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假。
——或许该换句话说，是难得除了颜辞以外，她们几个都有假。
明悠之昨天刚结束第二个竞选副本，季玟轩和绡姬同样刚结束副本，甚至，绡姬没有临时会议要参与。
“好难得，可惜，小辞姐不在。”
季玟轩感慨。
此时，三位闲人聚在颜辞的公寓里——为什么是颜辞的公寓？当然是因为颜辞这里东西最全啊，应有尽有，意想不到的也有。
“可以看小辞姐姐的表演么？”
绡姬歪歪脑袋，摆在胸前的双麻花落到脑后。
“我觉得可以。”
季玟轩点头。
反正她们仨一玩家俩BOSS，哪怕颜辞在用谁的号也没关系。
……不对，颜辞是昨天轮空，今天应该不能“盗号”。
“悠之姐姐觉得呢？”
两只BOSS眼巴巴看向明悠之。
明悠之没回话，摁了某个开关，硕大的屏幕倏地落下来。
“你们操作。”
明悠之跟颜辞不一样，颜辞会不经意记住她们的账号密码，明悠之只会主动避嫌，别说记，看都不看一眼。
点进带“颜辞”的直播间，卡了好一会儿才出现弹幕。
“什么时候把平台修一修，每次进来都得卡一下。”
季玟轩砸吧嘴。
画面姗姗来迟。
弹幕热闹得，要不是自动抠出人形，她们根本看不到人。
【期待期待】
【我们颜小姐会选谁呢】
【现在是cp粉的主场】
【可恶，为什么不给我们看信息】
【我要看海王钓鱼！现在就要！】
【还不速速调整摄像头！我现在就要看小辞姐发的什么！】
三位：？
用的是季玟轩的账号，季玟轩输了条弹幕上去。
【刚来，发生了什么】
毫不起眼的弹幕很快就出现了回复。
【颜小姐要表白了】
【围观表白现场hhh】
【CP粉初战，肯定要成为古战场的】
……
乱七八糟的弹幕吵到她们的眼睛了。
季玟轩：？
绡姬：笑。
明悠之：……
坐在角落的女生开始散发低气压。
——
活动室内。
颜辞编辑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我喜欢你】。
跟她平时发信息标点符号非常规范的习惯不同，她没打句末句号。
短短四个字被输入聊天框发送给她自己，随后是长按，转发。
其实，钻空子的话也不是不能发别的，毕竟，“表白”又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
坦率地表露感情而已。
但这种最有节目效果。
“发给谁了？”
黎元烯好奇地凑近些许，当然，隔着一张桌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颜辞已然发出信息，摁熄屏幕。
“发给谁都不太好。”
一声轻笑。
“所以群发了。”
黎元烯：！！！
‘这不是更不好了吗？’
——
弹幕快疯了。
【瞧瞧，我们海王就是有实力】
【群发，我的天，什么勇士】
【何尝不是一种一碗水端平hhh】
【不愧是我们侯爵辞〔狗头〕】
【侯爵辞：什么三选一，我全都要】
【快把聊天界面投屏！我现在就要看她们怎么回的！】
季玟轩：……
绡姬：继续笑。
明悠之：脸更黑了。
季玟轩不动声色地挪远，挪远，靠近绡姬，拉开跟明悠之的距离。
‘就知道偷偷吃醋，真有本事你去表白啊娜娜姐！’
——
刚放下手，手腕处的震动持续不断。
颜辞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对手表上的信息轰炸置若罔闻。
“……不回消息吗？”
黎元烯有点绷不住表情了。
他以为颜辞应该会选林俐，毕竟林俐最好解释，另外两位……纪栖桐怎么样他不确定，反正魏萦歌肯定要胡搅蛮缠。
“不急。”
颜辞端着杯子，一直等到不再有震动。
她抬起戴表的手，将表盘投到屏幕上。
魏萦歌，99 。
纪栖桐，1。
林俐，1。
颜辞拿遥控笔操作，点开最上面的对话框。
魏萦歌：！！！
魏萦歌：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魏萦歌：辞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
魏萦歌：辞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魏萦歌：辞姐姐我现在就来找你好不好
魏萦歌：辞姐姐
魏萦歌：回话回话回话
……一堆比心表情包。
魏萦歌：再不回话我现在就跑过来找你
‘……不是，啊？’
她们真的很熟吗？
颜辞以为自己清楚魏萦歌想做什么，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说好的当代餐呢？’
算了，先回复吧。
颜辞：大冒险，对同性嘉宾表白。
这条信息发出去，她就退出了聊天框，按顺序点进下一个，毫不在乎魏萦歌那一栏闪现出来的红点。
纪栖桐：？
一个光秃秃的问号，只是跟颜辞发出的那条间显示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间隔。
斟酌片刻，颜辞发出回信。
