巫。就是这么简单又不严谨的做法,倒是救了她一命,万一这个所谓的宠臣心血来潮,挨家挨户地搜查可就完了。
好在在那些人看来,凯瑟琳家简直是这个村子里的模范家庭。父亲麦克是个勤快的马车夫,母亲伊丽莎白是本分的妻子,从不做多余的,她不该知道的事,而麦克森是个好小伙子。没有多出的女人,没有女巫。
其实主要是,他们家穷得让人生不出别的心思。
但不幸的是,人群中仍然诞生了牺牲品。猎巫人卡尔克昂需要完成国王的命令,那么下城区就必须有女巫被清理掉,所以必须有女巫被发现。
麦克森在晚饭后告诉了她这些事。哪怕这个事件里的人凯瑟琳并不认识,却由衷地感到恐惧。
在他讲述完后阁楼的木门突然被沉闷地敲响,吓得他僵住,然后抱紧妹妹。
门被推开,是个中年男人,有着和麦克森一样的棕色卷发,两鬓斑白,双颊瘦削,皮肤粗糙,胡子拉碴,但眼睛却没有其他干重活的村民们的麻木和呆滞,反而炯炯有神。
是两人的爹。
麦克森松了口气,凯瑟琳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
“睡觉了。”这个男人言简意赅地说。
凯瑟琳看到哥哥立刻站起来回应父亲的命令,于是她也乖巧地走向床边。
高大的男人从矮小的门里挤进来,给了已经躺好的凯瑟琳一个晚安吻,然后拎走了麦克森。
阁楼又黑了,父子俩临走前还帮她吹灭了蜡烛。
凯瑟琳感觉他的胡子真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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