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信?’
他们大可以认为,【拉维妮娅】为了混淆视线在瞎扯淡。
他们的任务归根结底只剩下存活,不论【拉维妮娅】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只要活下去就好。
可是……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从“法官”到“拟无人生还”或许完全是幌子,实际上只是某个罪魁祸首要让知道他罪行的人彻底闭嘴而已。
‘交给感觉吧。’
“你能发誓自己说的是实话吗?”
【安德烈娅】只等着一句誓言。
“我可以确定,我们的邀请信全部出自罗伯特公爵之手。”
颜辞对上她的眼眸。
“除此之外,他还派了一个亲信过来,除掉所有人。”
“您完全可以不信,毕竟我说的东西都来自我的身份卡,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补全人设以获得额外的世界线信息,这是推理副本完美过关的手段之一。
可惜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颜辞经历过那么多副本,她见到的有这种意识的人屈指可数。
“还有一点,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个所谓的‘亲信’,其实是一颗弃子,罗伯特亲王的目的是让TA背下所有的罪名,让真相永远尘封在这座孤岛。”
久久的沉默。
他们大抵是在思考,权衡。
“我信你。”
【安德烈娅】选择顺应自己的感觉
如果她信错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输赢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不认同!”
【汤姆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副本根本没必要有那么多弯弯绕……”
他突然噤声。
他们不在逃杀副本。
这是推理副本。
……可是他们一行人里面也只有【拉维妮娅】一个推理副本专业户,他们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该死的,为什么信息不是“法官”是谁,而是游戏结束!’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引向一个最坏的猜想——直到他死亡,他还是不知道谁才是“法官”。
“……你为什么要写那些东西?”
意识到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汤姆森】清楚自己刚刚有多么失礼。
但这不代表他改变了看法。
“想做就做了,一定要有理由吗?”
颜辞回应得理所当然。
“以及,按照人设行事,身份卡会有更新。”
她只是做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官很有可能去做的事而已。
“……抱歉。”
道歉有时候并不代表态度。
“我会把这里收拾好。”
“早餐好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罗宾】端得好好的笑脸,在看见三位齐聚于此的一瞬出现裂痕。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争执。”
颜辞轻描淡写揭过,没留给另外两位一点添油加醋的机会。
“我还想提点其他线索,诸位,要听听吗?”
见三位都注视着自己,颜辞重新戴上微笑。
“我以为很早就会有人提出来的,二楼的占地面积跟我们的活动范围不符。”
她顿了顿。
“而且,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除去莱特小姐,大家的房间都没有窗户。”
“按照正常情况,这儿应该要开窗的。”
她望向床头上方的挂画。
“最开始,我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把房间布置成这样。
“但现在……”
颜辞走过去,敲了敲墙面。
“如果这面墙后面,还有个空间呢?”
“你的意思是……”
【安德烈娅】恍然大悟。
既然每个房间都是这样,那么,这些空间是不是可以连成一条通道?
而通道的尽头……一定在【海伦娜】的房间。
这样或许就能解释,【海伦娜】如此谨慎,怎么还会被投毒。
“可是入口在哪里?”
【汤姆森】暂时转移了关注点。
“露台绝对不可能有什么门。”
“除了露台,还有一个地方任何人都有可能进去,不是吗?”
颜辞环视一圈自己的房间。
不错,只能是【拉维妮娅】的房间!
她的钥匙被人拿走,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任何时候进入她的房间。
“……可是你怎么证明你是无辜的?”
【汤姆森】质疑。
是啊。
他们中真的有人睡眠质量好到睡着后不会在有人进入房间时醒来吗?
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得这么安稳?
“或许您应该考虑一下白天的时间。”
颜辞没有直接回答。
“三次——我是说至少三次,有人趁我不在时进过我的房间。”
“诸位,有谁承认自己进过我的房间吗?”
沉默。
但沉默也是表达方式的一种,只不过没有声音。
【安德烈娅】坦坦荡荡,她昨天是做了,但这不是当事人清楚的吗?没有说的必要。
【汤姆森】垂眸,下意识瞥向【罗宾】。
【罗宾】低着脑袋,凝视自己耷拉在眼前的长呆毛,好像在挣扎着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进来过。”
许久,管家举起了手。
“不止一次。”
“除去今天,另一次是什么时候?”