颜辞：大冒险。
简短，但够了。
退出界面，没管魏萦歌已经飙到99 的信息，颜辞点进林俐的聊天框。
间隔时间是十秒。
林俐：真心话大冒险？
正要打字的手指一顿。
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很用心。
太随意林俐那种性子会内耗很久，太用心……弹幕会造谣。
颜辞发过去一个对勾的表情包。
颜辞：抱歉。
退出后，她点进最上面还在跳的聊天框。
魏萦歌：伤心.JPG
她刷了一堆伤心流泪的表情包，每张都不一样。
魏萦歌：辞姐姐发给我了
魏萦歌：肯定是对我有好感
魏萦歌：辞姐姐别害羞～
‘……’
反应过来时，颜辞已经摁出了一串省略号，遥控笔指着发送键。
她删掉省略号，重新编辑信息。
颜辞：群发。
再次退出，点进纪栖桐的聊天框。
纪栖桐：单我一个还是大家都有
颜辞：除我以外所有女士都有。
纪栖桐：端水大师
没理对面的阴阳怪气，颜辞点开下一个聊天框。
林俐：群发？
颜辞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感慨。
‘自知之明？还是……’
自我否认？
思索片刻，颜辞决定甩锅。
颜辞：抽到的大冒险要求给同性发表白短信，我很抱歉。
温和的言辞，但是把群发甩锅到大冒险上。
——
弹幕早就炸了。
【海王是这样的〔狗头〕】
【信我，我从她第一个副本开始关注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狗头〕】
【老粉表示认同】
【无偏向，不是cp粉，感觉颜小姐对林俐态度最好】
【别装了刚刚海王给林俐发消息时就你舞得最欢】
【什么渣女，给魏妹妹钓得游戏都不打了】
【刚刚去看了一眼，小歌已经因为走神挂了好几把了】
【实惨，海王回得最敷衍的就是她】
【别说了，刚刚从纪姐那边过来，颜小姐发了什么啊，人五子棋都快赢了，回了几条信息没一会儿就输了】
【坏了，咱们林俐接不上了诗了】
【颜小姐你坏事做尽】
……
当然，弹幕上不乏提及黎元烯的。
【快看黎哥的表情】
【hhhhhhhh从欲言又止到目瞪口呆】
【xswl】
【黎某：我不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谁懂，黎哥那个表情完美戳死我的笑点】
【黎元烯：我总算是明白小艾为什么那么说了】
……
季玟轩缓缓转头，看向明悠之。
“小辞姐她……以前，也这样吗？”
那难怪明悠之这种纯情挂的会栽。
明悠之没有回话，斜眼盯她。
季玟轩好像感觉到了杀气。
‘看来都是真的啊。’
‘不是，有本事你表白啊表白啊！’
‘压力我有什么用！’
‘我又不会跟你抢小辞姐！’
视线一扫，弹幕上依然是铺天盖地的CP粉发言。
当然，全是她对家。
想到这么多年一点动作没有的明悠之，季玟轩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行动啊！’
‘青梅凭什么干不过天降啊！’
哪怕一肚子愤懑，她也只能乖乖低头装鹌鹑，又往绡姬这儿贴近。
“当然，我觉得小辞姐对你还是更亲昵一点。”
话可不假。
这么久过来，除了明悠之，颜辞还对谁用撒娇的语气说过话？
明悠之垂眸，依然不回话。
同行了多久了？
从第一次在游戏见面的时间算，五年六个月二十七天。
时间越久，她反而越胆小了。
‘……是她先揪住我的。’
特殊？
颜辞对她肯定是最特殊的吧。
连公寓的权限都全给她了，这还不够特殊吗？
可是……
明悠之记得的，颜辞把巧克力给了别人。
本属于她的特殊，能给别人一次，是不是也有第二次？
是不是还能从这点，扩大到其他方面？
忽地，摄像头中心从屏幕移至颜辞的脸。
女生正对镜头，巧笑嫣然。
“还是最喜欢娜娜了。”
明悠之：！
压在心底的乌云一下子云开见月明。
季玟轩：……
‘还得是小辞姐。’
‘隔着屏幕都能一句话哄好。’
‘不愧是公认的海王。’
绡姬难得插了嘴：“小辞姐姐没心悦任何人。”
她抬头，侧眸扫过明悠之，随后回过视线，目光落在屏幕中的颜辞身上。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
女孩垂眸，目光落在自己锁骨下，那对锦鲤纽扣处。
“她会做出她的选择。”
——
倒也不是颜辞在公寓里装了监控——确实有监控，但她现在也看不到啊。
她只是稍微算了一下时间。
‘流水剧团是昨天结的，轩轩绡绡今天不上班。’
只要没有临时会议，那她们八成会跟明悠之待在一块儿。
三个人凑到一起能干什么？
颜辞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总归这套一直管用。
‘应该没事了。’
娜娜啊，从小到大，都超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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