颜辞问得分外自然,仿佛她知道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
【罗宾】下意识揪住自己的长呆毛,一时竟不知该先回答,还是先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那个时候是您拿走了钥匙。”
颜辞却只是轻轻扬起嘴角。
“我清楚您想做什么。”
她感觉得出来,【罗宾】没有恶意。
他大概是机缘巧合出了房间,刚好看到【安德烈娅】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随后迅速进去。
管家自知没能力跟首领女士抗衡,只能把钥匙拿走,不给【安德烈娅】出来后锁门的机会。
但他没想到,【安德烈娅】只是单纯地进了房间,他拿走钥匙反倒平添自己的嫌疑。
见此,【罗宾】松了口气。
“对不起,第一次是我不小心的。”
“第二天早上,我本来想找你商量午餐该做什么,想事情的时候就直接推门了,我当时以为你在里面……”
“只有这两次,对吗?”
她的语气显然是相信【罗宾】的。
“嗯。”
管家重重点头。
“那,第三天,也就是格林先生死亡的那天,有人承认自己进过我的房间吗?”
揭过【罗宾】的行为,颜辞的视线扫过另外两位。
无人回应。
——倒也正常。
第三天上午,她在梳妆台上留了一张纸条。
从结果上看,是【约翰】拿到了。
医生是什么时候进她房间的呢?
是在管家之前,还是之后?
……颜辞猜测是之后。
【约翰】不太可能在不知道颜辞的房间没锁时尝试进去,更可能的情况是,他恰好看见【罗宾】从里面出来,所以进去调查。
——然后非常幸运地被选中了。
她没打算问第二天又是谁。
‘应该是【海伦娜】。’
估计是跟在她后面上了楼,为了躲【安娜】巧合地发现了她房门没锁这件事。
至于第三天下午……
颜辞的视线掠过【汤姆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第三天下午,厨房的四位全在厨房,【艾伦】在客厅打单机游戏,【约翰】在书房翻找什么——这位上午已经进过一次,下午大概没这个必要,只剩下【汤姆森】一直呆在楼上。
“也罢,与其讨论这些,不如想想那条暗道的门在哪里。”
颜辞轻轻摇头,姑且翻过这一页。
“钥匙记得还给我。”
“按照这层楼的布置……”
黑发的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稍微急于表现。
“暗道的起点应该贴近露台。”
他这么说着,看向浴室。
‘应该是看了手稿猜出来的。’
过程跟颜辞差不多,先发现占地面积的问题,再从手稿里找到灵感,只不过比她晚了太多。
‘但凡再早一点我都不可能这么顺利啊喂。’
S级推理副本过多了,颜辞有时候甚至觉得无聊。
“去找吧。”
她带头走过去。
“我浴室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洗衣机和烘干机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她真的很好奇这个副本世界观的科技水平。
——
半小时后。
他们终于摸出来了暗道门开关的位置。
是【汤姆森】找到的,颜辞只是象征性找找,划了半钟头的水。
暗道只能容一人侧身单独通过,四个人排作一列,【安德烈娅】打头,【罗宾】垫后,横着向里走。
令人意外的是,暗道里居然有灯,甚至光线很好,很难不让人怀疑“法官”就是在这里写成了那些信件。
——其实不是。
颜辞一直光明正大地在房间写,垫墙上写字不好看。
“在那里!”
【汤姆森】站在颜辞前面,指向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俨然是一堆裁剩下的报纸。
上面还压着几张信纸,一柄火漆印,几颗蜡粒,以及一整管液体。
【安德烈娅】弯腰,捡起火漆印,抽出一张信纸。
“是‘法官’用的那种。”
她回头挥了挥手,展示手上的东西。
接着,她打开管盖,手在瓶口扇了扇,轻轻嗅嗅。
“……氰.化.物。”
“法官”的毒药被找到了。
真是个好消息。
继续一路往前,尽头是一面墙,右手边才是出口。
【安德烈娅】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件挂起来的女式外套。
——这里是衣柜。
滑开衣柜门,对面的窗帘昭示终点——【海伦娜】的房间。
果然,正如一开始的推测。
代表思考的沉默悄然笼罩。
却又倏地被打破。
“我有个问题。”
颜辞抬眸,一脸凝重。
“赫默先生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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